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被吓得不轻,惨白着一张脸,双手搂着白花颜的脖子,一双含着泪水的双眸紧紧地注视着恩人。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再无其他。
白花颜轻轻推开墨画,让她站定,飞身一脚踹开一个彪形大汉,救下司琴,又徒手解决了扑上来的几个恶棍,一把将褚钰薅住,摔在地上,抬脚踩住他的后背,让他趴在地上起不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欺辱弱小。今日碰上本少爷,算你倒霉!”
白花颜冷冷的说道,见褚钰又是挣扎,又是扯着大嗓子叫骂,脚下的气力又重了几分,踩得他鬼哭狼嚎的,命狗腿子回去搬救兵。
他是褚钰,堂堂宁北城少主,被一个江湖草莽踩在地上,这怎么得了?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手下?还怎么接他老子的位置?
几个狗腿子被打得七零八落,挣扎从地上爬起,看自家主子这次踢到铁板了,全都跑了,理由自然是遵从少主的意思,回去搬救兵。
只有褚钰的贴身随从阿九留下来,壮着胆子冲白花颜嚷,“你最好是放了我们家少主,还能留个全尸。否则一会儿铁骑来了,少主定将你挫骨扬灰。”
司琴与墨画见事情越闹越大了,姐妹俩相互扶持着走到白花颜身边,墨画更是扯着她的衣袖,急切地劝道,“壮士,算了吧!我们快走!”xǐυmь.℃òm
白花颜转脸看向墨画,嘴角边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你们不用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既然敢管,就是管得起!”
声音没有刻意的温柔,却将姑娘迷花了眼,脸情不自禁的红了。少年英姿飒爽,又有侠义心肠,岂不叫人心动?
白花颜说完脚往褚钰的脖颈上踩,一手上的宝剑杵在地上,一手压在膝盖上,将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压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抬不起头来叫嚣。
褚钰简直要疯了,犹如蛇被掐住七寸一样,脸只能贴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磨蹭,想张开嘴巴骂人,那脸细皮嫩肉的,就要遭受摩擦。
可尽管这样,他还是磨着牙根叫骂道,“该死的狗杂碎,想英雄救美是吧?小爷我定要将你活剥了,让你知道,什么是剥皮抽筋的滋味?”
很快,宁北城内的铁骑飞奔而来,犹如天雷滚过山谷,响彻天地,城内所有的商贩,以及百姓,如临大敌般纷纷退避,家家闭门不出。
领兵的是宁北城总兵梁卓,他率先飞身下了马背,落在白花颜跟前,怒视着眼前的少年,威慑十足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欺辱我家少主?”
白花颜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卓,嘴角边扬起一抹意味莫名的笑意,缓缓抬起脚松开褚钰,阿九赶忙上前把人搀扶起。
褚钰见到梁卓,就跟见了亲爹一样,薅住他的袖袍嗷嗷的控诉白花颜,“梁叔,快,快他们全部下了大牢,本少主定要将她们活剥了。”
恶毒的眼眸从白花颜俊美的脸庞上一寸一寸的游离着,好似一把利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视线转到司琴与墨画身上,又逐渐变得邪恶、猥琐,居然是个娘们,正好,抓回去犒劳铁骑们。
墨画与司琴到底是女儿家,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吓得脸色都白了,两人相互扶持着,身子还是会不停的颤抖,脚下犹如踩棉花一般,站不稳。
梁卓明知自家少主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但到底是宁北城的少主,岂容一介草莽欺辱?见白花颜不说话,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厉声命令铁骑,将三人拿下,交由城主定夺。
墨画与司琴一听这话,魂都没了,直接跪在了地上。白花颜一手扯起墨画,一手揪住司琴,不卑不亢道,“起来!我们的膝盖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叩拜贤良君王,而不是恃强凌弱的恶霸。”
梁卓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光凭嘴硬是没有用的,来人,动手!”
话音落下,四名铁骑扑上前去,就要动手,被白花颜手中的宝剑挡住,只听见她厉声道,“梁卓,睁开你的狗眼给我认清楚了,本将军乃南城元帅府白花颜,白家三千金。你敢对本将军动手,三日之内,我白家军必定踏平你宁北城。”
墨画一听白家三千金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双目紧紧地注视着白花颜,他是女子?还是南城元帅府的千金,白花颜。天!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却是个女子。
司琴则是松了一口气,今日遇上了贵人,她们姐妹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梁卓听闻少年自报家门,神情一怔,定定地看着白花颜,仔细辨认,可怎么看,眼前的少年,都不像是小南城第一美人,白花颜啊!
可这三小姐难道还有假?相信没有人敢在他梁卓面前,假冒元帅府千金。
梁卓一条性命,三年前是白义给的。白家五个孩子,他也都曾见过。对方既然说是自己恩人的令嫒,他自然不敢不敬。
褚钰则是另外一种心情,适才的怒火因为白花颜的身份消失的无影无踪。听闻元帅府的小千金,可是南城第一美人,能文能武,才色双绝。
若不是惧怕元帅府的实力,惧怕白花颜是个了不得的将军,他早就上门抢亲了。
褚钰不知道梁卓与白家有何渊源?扯着梁卓的袖袍,猥琐的目光却是落在白花颜脸上,讪讪笑道,“梁,梁叔啊,她,她真得是南城第一美人白花颜吗?”
梁卓伸手挣脱褚钰的纠缠,走到白花颜跟前,淡淡道,“你何以证明你是白家幺女白花颜?”
皇帝颁布诏书,举国上下都在寻找白花颜,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不是白家千金,他要弄得清楚。
白花颜冷哼一声,轻蔑的目光扫了眼梁卓,说道,“三年前,在魏安坡,你的性命是我父帅给的。我白家与你有救命之恩,本小姐的尊容,你不识得了吗?”
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四周,快步走到一处人家门前,从水缸里扫了一勺子清水,将面容洗净,再次回到梁卓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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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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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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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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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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