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窗台跟病床旁边的柜子上,都放着盆栽,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幽幽的花香。
严七月对花的品种没什么研究,但是她看到那个玻璃杯就在一盆兰花下,兰花开的很漂亮。
严七月走过去,拿过玻璃杯,扭开一旁的一瓶矿泉水,将水倒进玻璃杯。
严景寒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幽幽道:“病人适合喝凉水,要喝温水。”
严七月抿了抿唇,又从一旁的暖瓶里倒了一些到玻璃杯里,伸手递给严景寒。
严景寒用一双桃花眼看着她,肆意一笑:“你先喝一口。”
严七月握着玻璃杯轻声道:“不烫的,真的。”
严景寒笑容不变:“你喝一口才知道。”
严七月横他一眼,轻轻喝了一小口,再次把杯子递到他的面前,严景寒伸手,直接握住了严七月的手,上身轻轻向前,就着严七月喝过的位置,几大口将杯子里的水喝个干净。
喝完后,他轻笑一声,“嗯,确实不烫。”
严七月:神经!
穆云兮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推车小餐车的田嫂。
田嫂一见到躺在病床上的严景寒,眼眶就红了,忙道:“少爷怎么伤的这么重?”
严景寒笑了笑:“我没事,田嫂做的什么好吃的?我有些饿了。”
田嫂听严景寒说饿了,忙把小餐车上的早餐一样一样的摆在严景寒床头前面的桌子上,一边摆一边说道:“这个是少爷最喜欢吃的,这个是七月小姐最喜欢吃的,今天早上夫人跟我说小姐跟少爷受伤的时候,哎呦我的这颗心呀,都纠了起来,幸好你们两个都没事,少爷,小姐,趁热快点吃吧。”
穆云兮拍了拍严七月的手,笑道:“先去吃东西。”
严七月问道:“妈妈您不吃吗?”
穆云兮道:“妈妈一会儿还有事,要去一趟警局,你们先吃,吃完后,田嫂会收拾走的。”
严景寒问:“妈,警方那边现在怎么说,昨天晚上的那个司机有没有供出是谁指使的他?”
穆云兮叹口气,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的那个司机,要不是七月拦着你,你是不是要把他活活打死?”
严景寒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穆云兮哪里会不明白自己儿子的想法,淡淡道:“算了,这件事你就先不用管了,那个司机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不过妈妈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找证据。”
严景寒道:“想要置七月为死地的人,一个巴掌就能输出来,妈妈其实不需要去查别人,霍家的嫌疑最大。”
穆云兮点点头:“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你先养好伤。”
严景寒冷笑一声:“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伤。”他咬了咬牙,心中暗道,伤害七月的人,最好不要让他抓到,否则他会千百万倍的把这些疼痛强加到他们的身上。
······
吃完早饭后,严景寒把医生叫了过来,指着那张陪护人员的床说道:“把这张床扔了,重新搬一张大的过来。”
那医生有些不解:“严医生,咱们VIP病房一直都是一张病床一张陪护人员的床啊,这个是按照标准设定的。”
严景寒笑了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他问:“这家医院是你开的,还是我开的?”
那名医生立刻道:“严医生您稍等,我马上让人换过来。”
严七月有种不好的预感,见病房内已经没有别人,她软软的问道:“哥哥你不会是想让我也搬进这间病房吧?”
严景寒轻笑了声,问她:“干嘛,你不愿意啊?”
当然不愿意呀。
但是严七月却不能直接把这话说出来,只能摆着细白的小指头细数其中的原因:“医院里的病房很多呀,再说,我们住在一间病房里,不方便呀。”
严景寒慵懒的倚在床头,他的额头右边的位置缝了好几针,被一块白纱布包裹着,他的笑容肆意,带着几分野气,他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确实在一起睡过,就是严景寒喝醉那一次,他让沈惜月打电话给严七月,让她帮他拿衣服那一晚。
但是他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吧。
严七月想一口咬死他。
严景寒却肆意的盯着她看,朝她抬了抬下巴,声音略带了几分沙哑:“过来,坐到我身边。”
严七月坐在板凳上,抿了抿唇,显然,对于这个要求,她是抗拒的。
严景寒问她:“需要我下床把你抱过来吗?”
严七月有些不情愿的慢慢站起身。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敲响,几个保安打扮的人伸出头,笑着问道:“严医生,我们过来把床换过来。”
严景寒淡淡的点点头。
严七月重新坐了回去。
严景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几个保安的动作很快,也很利索,不到十分钟,原先的那张陪护的小床被搬走,重新换上了一张跟严景寒这张床完全一模一样的大床。
甚至后面小护士还抱着干净的被褥跟枕头,轻手轻脚的放到了床上。
病房内,再次只剩下严七月跟严景寒两个人的时候,严景寒看着她的腿,问道:“还疼吗?”
严七月轻轻摇摇头,声音软糯糯的:“不疼了呀,哥哥还疼吗?”
严景寒:“有你陪着,就不疼了。”
严七月脸色绯红,有些别扭的别过脸问道:“哥哥你还要喝点水吗?”
严景寒被她的样子逗笑,他道:“不喝,你过来让老子抱一下,老子这样,可全都是为了你。”
严七月有种被这个男人硬赖上的感觉,但是又觉得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用身体保护她,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变成她了。
严七月起身,慢慢朝病床走过去,将将走到病床边上,就被严景寒一把拉了过去,严七月脚下一个不慎,猛地朝严景寒的怀里扑了过去。
一下子撞个满怀。
严景寒低头看着她,满脸的坏笑,“刚才还说不愿意。”
严七月差点被他气死,“明明是你·············”
严景寒伸手堵住她的唇,将她软软的身体抱进怀里,他将脸深深的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黯哑:“别说话,让我抱一下。”Χiυmъ.cοΜ
时间有一瞬间的静止,然后严七月听到严景寒,在她耳畔哑声道,“七月,昨天晚上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
害怕会失去你,那一刻几乎是本能的,他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那一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想,他的七月,不能有事。
绝对不可以。
韩小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严景寒用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将严七月紧紧抱在怀里,眸中是一种近乎狂热的爱恋。
韩小竹只喊出了一个“七”字,然后就像是被人用手突然掐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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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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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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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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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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