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司慕白并没有躺在床上。
而是穿了一身相对比较休闲的服装,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散落着文件和电脑,电脑正开着。
他垂着眼帘,对着电脑忙碌,一手打着白色纱布吊带。
他并未抬头,而是专注的看着电脑,并且下意识以为进来的是张妈。
但是几秒之后,他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忙抬头看了过来。
湛黑的眸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带着丝丝能穿透人心的冷意。
阮暮云的心瑟缩了下,握着托盘的手下意识紧了紧,脚步竟像是定住了一样,钉在原地,在他凌厉的目光下,迈不动了。
他深邃的目光在触及到阮暮云时,眸中的神色渐渐转为柔和,眸子甚至泛起一抹细微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阮暮云触及到他柔和的目光,这才舒了口气,端着托盘朝他走去。
“我刚回来,张妈给我打电话,邀请我过来吃饭,然后就得知你发生了车祸,没什么事吧?”
她走到他面前,弯身将托盘放在他跟前的桌子上。
寂静的空间内,她一靠近,属于她的淡淡清爽融进了空气里,缓缓飘进他的鼻端。
他微微眯了眯眼,视线从她的唇上滑动,眸子紧了紧。m.xiumb.com
似是想到了某种美妙的滋味,他深邃的眸子微微弯起,眸中的笑意更胜,一直看着她。
阮暮云抬头,长长的发丝滑过他的手背,带着一丝馨香。
司慕白手指动了动,将电脑往桌前推了推,一把擒住了阮暮云的手腕,腰身随之挺直了起来。
阮暮云的手腕被他宽大的手掌给握住,惊了一下,下一秒,人被带入他的怀里。
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
阮暮云整个人趴在他怀里,她受惊般抬头,视线触及到他的下巴,头顶传来一只大掌。
“你洗澡了?”
阮暮云脸色一红,轻声道:“嗯,在外奔波了一天,回来就洗澡了。”
说完之后,她脸色更红了。
话说她洗不洗澡,似乎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且孤男寡女讨论洗澡的话题,似乎有点危险。
她清咳一声,转移话题,“你车祸没事吧?”
“嗯,没什么事,多亏了你给我的驱邪符,当时车祸有点严重,车子往我这边重重侧压,但有一道力道挡住了那一抹重压,不然,我可能会有好几根肋骨断裂,再危险一点肋骨可能会刺进肺部。”
他从口袋摸出一张焦黑的符纸,正好是阮暮云给他的驱邪挡煞符。
阮暮云看着符纸,他看着阮暮云,深邃的眸光十分柔和。
没有人知道,当时车祸的那一刹那,他像是中邪了一样,浑身动弹不得,任由车子向他倾轧过来。
但车子倾轧到一半时,他身上突然弹射出一道力道,彻底挡住了车子的倾轧,否则他真的会像自己说的那般受伤严重。
当时阮暮云送他驱邪挡煞符的时候,他没想那么多。
只是觉得既然是她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是珍贵的,便一直随身戴着。
现在看来,阮暮云除了医术高明,风水相术似乎很有研究,还不是普通的神棍,而是有真本事。
越是接触,越是挖掘,越发现这个女孩就像宝藏一样,总是给他不断的惊喜和震撼。
他知道京城有一个风水相术很厉害的大师,身份十分高贵,守护在国家总负责人身边。
阮暮云伸手拿过符纸看了看,这张焦黑的符纸挡过一次煞后,就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变成了一张废纸,再没有任何作用。
她把焦黑的符纸收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新的驱邪挡煞符递给司慕白。
“这张已经没用了,我给你一张新的,我发现你身上泛着淡淡的黑气,若隐若现,你最近要注意点,可能随时有危险发生。”
司慕白从善如流接过完整的符纸,见阮暮云要将焦黑的符纸扔进垃圾桶,忙把符纸从她手里接了过来,“这是你送我的东西,就算没用了,那也是我的。”
说着,他起身走到窗边,从床头柜的外套兜里抽出皮夹,将那张焦黑的符纸小心翼翼放进皮夹里。
他垂着头,神态认真。
阮暮云看着,嘴角禁不住往上翘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看着自己送的东西被人小心翼翼珍藏,油然而生被人重视的感觉。
司慕白做完这些,坐在床边,朝她招手,“过来。”
他俊美的五官,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阮暮云情不自禁抬脚朝他走了过去。
等她走到床边,司慕白拉着她走在床边,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
“乖乖坐着。”
阮暮云见他手受伤,便依他一次,然后看着男人从眼前离开。
黑白相间的床单透着优雅矜贵,整个房间设计简约大气,隐隐透着奢华的低调。
这个男人的房间跟他的人一样,处处透着清冷的距离感。
司慕白离开没多久回来了,手里拿着吹风机,弯腰将插头插在电源上。
阮暮云心头微动,立刻就知晓了他的意思。
她刚才洗澡的时候,随便把头发给洗了,用灵力烘了一下就过来。
但她头发多,并没有完全烘干,头发上还带着微微的潮气。
她站起身来,伸手想要接过男人手中的吹风机,“我自己来吧。”
“给女朋友出头发,是我的福利。”
他避开她的手,坐在床边,手横过她的腰,微微一使力,将阮暮云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喂—“
阮暮云跌入他的怀里,神色有些慌乱。
“你别乱动,等会扯到你的头发就不好。”
司慕白撩着她的头发,低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头顶,透过头皮传入她的皮肤,直达心底。
她的心微微颤了颤,没有再动。
吹风机一打开,嗡嗡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有些嘈杂。
司慕白试了试温度,看着乖乖待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唇角微微勾了勾。
他修长的五指在她的发间穿梭,时不时贴着她的头皮,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女人身子微微紧绷。
轻轻撩动着她的发丝,任由温热的风在她的发间穿梭,拂过他的五指。
潮湿黏贴的发丝渐渐在温热的风下变得蓬松起来,司慕白见吹得差不多了,便关掉了吹风机。
吹风机嘈杂的声音一关,房间瞬间恢复静谧。
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清香混杂在一起,萦绕在两人之间。
在静谧的房间内,香味久久不散,透着一种无声的挑逗,暧昧的气息在室内渐渐散开。
司慕白的手依旧撩动着她的发丝,在她的发间穿梭,动作轻柔,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阮暮云突然想起他的手臂受伤了,转头,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扭捏着手指,瓮声瓮气道:“你的手没事吧?”
