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彩云密布,拥簇在虹桥的一端,居中更是色彩斑斓,如各种颜料泼在云堆里一般,霎是好看。
随着青容率先走下桥头,墨故渊一行人紧随其后,不时张望四周,身临仙境,自己也仿佛成为谪仙人一样的存在。
“这彩云一动不动,难不成这里面都是七色虹桥汇聚的灵气?”鱼清潺拉过墨故渊小声问道。
墨故渊屏气凝神,放开心神向着周围探查感知,片刻,墨故渊有些诧异,道“这些彩云竟然都是灵气幻化而成,而非寻常彩云,只是这一片庞大的云层累积如此浓厚的灵气,为何我们无法直接感受到呢?”
鱼清潺笑道“这个还用想么,长留山贵为仙界大派,肯定有某种阵法压制,这才使得这七色祥云只是常人眼中的观景地,至于其中蕴含的灵气当然不足外人道也。”
墨故渊恍然,此话倒不无道理。
走下虹桥,置身彩云之中,脚下是大理石板,一路铺彻向着远方展开,浩瀚宏伟,大气磅礴。
除去落葵这个向导之外,青容不时也会主动附和两句,为墨故渊一行人介绍有关长留的一些风景胜地,还有一些门中禁忌。
几人细细听闻,牢记于心。
很快,众人穿过云层所在的区域,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极为恢弘壮观的宫殿,整座宫殿通体雪白,其上各处檐角有金色点缀,四周漂浮淡淡云烟,庄严耸立,不染一丝纤尘。
在这座主体的大殿旁,另外还有四座规模略小的宫殿依次对称伫立在两旁,四座宫殿不论大小颜色,皆是一模一样,看上去十分整齐。
“这便是我长留山通天峰的金光殿,早前我已经书信知会掌门,我先带你们进去吧。”青容笑着向几人说道。
羽涅嘀咕道“爬了这么高的山,一来这也不事先给咱接风洗尘,不知道肚子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吗。”
落葵扯了扯羽涅衣袖,后者立马笑脸相迎,点头哈腰跟在落葵身后,满是讨好。
青容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她来说,张三意外身死,而七星岛岛主萧远山又被沧海北溟鲲所杀,不论哪一件事都比吃饭来的重要。
拾阶而上,穿过白玉般的大理石,一路登高向上,很快几人就来到了金光殿外。
有两位白衣飘飘的少年驻守在门口左右两侧,见到青容一行人,两人立马抱拳行礼,道“见过师兄师姐。”
青容点了点头,径直说道“师父在大殿么?”
左方少年缓缓说道“先前收到师姐传来的消息,掌门本来还在金殿等着,可是后来不知怎的,掌门突然出现在殿外,没有交代任何,直接御剑离开了通天峰。”
后方雁山蹙眉说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眉清目秀的少年摇了摇头,道“我等一直守候在此,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那可有看见师父往哪个方向去了?”
“是东北方向。”少年一手指去,认真说道。
青容雁山跳目远方,东北方向,是三十六座辅峰半数所在之地,平常除了山门弟子照常巡视外,师父这么多年可从未去过那边,怎的好端端突然间就去了辅峰处。
之前青容传信师门,在信中简单的交代了大致情况,也是收到舞惊鸿的回信让她们速速赶回山门复命,同时带上墨故渊几人,自己会在金光殿等候。如今却不知东北方向那边发生了什么,竟让舞惊鸿都能抛开如此重大的事情。
在青容几人回眸看向远方之际,从金光殿中迈出两道身影,月袍华服,须发皆白,一派仙风道骨。
羽涅见来者,下意识喊道“快看,这两个老头居然长的一模一样。”
闻言,两位老者怒目而视,指着羽涅喝道“什么一模一样,是这老头像我。”
两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却又天衣无缝。
“我去,这说话都是同步的,该不会是一气化三清吧?”羽涅惊讶喃喃。
青容几人早在这两位老者走出殿外之时就已经回过神来,在听闻羽涅如此明目张胆的叫喊,一时间满是后怕。
青容为了不让落葵为难,主动走到两方中间,俯身鞠躬,行礼谨慎说道“见过文竹长老,京墨长老。”
可两个白胡子老头丝毫不予理会青容所言,一阵清风悠扬,两人已经站在了羽涅左右身侧,连一旁的落葵都被挤了开去。
“小兄弟,一气化三清可是道家绝顶神通,听你这么说,难不成见过?”左边老者眯起眼睛说道。
“当然,我兄弟八仙哥就会,难道你不是?不过看你只有两个,莫不是火候没到家,只能一气化二清?”羽涅狐疑说道。
右边那老者立马不乐意喊道“休要信口雌黄,我们是孪生兄弟,我是他大哥,他是我弟弟,记牢了。”
话语刚毕,左边老者瞬间就涨红了脸,怒道“一派胡言,放你.妈的臭屁,老子才是你大哥,你是我弟弟。”
羽涅一愣,道“你俩不是一个妈?”
