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水流声哗啦啦作响,轩辕剑青光闪耀,带着几人身影瞬间冲破了眼前水帘,一个迂回而上,三人已经飞至通天峰半空。
眼下天幕阴沉,几人不知究竟在山洞中呆了多久,就在墨故渊欲找寻羽涅他们的踪迹时,一声巨响充斥在二人周围。
墨故渊抬手遮挡,立马远离风势范围,扶摇远去的时候,三人皆是齐齐向着通天峰望去,一时竟是忘记自己要做些什么。
通天峰顶,一袭紫色身影沐浴在天光云影之中,整个天地间,唯有那一人浑身光华倾泻,举手投足间排山倒海,剑影长虹。
视线下,整座长留山皆是那人的剑气,飞流涌动,浩瀚无垠,墨故渊从未见过此等异象。
天地间,再无任何存在,唯剑长存。
在洛城东握住太阿剑的那一刻,承影剑和七星龙渊纷纷黯然失色,在洛城东驱使下,剑气浩荡,连承影剑的光芒都被压制下去,悉数被太阿剑的剑影包裹围剿,融为一体。
又一声巨响在峰顶轰然炸裂,墨故渊定睛望去,下意识惊呼喊道“难不成刚才山体内的骤变就是受此等剑气影响?”
一眼之下,峰顶之上的剑气除了向妙可可和舞惊鸿杀去之外,更有一大部分的剑气相互交融,彼此凝结,在高空之上缓缓形成了一柄擎天巨剑,如天外山石,磅礴万顷。
墨故渊望着那一柄傲然绝世的巨剑,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当初在沧海的那一幕。
段前辈一人飞至云海,端坐剑头,同样带着一把苍穹之剑,俯瞰山河万里。
“墨故渊,那人是洛城前辈吗?”鱼清潺美目怔怔,看了许久,轻轻开口说道。
墨故渊深吸一口气,道“是洛前辈无疑了。”
“当初梦境一别,这些年里想不到洛前辈的剑法越来越厉害了,此番来长留,可是为了梦境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么?”
“或许吧,洛前辈爱而不得,又被同门抛弃,长留误他二人,其中是非曲折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墨故渊缓缓说道。
“嘁,何来说不清?梦境里你我都在,不说洛前辈如何,光是看柳姐姐那些年里受过的苦,我就觉得不公平。洛前辈今日起剑长留山,我觉得他真是威风极了。”鱼清潺赞叹说道。
墨故渊回眸看了看鱼清潺脸上憧憬和希翼的目光,轻轻笑道“是啊,在大岩若洞的时候,我就觉得洛前辈已经很了不起了。”
荒芜天地中的洛城东一身寂寞,扎根在无垠虚空中久久静默。
踏遍山河宽广,终失去,寸步两方,阴阳相隔。
擎天巨剑凛然,气势之下,连着长留护山大阵七色虹光阵都摇摇欲坠,飞沙走石,紫气混乱。
妙可可和舞惊鸿二人不敌洛城东剑气,在洛城东几个身影闪烁的瞬间,一举将二人踢入了峰顶之上。
尘沙飞溅,金光殿早已荡然无存,唯有残垣断壁,一片硝烟。
除了通天峰外,其余七十一座山峰,此刻光芒一阵淡然,在受洛城东剑阵影响之下,各处山头的阵法基石纷纷遍布裂痕,维持七色虹光阵的能量也在缓缓流逝。
“难道真是我长留命数已定?注定有此劫难么?”通天峰旁的一处山峰上,京墨老泪纵横,跌倒在地,望着远方峰顶的巨剑,心神俱颤。
当年种种,如此看来,不过是天理循环。
洛城东为爱入魔,又因爱成神,神魔之间,唯有柳紫陌一人。
既已得道,世间任何也就算不得什么。
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不,他不答应。
洛城东手持太阿,转身飞向深空,神明之怒,便是要这些人血债血还!
舞惊鸿吃力的站起身来,红衣飘飘,却再也没了过往的惊艳夺目。她目光凄凄,眸底剩下所有的光都在那袭紫衣身上。
而后,她微微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睛看去,这一刻,她仍是长留山掌门,是仙界冠绝古今的长留山。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洛城东须发飞扬,眉目痛苦却又执着,望着视线尽头那柄巨剑的剑柄,他要用这把譬如通天峰一般大的重剑,毁去长留这个梦魇。
“拦住他,不可让他登上巨剑顶端!”舞惊鸿冷冷说道。
妙可可愣了愣,继而看向舞惊鸿,怎么拦?
