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云止水就像一阵风似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快,快拿来。”
乔汐雅将画从袖子中掏出来,递给云止水。
云止水接过的瞬间,脸色变得刷白,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怎么了?”乔汐雅察觉到了异样,“有什么不对吗?”
云止水颤抖着手将画展开,借着月色看去,只见画卷一分为二,一半是游河赏灯,而另一半则是游园赏春。
“怎么会这样!”莫皓宁也吃了一惊。这幅画他见过,白天是游园赏春,晚上是游河赏灯,两幅画的交替也是他亲眼见过的。可现在变得一样一半,莫皓宁有些懵了。琇書蛧
“你见过这幅画?”云止水微皱眉头看着莫皓宁,“你上次见这画儿的时候,它是什么样的?”
“白天是一幅完整的帝王携众嫔妃游园赏春图,夜幕降临则是帝王携众嫔妃游河赏灯图。”莫皓宁回忆道。
云止水听了莫皓宁的话后,眉头越皱越紧。他仔细抚摸着画轴,摸到画轴底部时,一丝异样的手感传来,云止水仔细看去,只见画轴底部不知什么原因,居然裂开了,锋利的边缘上还沾着斑斑血迹。
云止水沉吟片刻:“乔姑娘,你可知道那位林国师家千金的生辰八字?”
乔汐雅点点头,随即便报上了林瑶珠的生辰八字。她与林瑶珠自小玩到大,双方的生辰都是烂熟于心的。
云止水掐指一算,深深叹了口气,轻抚画卷,喃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一个都逃不掉。”
“你说什么?”云止水的话让乔汐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王爷,乔姑娘,”云止水面色凝重的看着二人,郑重其事的拱手道,“二位可信得过贫道?”
“道长,”乔汐雅看了一眼莫皓宁,对着云止水微微一福,“并非我们信不过道长,只是有些事情道长若是不解释清楚,我们很难相信道长。”
“那贫道就继续跟你们讲讲语梦的事情吧。”云止水叹了口气,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悲伤,他将众人带回屋子。
初云与夏荷早已等候多时了,桌子上也摆满了酒菜。
“爷,您可算回来了。”初云迎了上去。
“姑娘,您这是去哪儿了啊。”夏荷擦了擦嘴角残余的糕饼渣,又拍了拍手,扶过乔汐雅在太师椅上落座。
“都饿了吧?边吃边说吧。”莫皓宁拉过太师椅在桌边坐下,将包着烧鸡的荷叶打开,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顺道买回来的椅子,画圣请坐吧。”初云将一把椅子搬到了桌旁。
“坐吧,”莫皓宁看了一眼云止水,“这里不是宫里,就别拘着礼数了。”而后看向初云,“你不止买了这一把椅子吧?都坐吧。”
听了莫皓宁的话,初云这才笑嘻嘻的招呼着乔三把靠墙摆着的椅子,都搬到了桌子旁,又招呼着春菱和夏荷一同入座。
云止水看着众人都坐了,这才对莫皓宁和乔汐雅拱了拱手,落坐。
喝下一杯烈酒,云止水的面色稍稍好转了一些,稳了稳心神道:“语梦上了那老虔婆的身,把她当众剁碎之后,怨气愈发强烈,一个转身,直奔知府衙门而去。”
~~
就只一瞬间,知府衙门便被一股漆黑如墨的黑雾笼罩。
“知府何在!”庄语梦隐在黑雾中厉声喝问。
“上……上仙……”知府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匍匐在地,磕头如鸡叨碎米,“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
“你若能答得上我的问题,我便饶你性命!”庄语梦的声音令知府胆战心寒。
“上……上仙请讲……”知府匍匐在地,身如筛糠。
“那状元家中死了个孕妇你可知道!”
“知道……”
“那孕妇是谁!”
“是……是……”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落在地上,“是状元的夫人……”
“我问你她姓甚名谁!”
“是是是,她……她是纤阳庄语梦。”
“好一个胆大妄为不知悔改的浑货!”庄语梦冷笑一声,继续问道,“那孕妇如何而亡!”
“难……难产……”
“仵作在哪里!”庄语梦的声音愈发尖锐。
“小……小人在……”仵作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趴在知府身边。
“你验的尸,你来说!”
“是……那……那孕妇……确实是难产而亡……”
“真真是一群无耻之徒!”庄语梦气得浑身发抖,满头青丝陡然暴长,长长的头发如有了意识一般,从天而降,犹如巨蟒,将知府卷在了半空,庄语梦的声音变得阴冷,“你以为我现在还不知道吗?你收了状元一锭白花花的雪花银,可你知道那锭银子是怎么来的吗?那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庄语梦顿了顿,另一股头发将仵作也卷了起来,“你,你收的银子是我没日没夜纺线织布换来的。我再问你一遍,那个孕妇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是被人毒死的……”仵作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啪啪!”仵作和知府被庄语梦狠狠砸在地上,当时就成了一摊肉泥。
“哈哈哈哈……”庄语梦狞笑着,寻着状元郎的气息朝公主府遁去。
庄语梦想问问清楚,究竟是自己错付了还是误会了。
行至公主府,却见状元手持紫金铃站在庭院中。
“你杀了他们?”不等庄语梦发问,状元率先开口。
“是你们先杀了我!”庄语梦怒火中烧,可面对状元手中的紫金铃,庄语梦心中没来由的发怵。
“语梦,”状元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泼辣了?难道你之前的温柔贤淑都是装出来的吗?你是个女子,怎么能这样大喊大叫呢?”
“女子……”庄语梦凄惨的笑声传来,“在老家的时候,白天挑水施肥,除草种地,晚上纺线织布绣花,那个时候,怎么没人把我当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庄语梦恨,恨她的付出从来都没有被状元看到过。
“在老家,哪个嫁了人的姑娘在婆家不做事?再说了,那些不都是你自愿的吗?又没有人逼你去做。”状元黑了脸指责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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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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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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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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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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