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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子时,庄语梦感到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低了许多,月亮也被悠悠飘过的一朵云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也透不过来。
“云郎……”庄语梦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她紧紧抱着状元的胳膊,身子微微发抖。
“来,把药喝了吧。”云秦氏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摇晃的红蜡烛映在云秦氏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庄语梦突然对那碗汤药产生了莫大的恐惧,她惊慌失措的抓着状元的手,泪水溢满了眼眶:“云郎……云郎,我们……”
“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健康,聪明,可爱,孝顺的孩子的。”状元打断了庄语梦的话,接过了云秦氏手中的汤药,递在了庄语梦嘴边,“喝吧。别误了好时辰。”
见庄语梦害怕得脸色发白,状元眼中的不耐烦一闪而过,继而用温柔的语气道:“喝了吧,想想我们的孩子。”
庄语梦泪眼朦胧的看了看状元,又看了看碗里黑漆漆的汤药,轻抚肚皮,把心一横,一闭眼,一碗汤药就顺着喉咙灌了下去。
朦胧中,庄语梦似乎看见云秦氏和状元都轻轻松了口气。
疼。痛彻心扉的疼。庄语梦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快快快,快扶语梦去内室。”云秦氏欢喜得直拍巴掌。
天旋地转。庄语梦感觉自己马上都要疼昏过去了,双腿酸困无力,下半身几乎丧失了知觉。
“用力!”云秦氏掰着庄语梦的双腿大声喊道。
“啊!”庄语梦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用力!”云秦氏的声音如同催命符,毫不留情的掠夺着庄语梦的力气与生命。
“啊!”庄语梦握着床榻的手因用力而骨节泛白,疼痛却如噬骨蚁一般往骨髓钻去。
“用力啊!”云秦氏一边用手推压着庄语梦的肚子,一边大声喊道。
庄语梦只觉得浑身疼的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就连自己杀猪般的嚎叫声,她也听不见。
云秦氏从一旁扯过一块布,一把塞在庄语梦嘴里,厉声道:“咬着,不许喊!憋气!用力!”
“唔……”庄语梦深吸一口气,紧咬口中的布,拼尽了全身最后一股力气。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庄语梦只觉得如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仿佛这许多日以来的担忧终于在这一刻落了地。洪水般的困意顿时席卷而来,搅得庄语梦的眼皮有如千钧。她无力的往婴儿啼哭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沉沉睡去了。
一丝冰凉顺着头顶的骨缝蔓延。
一丝带着凉意的疼痛从心底蔓延。
“哗!”一盆混合着浓郁药味的水被劈头泼下。
“啊!”求生的本能让庄语梦瞬间清醒并惊声尖叫。
“你醒了。”耳边传来状元冰冷的声音。
庄语梦想抬头看去,却发现自己被面朝下的捆在了床上,而状元就在不远处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身旁烛影摇曳,耳边传来诡异到令人不寒而栗的摩擦声。
“嚓嚓嚓……”每一下都在庄语梦心中激起一层恐惧。
“孩……孩子呢……”庄语梦强压心中恐惧,轻声问道。
“在这儿呢。”墙角黑影里传来云秦氏的声音。
“让我抱抱他吧。”庄语梦心底泛起一抹柔情。琇書蛧
“不急,不急。”云秦氏的声音有些阴冷。
“这孩子怎么不哭呢?”庄语梦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挣扎着想起身,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你们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你若是想救你的孩子,就不要乱动。”云秦氏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阴森森笑道。
“云郎,云郎,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子究竟怎么了?”庄语梦挣扎着朝状元的方向看去。
状元停下手里的活儿,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向蓬头散发的庄语梦,眼里是看不清的感情,可声音依旧冰冷彻骨:“语梦,咱们的孩子病了,你救救他好不好?”
“孩子……孩子他怎么了?”庄语梦心如刀绞,泪水控制不住的顺着面庞淌下,“你告诉我,孩子他怎么了……求求你,让我看看他吧……”
“语梦,”状元抬起了手,那双在庄语梦眼中只握过笔的文人之手,现在却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剔骨刀,“我们的孩子病了,需要你的骨血皮肉,才能救得了她,你愿意吗?”状元的眼睛望着手中的刀,目光中有着一抹掩饰不住的贪婪。
“愿意!”庄语梦想都没想,“若果能救我孩子的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就千万忍住,我会尽量轻一些的。”状元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笑意,见庄语梦答应,他提着刀,在烛光的照映下,一步步走到庄语梦面前。
“千万,千万,不要睡着了。你睡着了,咱们的孩子,就没救了。”状元冷冰冰又略带魅惑的声音传入庄语梦的耳朵。
还未等庄语梦回应,一阵剧痛便从后背传来。
状元脸上没有半分惧色的在庄语梦背后,沿着肋下,划下一道长长的口子,刀尖掠过肋骨,状元脸上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笑容。
“语梦,你睡了么?”状元轻声问道。
“没有……”庄语梦疼的浑身发抖。
“那我继续了哦。”话音落,又是一刀,从腋下,划到腰间。
庄语梦几乎要将嘴边的床板咬碎,鲜血从牙龈溢出,腥甜味在嘴里弥漫。
“语梦,你睡了吗?”状元俯下身问道。
“没……没有……”庄语梦很疼,疼得几乎要晕厥。可她知道她要保持清醒,不然,她就救不了她的孩子。
“就快好了哟。”状元语气中那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声越来越明显。
话音落,又是一刀。庄语梦感到自己的皮肤从左边肩膀一直炸裂到右边肩膀。锥心的疼痛让她爆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嘘!”状元急忙捂住了庄语梦的嘴,“小声一点儿,别吓着孩子。”
说罢,又一刀落下。
“真漂亮。”状元不由得感叹道,“语梦,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觉得你的后背这样美丽过。你再等等,让我把它剥下来,剥下来救咱们的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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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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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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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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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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