“所有长留弟子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催发七色虹光阵法,哪怕拼尽我长留气数,哪怕崩塌长留所有山河,一定不可放过此人!”舞惊鸿尖锐的声音响彻四方。
与此同时,身居东边的轮回之司下令吩咐所有西山经到来的修士,全力协助长留大阵,将得道西山经天地灵气汇聚七色虹光之中。
西边曾万衣看了看头顶迹象,向着身后几人点了点头,众人没有言语,纷纷出手施法,五光十色各色法力冲天而起,向着长留山中掠去。
南边桃幺幺所在之地同样如此,光芒闪烁,霎那弥漫。
北边山谷之地,柳沂河痴痴看着那袭飞向高空之上的红衣,忽而脸色有几分落寞,也不知道经此一役后,是否还有机会看见她的鸿雁翱翔水袖惊鸿舞。
那一曲惊鸿,他从未忘却。
意念之下,北边之地同样绽放出旭日光辉,比起其余各处方向,更为耀眼。
轮回站在东边山巅之上,以一己之力,调动此方地界所有灵力,尽数涌向长留山之中。
灵气复苏,万物滋长,长留山所有的峰头兀然间变得飘渺深邃起来,雾气缭绕,各色奇光不断闪烁,仿若猛虎从深山之中缓缓走来。
感受到天地异样,七十一座山峰上的长留弟子强撑精神,与整座长留山融为一体,生死存亡之际,人人脸色满是坚决无畏。
“掌门有令,速速催发七色虹光阵。”文竹长老气定神闲,一语之下,同样响遍了长留山。
妙可可脸色苍白,看着东南西北四地光色,心中已是知晓大概。她看了看飞掠而上舞惊鸿,蓦然叹了一口气,紧随而上。
在众人合力灌入灵力下,七色虹光阵再次运转,随着源源不断的蓬勃灵气汇入,大阵也越发汹涌,比起之前更是天壤之别。
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一只浑身金光四溢的大鸟展翅高飞,沿着通天峰飞舞盘旋,身上,所有的金光化作晶莹的流沙,纷纷扬扬没入主峰之内。
顷刻间,这通天峰仿佛成了一道通天金柱,亦是擎天苍穹。
峰顶之上,来自虚空悬浮的巨剑同样白光乍泄,如皓月当空,直指底下金柱。
两者相互映辉,气势陡然,水火不容。
“通天峰的阵法基石交给我,至于最后的结果就看天意了。”玄鸟双翅从妙可可舞惊鸿二人身旁掠过,淡淡说道。
两人点头示意,却是看见玄鸟背上的羽涅和落葵。
“师父师叔,你们要小心啊。”落葵挥手大声喊道。
羽涅慌忙将落葵拉过,心惊肉跳说道“小心点,等到了顶峰我们还是先行下去,以免拖玄鸟后退。”
望着两人飞升远去的背影,落葵目光一阵担忧,她看了看最上方的洛城东,眼眶无端红了起来,哭道“明明洛师叔也是长留山的,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啊。”
趁着玄鸟飞下,羽涅将落葵抱在怀中向着山顶落去,安慰说道“许是你这位洛师叔也有不开心的事呢?”
“那不开心也不能这样啊,我一点也不喜欢。”
羽涅淡淡撇了撇上方,这一次,他没有再嘻嘻哈哈,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三人。
落葵不喜欢,他自然也就更不喜欢了。
“保护好落葵,长留七十二座山峰,这通天峰的阵法基石只有我能开启,若是山峰真的扛不住,趁虹桥还有灵力,带着落葵下山。”玄鸟交代道。
羽涅回过头看了看这只金碧辉煌的玄鸟,咧嘴一笑,道“玄鸟姐姐放心,有我在,出不了意外。”
玄鸟目光撇去,点了点头,再次沿着山体盘旋飞去。
远方,瞧见通天峰上的一幕后,鱼清潺蹙眉向墨故渊说道“他们怎的也上通天峰了?”
“应该是我们进入山体后羽涅被落葵带回去了吧。”
“如今整个长留山的弟子都在外峰之上,他们两个呆在上面不会有危险吧?”
墨故渊环顾四周,见各处山头阵光涟漪,细查之下,更是有数十道威严恐怖的气息身居在长留上下。
“我们也先上去,真有什么意外,怕羽涅一个人也招架不住。”墨故渊当机立断说道。
鱼清潺点了点头,随墨故渊一同向着连接通天峰上那座虹桥掠去。
此方天地越发迷茫幽幽,在洛城东一人气势牵引下,连昼夜都无法分清,时而亮如白昼,时而暗如黑夜。
七色虹光阵在天幕下掀起一道紫色漩涡,当中有点点星光闪耀,随着紫色越来越深,隐隐成了浓墨般的黑色。
一股极强的撕扯力正在酝酿生成,山巅上靠近漩涡旁的剑气纷纷被其卷入当中,瞬间化为齑粉烟消云散。
洛城东望着巨剑上的阵眼,如太虚星辰塌陷,带着无量光年的神力厚积薄发。
“诛仙阵没了你,我和可可一样可以祭出,你再往上走一步,会死的。”舞惊鸿不知何时站在了洛城东身前,她的背后,是变异的七色虹光阵,是集结融合了整个西山经的天地之势。
洛城东一手搭在身旁巨剑剑身上,白光顺着他的手心渗透,一身紫衣的他渐渐变的透明起来,和手中太阿如出一辙,浑然天成。
他讥讽笑道“那又如何?我洛城东起剑,谁能拦我,谁敢拦我,谁配拦我?”
