话说,刚从茅厕出来的新郎官王彪,穿着雪白的衬衣,扎了条鲜红的领带,一边眯着小眼睛,一边抽着硬包装雲烟。
他心里正在美滋滋地想着,今天晚上洞房花烛夜的高光时刻。
就在这时,他的司机悄悄地跑过来,有些畏惧地说道:“王矿长,我给你说个事,千万不要发火。”
“快说,我不发火。”说完他递给司机一根烟。
司机点燃烟后,猛吸了一口,有些气愤地说:“十分钟前,我看到有一个穿迷彩服的年轻男人,钻进了新娘子的窑洞里,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不会是刚退役的彭勃吧,你看咋办?”
话语刚落,只听“啪”一记重重的耳光,就打在了司机的脸上,王彪怒声骂道:“你个废物,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是要马上告诉你的,但是找了好一会,才知道你刚才去上厕所了。”司机很委屈地捂着脸解释道。
矮胖的王彪,手一挥吼道:“马上招呼人,准备好手里的家伙,我要叫这个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他敢在老虎嘴里拔牙,太岁头上动土。”
不到三分钟,十几个年轻人拿着棍棒,气势汹汹地就将新娘子的窑洞门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咚咚咚,韩春燕——你给我出来。”王彪气得双眼快要冒出火来,将窑洞的门敲得震山响。
这时韩老六跑过来慌忙问道:“女婿,这是弄啥呢?”
“韩老六,你还有脸问我?
春燕真是给我长脸了,今天是她出嫁的好日子,却把一个小白脸弄到了窑洞里,还把窑洞门给从里面插上了。
你说,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虽然只有五十岁的韩老六,却满脸的褶子,他挠了挠头问道:“不会吧,岂能有这事?”
“不信是吧?
你把门先给我叫开,如果里面没有年轻的男人,我给你道歉;要是有年轻的男人在里面,你打算怎么办?”
韩老六稍微思索了一下说:“今天是我嫁女儿,要是出了这丑事,当然由我来出面解决,找回你的面子。”
说完,韩老六就走上去,用力拍打着窑洞的门,喊道:“春燕——快把窑洞门打开,别耽误了接亲的吉时。”
很快,窑洞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站着韩春燕和彭勃。
两人站在一起,在外人看来,那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再看窑洞门口恼羞成怒的王彪,秃顶、小眼睛、两条小短腿……
他跟韩春燕站在一块,那完全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当看到彭勃的一刹那间,韩老六老脸羞红,一个箭步冲进去,怒声骂道:“小畜生,你竟然跑这来羞辱我,看我不打死你!”
就在巴掌快要搧过来时,彭勃眼疾手快,一挡躲开了。
“爸,你不要怪他,是我叫他来的。
有什么气,全冲我来吧。”说完韩春燕立即站在彭勃的前面。
“不——这不是春燕的错,是我自己要来的。”彭勃立即争辩道。
怒火中烧的韩老六,一巴掌狠狠地搧在女儿的脸上:“春燕,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这样做让老爸怎么下台?
你让老爸以后在百户村,还怎么见人?琇書網
你真是丢老先人的脸,还不如去死了好!”
韩老六骂完女儿,接着数落彭勃:“你要是不退伍,提干了,我绝对会把春燕嫁给你。
可如今,你已经退伍了,没有别墅没有车,更没有存款,我凭什么把这么漂亮的女儿嫁给你?
可王彪是私人煤矿的矿长,有别墅有豪车,身价几千万,替我还了五十万的欠款,你能给我女儿什么?
这个家我说了算,只要我韩老六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韩叔,你不要看我现在穷,不代表就一辈子穷。
我和春燕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们互相相爱,你却要棒打鸳鸯。
你这样做,迟早会后悔的,是你葬送了自己女儿的幸福!”
韩春燕脸上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头发有些凌乱,白色的婚纱上出现了皱褶,让看到的村民都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含着泪说:“爸,你闪开,让彭勃先走,他走了,我就马上去死。”
“走?往哪里走?
今天我就要让彭勃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王彪怒目圆睁地吼道。
一时间院子里面,站满了百户村的老百姓。
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村民们对彭勃和春燕都很熟悉,一个住在山村的东头,一个住在山村的西头,都是本村人,只是不同姓而已。
两家人不过相距五里左右,再说彭勃在村里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在百户村,最起码大多数的村民,还是向着彭勃的。
彭勃担心韩春燕真地会去死,就说:“春燕,我们是一对恋人,在百户村大家都知道。
所有的过错,都由我一人承担,让他们冲我来吧!”
“彭勃,不要管我,你赶紧回家去——”
韩春燕用力推了一把彭勃,大声喊道。
当彭勃刚走出院子,“哗啦”就被八个手拿棍棒的年轻小伙,给团团围住了。
“给我打——”王彪一声怒吼。
大家都知道彭勃是特种兵出身,所以八个小伙子,虽然都拿着家伙,但却没有人敢先动手。
“都是些废物,你们怕什么?
彭勃现在已经退伍,头上没有了帽徽,衣服上没有了领章和肩章,他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给我狠狠地打,出了事我兜着。
把他的双腿打折,让他跪在我面前求饶,也许我还会留他一条小命。”
听了这话,这八个人开始蠢蠢欲动,还是没有人立即出手。
王彪心里明白,这些人想要钱,于是再次吼道:“谁要是能打彭勃一棍子,我给他一百,两棍子二百,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彪的司机拿着一根粗棍子,大喝一声:“我先来——”
只听“嗖”一声,棍子就迎着彭勃的脑袋落了下来。
围观者唏嘘不已,要是被打中,非把彭勃打个脑袋开花不可。
“彭勃小心——”韩春燕提醒了一句。
彭勃毫无惧色地站在院子中间,就在棍子落下之际,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司机手里的粗木棍。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嘭”一个侧踹,年轻的司机就飞出去三米多远,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嘴唇发青,左右翻滚,捂着肚子好半天喊不出一句话来。
“好厉害!”有人惊呼道。
其他七个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在心里默默地说:特种兵真是名不虚传。
彭勃一招,就镇住了要出手的其他人。
王彪更是急眼了,加高筹码:“谁能把彭勃打翻在地,我给他一千,有没有人?”
“两千——?”
“三千,有没有人出手,替我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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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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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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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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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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