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热茶捧在手里,云止水的心也稍稍温暖了起来,看向乔汐雅的目光中也有了一丝感激,“那副画原本是贫道的闲暇时随手画的,里面的帝王和嫔妃也都重在写意,原本贫道是想抽出百宝囊中的法器,不想竟把那画儿带了出来。或许是因为语梦对状元和皇宫的执念,让她与画儿产生了共鸣,那画儿居然迅速打开,升空,语梦便迅速被吸进了画里。待贫道将画带回来后,贫道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云止水放下茶盏,抬头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两滴泪水从脸上滑落,继而长长叹了口气,“这一梦,梦尽了她悲惨的一生。”m.χIùmЬ.CǒM
云止水说完后,就直勾勾的看着窗外虚无缥缈的夜空,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双眸中尽显哀伤。
大约坐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云止水缓缓起身,对着莫皓宁,乔汐雅等人深施一礼:“天快亮了。贫道深感疲惫,先去歇息了。诸位请自便吧。”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直到云止水略显苍老的背影蹒跚着离开了视线,莫皓宁这才回过头,看向乔汐雅问道:“你相信他的故事?”
乔汐雅愣了愣,缓缓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莫皓宁,轻轻点了点头。
“理由呢?”
“那副画在我们从国师府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马车里细细看过了,画轴并不是人骨,画布也不是人皮,可见那个庄语梦在梦里有些地方并没有对我说实话,那么,她指认云止水是凶手,极有可能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云止水,以便她冲破云止水对她的封印,对金安城施以屠城的计划。而且云止水的故事不仅对上了我梦里的一些细节,还弥补修改了我梦境中不合理的部分,所以,云止水的讲述和我的梦拼凑起来,应该才是事情的真相。”乔汐雅轻声道。可偏偏是这样的轻言细语,却如石子般砸进莫皓宁心中。
乔汐雅的梦已经够离奇的了,而现在云止水的故事不仅补上了乔汐雅梦里缺失的部分细节,还与乔汐雅的梦一一相对。这样看来,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云止水说的是实话。
可如果云止水说的是实话,那那个状元又是谁呢?
“汐雅……”
“王爷……”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莫皓宁笑了,他目光柔和的看着乔汐雅,轻声道:“你先说。”
“王爷,你常在宫里行走,不如去查查状元的线索?”
“我正有此意。”莫皓宁笑道,“只是我这查阅速度不如你,不知乔姑娘愿不愿意同往啊?”
“那好吧。”乔汐雅想了想应下了,早一点查到谁是那个负了庄语梦的状元,或许就能早一天化解她的怨气,早一点解决掉这个事。
“乔姑娘请。”莫皓宁起身虚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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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不好了!”天刚微微亮,林瑶珠的贴身丫鬟雨梅就冲到林封安夫妇二人休息的内室窗下急切的低声叫喊着。
“怎么了?”林封安虽然已经起来了,但一大早被丫鬟这样粗鲁的打扰,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是不是珠儿不舒服?”林朱氏急忙穿上绣鞋,跳下床,往窗边扑去。
“姑娘……姑娘她……”雨梅着急得已经没有办法好好说话了,“哎呀,夫人,您快跟奴婢去看看吧!”
听雨梅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林朱氏一把扯过衣架上的罩衣,套上就朝外跑去,“快快快,带我去!”
林朱氏随着丫鬟雨梅跌跌撞撞来到了后院绣楼,一推开院门,林朱氏就愣着了,女儿林瑶珠居然拿着扫把在洒扫庭院。
“珠儿,珠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林朱氏急忙上前,拉过林瑶珠手中的扫把便要夺下扔在一旁,可不料林瑶珠的手劲儿大的吓人,一夺两夺,居然没夺下。
“婆母早。”林瑶珠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微微一福,轻声言道,“儿媳这就去为婆母做早饭。”
“珠儿,珠儿,我是你的娘亲啊!”林瑶珠的模样把林朱氏吓得后背冷汗津津。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姑娘手里的扫把抢下来!”林朱氏背后传来了林封安的斥责声。
“公爹早。”林瑶珠走到林封安面前微微一福,“儿媳这就去做早饭,还请公爹略坐一坐。”说罢,林瑶珠转身朝厨房走去。
“老爷……”看着林瑶珠离去的背影,林朱氏手握丝帕,紧捂朱唇,生怕哭出声儿来,“珠儿她……”
“唉……”林封安重重叹了口气,“你在家看着她,她要做什么就让她做,别拦着她,别让她出门儿就行。我……我去请个先生来家里看看。”说完,林封安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婆母,公爹去哪儿了?不吃早饭了吗?”林封安离开的动静惊到了厨房里的林瑶珠,她探出身子问道。
“哦……他,他,他……”林朱氏一边擦抹着腮边的泪,一边想着说辞,“他出去走走,晚点儿再回来吃。”
“好。”林瑶珠柔柔应道,转身又回了厨房。
“你过来。”林朱氏一把拉过雨梅低声喝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啊……”雨梅又急又怕,眼泪在眼眶打转转,“昨天王爷他们走后,姑娘就睡下了,今天一早起来,就变成了这样……”
“婆母。”正说着,林瑶珠笑得鬼气森森的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林朱氏,“婆母是在院子里用饭还是回房用饭?”
“就在这儿吃吧。”林朱氏硬着头皮指了指身旁不远处的石桌。
“好。”林瑶珠应声,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粥端出了厨房,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放在了石桌上。而后对着林朱氏微微一福,“请婆母用饭。”
林朱氏强忍心中恐惧,勉强笑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婆母慢用,儿媳这就去把衣裳洗了。”林瑶珠像是没听见林朱氏的话一样,自顾自走进一旁的耳房,拿出了洗衣裳的大木盆,而后又转身回到屋子里抱出了几件衣裳,丢进了木盆。将水从墙角的水缸舀进木盆后,林瑶珠蹲下就洗了起来。
“珠儿,别洗了……别洗了……”天寒地冻,水缸的水冷的刺骨,林瑶珠的双手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起来,粗糙的木盆时不时的摩擦着林瑶珠皙白的皮肤,水盆中很快便有了血色。林朱氏心疼得直掉眼泪。
“婆母……”林瑶珠站起身,手上磨破的口子往外渗着鲜血,她走到林朱氏面前,凄凄惨惨哀求道,“儿媳今后一定好好侍奉您,求求您不要杀我好不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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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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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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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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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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