谁能?
天地间默然无声,没有人回答。
妙可可怒道“洛城东,你当真要毁长留千万年基业?你对得起长留吗?”
洛城东一震,不甘怒吼道“我问心无愧,至练剑修行以来,何曾有过背叛长留之举,入妖界蛮荒,杀敌军于手,仙妖两界大战,我何时有过半分手软?西南两经各地妖兽祸乱,我一人仗剑除害。我背负血债,沾染因果,哪怕堕入无边地狱我也不惧任何,只因师门从小便教我要成为一个正道之士,惩善扬恶,替天行道,我问你,我做的可有半分不对?”
妙可可兀然一窒,长留能成为山海两界数一数二的存在,的确是当年洛城东的功不可没。
“吾辈鸿鹄之志,浩然正气,天下证道,是为了开山海太平,使苍生安居乐业,以杀止杀,未尝不是一条康庄大道,所以我这么做了。可你们呢?紫陌不过是罗兰峰一株花草罢了,千年修得真身,我与她两情相悦,为何要戏弄与我,为何弃我所爱,我为长留鞠躬尽瘁,你们却让我痛失所爱......是你们毁了我啊。”洛城东仰天长啸,泪眼朦胧。
山里山外,无数人静静看着那袭紫衣的悲愤,有人不屑暗自讥讽,有人摇头苦叹默哀。
妙可可气急,据理力争说道“并非我们有意刁难柳紫陌,逼她离开长留也是我们共同商讨出来的结果。你是注定要成为大剑仙的存在,岂能为了儿女私情不顾身上肩挑的重担,柳紫陌与你有大道相克,长此以往,你又如何能沉心剑道,追求巅峰?”
“一派胡言!难道你看不出我今日的半神之境是紫陌助我登顶吗?”洛城东恼恨喊道。
“那也是柳紫陌有此一劫,她的死换你剑道所归,是长留山的福泽,她本就是吸收罗兰峰的灵气化为人形,理当回赠我长留气数。而你呢,不但不感恩,还要一意孤行,自我沦陷,对得起长留对你的栽培吗?”妙可可同样怒喊回道。
看着妙可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洛城东忽而觉得她有些陌生,即便当年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可也并未像今日这般无情狠辣。
不仅是她,连自幼爱护自己的京墨长老亦是如此。
“哈哈哈哈,究竟是我一意孤行,还是你们精心算计?我洛城东不欠长留,是你们欠我的。当年害我入魔,遭世人唾弃谩骂,紫陌无辜被你们蒙骗鼓中,生不如死,这些新仇旧恨我本不愿提及,可你们连最后的希望都不给我,对不起的是你们,你们统统都该死!”洛城东几近疯狂,歇斯底里。
“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柳紫陌心怀不轨,我们早就看穿她的阴谋,妖界受制于你洛城东剑势,欲杀之而后快。打从你不在罗兰峰的时候起,那株草妖就已经心怀不轨了。”妙可可指着洛城东,看着他执迷不悟的样子,越发怒火。
洛城东一震,凄然怔怔,他没有再理会妙可可所言,只是悲哀的看着曾经这个喜欢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师妹。
底下的墨故渊和鱼清潺同样好奇莫名,不知妙可可所言究竟从何而来,怎会说出是柳紫陌心怀不轨,受妖界指使前来长留祸害洛城东。要知道在庄周梦境里的镜花水月中,两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柳紫陌对洛城东的心意,从未有过半点变化。
妙可可欲再说些什么,忽然舞惊鸿一袖挥去,径直制止。
“她是妖,哪怕是长在仙界的妖可还是妖,仙妖势不两立,自古便是如此。柳紫陌从化成人形的那一刻起,真名就在鸿蒙山上,迟早有一天她会背叛我们的。”风声幽幽,一道清冷的声音响彻在云霄之中。
山河间哗然,人人看向那冷漠的红衣女子。
一道紫光乍现,惊雷蔓延四方,云层中遍布闪电,风云变色。
“你听,多么可笑的说辞啊,她是妖,所以该死。”
“西南两经的妖族啊,你们都听到了吗?这就是仙界夙愿,只要你是妖,不管善与恶,都得死。”
阴云翻滚,紫电游走,黑影中,有数道庞大的身躯潜伏其中。
站在虹桥上的鱼清潺愕然看去,口中惊呼道“是凌姐姐来了。”
墨故渊看着上方异变,轻轻点了点头,更多是对长留山掌门舞惊鸿的说法抱有极大偏见。
好妖也该死么?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啊。
随着气浪翻滚,雷霆咆哮,一袭紫衣的凌九泉居高临下,淡淡望着底下长留,唇角仍有讥讽之色。
身旁,是酒吞老祖,镜花还有一位墨故渊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披血袍,面容白皙无比,整个人看上去如阴间之物,极为醒目,正是血魂门门主血罗刹。
与此同时,东边一道深蓝色之光涌现,水柱顷刻之间直达天际,浪花摇曳,层层铺盖,席卷天幕。
一瞬间,四周天地又被深蓝色之光覆盖,如梦如幻。
