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乔汐雅他们的反应把田老五吓了一跳,他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莫苌弘,轻声道,“就……就在刚才,我看见了我爹娘。”说着,田老五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我娘跟我说,她托媒人给我说了个婆娘,可那姑娘站得太远了,我看不清楚,我娘就说让我往前走两步,我正往前走着,眼看那姑娘的容貌越来越清晰,就在这时,我只觉得一阵刺痛,一睁开眼,我几乎整个人都快贴上火墙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大叫着后退。”田老五伸手摸着被烧秃的眉毛讪笑道。
“你可还记得那个女子的长相?”乔汐雅莫名觉得出现在田老五幻想中的这个多余的女子非常重要。
“只记得一点儿……”田老五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记得多少,说多少。”乔汐雅看着田老五轻轻点点头。
田老五眯起眼仔细回想起来,可越想约模糊,他沉默了许久,才喃喃道:“我只记得她眉间有颗痣。”
“你再回想一下,你以前在老家,街坊四邻里有没有这样一个眉间有痣的女子?”
“没有。”这次田老五几乎是抢答。
“你再仔细想想。”乔汐雅不放心的追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田老五斩钉截铁,“我们老家那边,的女娃娃都长得五大三粗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方才看见的那个女子身量苗条?”
“是……”田老五想了想,点了点头,“她好像……好像还光着脚……”
光着脚……乔汐雅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她看向田老五,问道:“她动了吗?”
“啊?”田老五一时没明白乔汐雅的意思。
“我是问你,那个女子是一直站着原地没动过,还是有什么动作?”乔汐雅解释道。
“哦哦,没动,她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下去休息吧。”乔汐雅冲田老五挥了挥手,坐回到蒲团上,陷入了沉思。
田老五看了看莫苌弘,莫苌弘冲他挥了挥手道:“去吧,今天你说的话,不要再对旁人提起,若是说了,按动摇军心领罚。”
“是。”田老五拱了拱手,战战兢兢的退出了帐子。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乔汐雅轻轻松了口气,对莫苌弘和莫皓宁浅浅一福,道:“我还想再问几个人。”
莫苌弘点点头,莫皓宁喊了一声:“初云。”
“是!”初云拱手走出了帐子。
片刻后,帐子外传来了初云的声音:“回禀大将军,王爷,乔大人。我带来了五个人,是要他们一个一个进帐回话还是一起进帐回话?”
“一个一个来。”乔汐雅回道。
帐子被掀开,一个小校打扮的人走进了帐子。
“叫什么名字?”莫苌弘沉声问道。
“回大将军,小的冯六。”小校拱手回道。
“冯六,你方才看到了什么?”莫苌弘一双刀子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冯六。
冯六倒是显得比田老五镇定许多,但叙述的内容却与田老五大同小异。
“你可记得那女子的容貌?”乔汐雅问道。
冯六看了一眼莫苌弘,又看了一眼乔汐雅,想了想回道:“具体的容貌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眉间有颗痣,脚腕上系着一根红绳,光着一双脚。当时就觉得她漂亮,可容貌却是一直都看不清。”
乔汐雅点了点头,莫苌弘对冯六又交代了几句,就挥手打发他出去了。
就这样,初云找来的五个人很快就问完了。关于那个女子的容貌,乔汐雅也逐渐掌握了一些。
“夏荷,铺纸,研磨。”乔汐雅此刻显得尤为沉稳,镇定。
握着笔,乔汐雅沉思片刻,小心翼翼的落笔。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女子的画像便跃然纸上。
身量苗条,及腰青丝一半垂下,一半被盘成云朵般的发髻,赤足,脚腕上系有红绳,眉间有痣。
莫皓宁看着纸上的画像,双眸之中满是赞叹之色:“画的真好!”
“王爷。”乔汐雅放下画笔,站起身微微一福,“卑职想去对面看看。”
“对面?”莫皓宁将画像递给莫苌弘,满脸不解的看着乔汐雅,“去对面做什么?”
“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我想去看看。”乔汐雅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所以她想去看看。
莫皓宁点点头道:“初云,收拾一下,咱们陪乔大人走一趟。”
“是!”
“殿下。”乔汐雅对着莫苌弘深深一福,“春菱和乔三就托殿下帮忙照应一下了。”
“放心吧。”莫苌弘点点头,应了下来。
“爷,可以走了。”
主仆四人骑在马上,溜溜达达来到了河沟附近,看着河沟里被烧的焦黑的虫子尸体和零星的火苗,夏荷不由得捂住了口鼻:“姑娘,这虫子怎么这么臭啊!”
“虫子烧焦了都臭不可闻。”初云笑了笑,递上了一方绢布帕子。
乔汐雅的眉头难以察觉得微微皱了一下,夏荷和初云的对话合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太合理。
见四人要到河沟对面去,一旁的兵卒急忙取来了木板,架在河沟上。xiumb.com
四人骑着马溜溜达达到了河沟对面,此时地上一只虫子也没有了,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荒地呈现在眼前。
乔汐雅翻身下马,蹲在地上。
莫皓宁瞧着稀奇,也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初云,蹲在乔汐雅身边:“你在看什么?”
“王爷请看,”乔汐雅指着地上几道难以察觉的纹路,解释道,“这应该就是冥花千足蚰爬行时留下的印记。”
莫皓宁看着地上细密有规律的纹路,不由得头皮发麻:“没想到这东西脚虽多,动起来还挺有规律的。”
乔汐雅朝四周看去,密密麻麻的纹路似乎在告诉乔汐雅他们的数量有多庞大。
“咦?那是什么?”不远处的一个小坑引起了乔汐雅的注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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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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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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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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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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