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荷被突然出现的姚茗熙吓了一跳,“我家姑娘已经一天都没吃喝了,我刚托了初云去买些新奇的玩意儿回来,替姑娘解闷儿。”夏荷大脑飞速运转,编了个借口。
“唉……”姚茗熙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要汐雅回去的,我……”
“姚公子不必自责,”夏荷见姚茗熙没有过多纠结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当下就舒了一口气,“毕竟您也不知道天子赌约的事,姚公子放心吧,姑娘一定会振作起来的。您这是要出去?”夏荷转移了话题,她怕再聊下去,姚茗熙就该问自己乔汐雅有没有吃他送的糕饼了。
“嗯,出去走走。”姚茗熙点点头,“刚才去跟白宁要了点儿线索,我去街上转转,说不定有发现,也算尽我所能帮帮汐雅。”姚茗熙一脸愧色,他顿了顿,对夏荷道,“好好照顾你家姑娘。”
“多谢姚公子为我家姑娘分忧,姚公子放心,姑娘这儿有我们呢。”夏荷说罢,浅浅一福,目送姚茗熙出了门。
“求神医救命!”一个老汉抱着一个少女跪在了回春堂门口。怀中的少女仰面朝天,面色苍白,嘴角有些许白沫,双眼紧闭,呼吸微弱。“神医救命!”老汉泪流满面,哽咽的哭声夹杂其中,闻之令人落泪。
“快抱进来!”玫儿快步走上前,搀扶起老汉,将二人引进里间屋子,嘴里还不忘询问情况,“这是怎么了?”
“唉,”老汉叹了口气,“为着嫁人的事儿,跟她娘拌了几句嘴,想不开,把我买的老鼠药给吃了……”说着,老汉与玫儿一起将少女放在一张软榻上,又抬手擦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请您在外面等一下。”玫儿引着老汉走出里间屋子,来到回春堂外间落座,转身离开之际,老汉看到了时时刻刻都带着白色面纱的哑女神医走到了软榻旁。
老汉在桌边落座,双手不住的交替擦抹着眼角。屋里躺着的是他唯一的女儿,老汉接过玫儿递给他的茶水,双手颤颤巍巍道:“我就这一个女儿,早知她性子如此,说什么也不逼她嫁那孙小子……可怜她刚刚十四……”老汉哽咽到不能言语。
“放心吧,我家姑娘会医好她的。”玫儿在一旁柔声劝慰道。
吱呀,玫儿身后里间屋的屋门开了,老汉和玫儿双双回头望去,只见哑女站在门口,老汉腿脚发软,扶着桌子勉强站起身,颤抖着声音问道:“可是我家姑娘没了?”
哑女轻轻摇摇头,将目光投向玫儿,玫儿会意,轻轻拍了拍老汉的胳膊:“放心吧,我去看看,您稍等片刻。”
玫儿走进里间屋,顺手带上了门。
里间屋里的少女此时正安静的躺在软榻上,嘴角的白沫已经被擦拭干净,双眼微闭,如同睡着了一般。玫儿将一个长条靠枕塞在少女背下,将其垫了起来,瘦弱的少女肋骨根根毕现,只见哑女纤细的手指一阵按摩推拿,少女喉咙一阵滚动,哇的一声,呕吐物喷涌而出,随后,少女也惊醒,愣了片刻后,放声痛哭。
“孩子?”屋外的老汉听见屋里传来了哭声,跌跌撞撞扑向了里屋大门,“孩子!孩子不哭,爹爹再也不逼你了……”话音未落,人已瘫软在门旁。
哑女冲玫儿点点头,玫儿转身打开了门,将老汉扶进屋子,父女二人抱头痛哭。哑女带着玫儿走出屋子,在药柜前刷刷点点,不多时,将一份药方递给了玫儿。
玫儿拿着药方走进去,递给老汉:“你女儿喝下去的毒药已经吐出来了,但还是有部分进入了身体,这是排解毒性的药方,每天三次服下,服用五天即可。”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老汉接过药方连连作揖,“只是这诊费……”老汉摸了摸腰间荷包,面露难色。
“我家姑娘说过,穷苦人家,不论什么病,诊费只取一文。”玫儿微微笑道。
“多谢!多谢!”老汉将一文钱交于玫儿,又拉着自家姑娘来到哑女面前,“快给救命恩人磕头。”
被救的少女一个头磕在地上,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您哪里不舒服?”玫儿迎了上去。
老汉回头一看,只见一气质不凡的男子站在门口,心知这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于是迅速拉起自己姑娘,离开了回春堂。
男子倒也不说话,乐呵呵的坐在桌旁,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哑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男子,又看向玫儿,玫儿会意,起身将回春堂的大门关上,并挂出了歇业的牌子。
“姑娘?!”日上三竿,乔汐雅推开了屋门,明晃晃的太阳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耳边响起了春菱惊喜的声音,“姑娘,您可算是出来了。急死奴婢了。”说着,春菱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姑娘出来了?”在前院石桌跟初云一起吃糕饼的夏荷听见了春菱的声音,急忙拍了拍手上的糕饼残渣,提起裙角风风火火的跑进了二进院子。xǐυmь.℃òm
“白公子呢?”乔汐雅逐渐适应了光线,看清了面前的二人,“我有话对他说。”
“你说。”乔汐雅话音刚落,二进院子门口就传来了白宁的声音,抬眼看去,白宁和初云正站在门口。
“白公子进来说话吧。”乔汐雅微微一福。
“不了,男女有别,我们就在这里说吧。”白宁拒绝了。
“你说的对,”乔汐雅看了一眼王君,“只有查下去,才能救我父亲,才能不让更多的姑娘失踪。”
“想通了便好。”白宁脸上的神色冷冷的,“如此,吃罢饭,咱们就可以继续了。”
“继续什么?”白宁背后传来了姚茗熙的声音。姚茗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二进院子门口,一把将白宁推开,抬眼便看到了神情憔悴的乔汐雅,“汐雅!你终于肯出来了。”说罢,便想往二进院子里冲。
“你做什么?”白宁伸手拦下了他。
“你做什么!”姚茗熙推了推白宁拦他的胳膊,居然没推动分毫,这让姚茗熙有些恼火。
“二进院子里住的都是女眷,姚兄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怎么这点儿规矩都不懂?”白宁冷笑道,不让半步。
“你……”姚茗熙气的鼻子都歪了,“我与汐雅青梅竹马,定有婚约,你横加阻拦是何意!”
“定有婚约,未过门,那也不是夫妻,姚兄父亲没教过你伦理道德么?”
“你……”姚茗熙被白宁怼的哑口无言。
“茗熙哥哥。”乔汐雅打破了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茗熙哥哥,我已拿定主意,要继续追查,洗清我父亲的冤屈。若茗熙哥哥觉得奔波辛苦,可自回金安,汐雅绝不阻拦。”自从那日姚茗熙要乔汐雅放弃追查,回金安城,乔汐雅便对姚茗熙有了些许生疏。
“汐雅,”姚茗熙慌了神儿,“汐雅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要继续追查,我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我……我不会自己回金安城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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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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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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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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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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