“至三千年前神界崩塌之后,失去龙神的制衡,这仙妖两族自古以来的纷争倒是更加随心所欲了。若琉璃在世,你说她是该骂你凌九泉还是轮回呢?”一人沐浴金光,身披袈裟,赤足踏浪走来。
正是沧海之主,北溟鹏。
身后,是鲸族族长蓝笺舟。
浪花一层高过一层,北溟鹏继续说道“长留山能说出这样的话,轮回和时光难辞其咎。”
轮回身影无端出现在舞惊鸿身旁,后者目光冷冽,紧紧注视着北溟鹏。
“做你该做的,无需理会这两人。”轮回淡淡说道。
舞惊鸿回过神,脸色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异样。
西山经所有修士望着高空上的几人,呼吸压抑,不敢逾矩。
算上洛城东,浩瀚苍穹上竟是汇聚了山海中四位半神之境。
底下,羽涅抬头仰望看去,眼中渐渐汇聚柔光,如星月一般璀璨。
墨故渊和鱼清潺二人走下桥头,向着通天峰峰顶步步踏去。期间鱼清潺并未声张呼唤凌九泉,眼下局面,还是莫要给他添乱。
墨故渊紧紧握着手中轩辕,在还未下桥之际,视线一直停留在高空上的几人身上,对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我身负天道,今日是为西山经天幕结界而来,你们至此所欲为何?”轮回望向二人,神情依旧漠然。
“本就是来凑个热闹罢了,洛城东踏入神境,还是这三千年来继剑魔之后新一位的神境剑修,不可多得啊,前来大开眼界,观摩一二。”凌九泉轻轻一笑。
这一笑,夺去天地里所有的色彩,勾人心魄,妩媚至极。
身在南方的桃幺幺无端自形惭愧,美目迷离的望着那传说的妖界帝尊凌九泉。琇書蛧
“凌九泉,我劝你莫要动什么歪心思,别忘了,你我之间说过什么!”轮回怒道。
北溟鲲蹙眉,不知轮回所言之意。
凌九泉挥了挥手,道“西山经如何,我并不关心,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拦。洛城东剑起长留,引发山海天地变动,我来此就只是图个热闹。可是刚才舞惊鸿说的话我可就不乐意了,我是妖,北山经还有更多的妖,算上鸿蒙山上记载,岂不是天下的妖都该死?”
舞惊鸿嗤笑道“你不过是修为高点罢了,若你踏入诛仙阵内,你看看你该不该死?”
凌九泉颔首,片刻放声大笑,道“该死,轮回助你开启西山经天地之势,眼下七色虹光阵的灵力已经堪比上古洪荒,可遇魔杀魔,遇神诛神,如此海量,别说是我凌九泉,哪怕北溟鹏踏入都得化为乌有。”
北溟鹏望着虚空漩涡当中的星辰引力,那里,有一丝洪荒之力同样让他心有余悸。
天地间,不论人或者妖,即是修行在山海之中,便受天道压制,吸收自然属性,所有的一切修为和法则,都在天道之下。
而轮回作为天道下的衍生至高存在,自是可以在某些方面调动天道法则,为他所用。
“那你们就好好看着吧,谁敢插手西山经之事,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不论是沧海还是北山经,我不会轻易放过。”轮回丢下一句话,身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对他来说,稳固西山经的天幕才是重中之重。
洛城东是半神剑修,执念早已根深蒂固,长留有此劫难,他无法阻扰,能做的便是和当年女娲娘娘一般,尽可能的补救挽回。
只是轮回不知,他想补救是天道之下与生俱来的本能和命令。
除此之外,他也有自己的劫数。
六道轮回,自然法则。
若有差池,一样如此。
天地不仁,天道无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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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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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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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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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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