说着,她想从他的怀里出来,却被他一把拦住了,”别动,我的手没事。”
阮暮云觉得两人此刻的姿势有些危险,固执地咬着牙,就要从他怀里出来。
结果司慕白身子往后仰了一下,她差点从他的身上滑了下去。
她下意识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
司慕白轻笑起来,手臂横过她的腰,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
“投怀送抱也要选对时机,我现在手受伤了,你这样很危险。”
阮暮云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耳根子通红。
她鼓着腮帮子,羞恼瞪着他。
“明明就是你……”
司慕白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她生动活泼的样子,眸中的笑意更加柔和了。
他单手抵唇,清咳一声,声音沙沙道:“放心吧,我手受伤了,没想对你做什么。”
阮暮云瞪了他一会,发现没有任何管用,气呼呼从他怀里起来。
“你赶紧吃饭!”
她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休闲家居服比较贴身,走动间隐隐衬出玲珑的身材,那双细长的腿十分抢眼贴身。
司慕白眸子暗了暗,从床上站起来。
阮暮云的手刚握上门把手,手就被人从背后摁住了。
轻微的细响,门再次关上,阮暮云还来不及反应,身子被迫往后一仰,整个人贴在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我让张妈多端点菜上来,你陪我吃,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不同以往的低沉,带着一丝娇软。
阮暮云猝不及防之下,心里一阵狂跳。
他坏坏的把唇贴在她耳畔,低沉的声音直接透过皮肤,传入了她的耳朵里面。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耳后的皮肤上,她敏感地瑟缩了下脖子。
“这样……很奇怪。”
司慕白已经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重新回到了房间,将她摁着坐在沙发上,自己顺势坐在她身边。
然后把盅里的汤舀进碗里,递到她跟前,“你既然觉得尴尬,那就不让人送菜上来,你喝我的汤。”
阮暮云尴尬地将头瞥在一边,“这是张妈专门给你弄的病号餐,你自己喝吧。”
“太多了,我一个人喝不完。”
“你吃吧,我在一旁陪你,你吃完就不要忙了,赶紧上床好好睡觉吧。”
“那你陪我睡觉吗?”
阮暮云抬头,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此刻竟然带着一丝柔软,灯光洒落在他柔软黑亮的发丝上。
此刻的他跟平时的形象很不一样,柔软地就像一只软萌的猫,让人下意识很想去呵护。
阮暮云猝不及防之下,心悸痒了下。
司慕白英俊的脸上泛着柔软地笑容,精致贵气。
他靠在沙发背上,手从后横过她的脖子,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乖乖坐在这里。”
司慕白起身下楼哦,再次上来的时候,没有受伤的手端着大托盘。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阮暮云看了过去,发现有红烧肉等自己爱吃的食物,顿时心情愉悦起来。
“陪我吃饭吧。”
阮暮云没再拒绝,接过筷子,坐在司慕白身边吃了起来。
司慕白看着她柔软的头顶,眸中含着笑意,“很乖。”
他轻轻摸着她的头,他今天似乎格外宠爱她的头发,在她的头顶揉了又柔,这才坐在她旁边安静吃饭。
阮暮云转头看了过去,他垂着头,灯光洒落在他头顶,衬得他就像画上的雕塑,五官深刻俊美。
他拿着筷子,姿态优雅养眼,处处透着矜贵。
这人长得好看,连吃饭的样子都好看地撩人心铉。
阮暮云吃饭速度很快,她快吃完的时候,他才吃了一半。
她便一手拿着叉子卷着意面吃,一手托着腮帮子静静看着他吃东西。
赏心悦目。
司慕白淡然吃完,拿起一盘的餐巾擦了擦唇角。
“你是不是干什么事都这么严谨规矩。”
他身上流淌着贵族的气息,那种礼仪似乎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司慕白将餐巾放在一边,拿着勺子喝了口汤。
略微思量了一下,然后看着她,淡笑道:“我只在你面前不严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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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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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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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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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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