左边老者脸色一僵,换了一副神色,笑道“不小心说漏嘴了,小兄弟可得替我们保密啊。”
羽涅黑着脸,嘴角一抽,不知眼下这两人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落葵吃力的挤进三人中间,委屈着脸向身前两位老者说道“文竹爷爷,京墨爷爷你们别吵了,这是我的朋友,来西山经就是特意过来找我玩的,你们不许刁难人家。”
两人可不顾落葵的可怜巴巴,其中一人更是直接上手,使劲揉了揉落葵的小脑袋瓜,嘻嘻笑道“今天没扎双麻花,一点也不可爱,换了重扎。”
落葵捂住头顶,泪眼汪汪。
羽涅一挑眉,不乐意喊道“一大把年纪了,怎的还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害不害臊,再敢动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在场几人听着羽涅的大言不惭,皆是一阵心惊肉跳,墨故渊不动声色来到羽涅身旁,传音说道“你知道人家啥境界么?万一你不客气自讨苦吃怎么办?”
羽涅一愣,道“不是我们吗?”
墨故渊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得将注意力放在那两位白发老者身上,这毕竟是长留山,以免意外横生。
青容雁山两人各自表情不一,倒是雁山一副瞧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更是巴不得两位长老能出手狠狠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浑球。
从前都只有自己我行我素,可打从这家伙来了,自己还真拿他没辙,深怕又被此人的古怪伎俩偷袭受创。
落葵想要说些什么,其中一位老者却是直接挥了挥手,又摸了摸落葵的脑袋,严肃说道“你看,我又动了一下。”
羽涅脸色铁青,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去大干一场,一旁落葵和墨故渊死死按住他,不让他任意妄为。
“这老头太不给我面子了,放开我,今儿个非要揍的他爹妈都不认识。”羽涅怒喊道。
“来啊,有种就来揍我啊,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像不像你爹?”老者亦是不弱下风。
羽涅嘶吼一声,墨故渊却是脸色一白,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待得反应过来,羽涅已经挥拳冲向了那位靠前的老者。
“我是嫩爹!”羽涅大喊,一拳砸下。
然而结果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那老者出手快他一步,一掌拍在了羽涅腹部,一个眨眼,羽涅身影一路倒退,几个呼吸间就消失不见踪迹。
墨故欲和鱼清潺见状,就欲转身离去,忽然发现自己的后方被另一白发老者阻拦,两人心中顿感不妙,若真要大动干戈,怕是己方毫无胜算。
雁山一脸兴奋,若不是碍于门中两位长老在,他都想直接放声大笑起来。看着掉下山崖的羽涅,雁山心中积郁总算缓解不少。
落葵哭红了眼,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怎好端端的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当下也顾不得其它,转身就向着山外跑去。
“丫头,哭啥呢,你京墨爷爷又没伤那小子,只是仗着气劲把他给拍下山了,可没伤他根本。”挡在后方的白发老者向落葵轻轻笑道。
落葵揉着眼眶,断断续续说道“可......可羽涅是我请上山来的朋友,怎么可以这样,一点也不好。”
“那还不是怨这小子没眼力劲,你京墨爷爷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更别说摸你的脑袋瓜了。这家伙一来就指手画脚的,哪怕你上次和我们念叨这叫羽涅的对你多好多照顾,总不能把你京墨爷爷的地位埋汰了不是?”老者和蔼笑着说道。
落葵抽了几下鼻子,又看向前方的那位,后者见落葵脸色凄楚,先前还孤傲的神色瞬间垮了下来,他向着落葵轻轻笑道“别担心,爷爷没伤他,这小子肯定不服,呆会让他爬上来便是。”
落葵破涕为笑,这才作罢。
墨故渊见两人并无意与自己为敌,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二位前辈,羽涅是我朋友,这直接掉下山崖,我怕有些不妥,要不晚辈还是出去看看。”墨故渊前后抱拳,客气说道。
“放心,这主峰上下都在我的心神范围内,摔不死那小子,你就甭瞎想了。这次你们来我长留,事情的具体大概我们已经知晓,掌门有事外出,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等她回来再主持大局吧。”京墨长老站在殿前说道。m.χIùmЬ.CǒM
墨故渊默然苦笑,只能作罢。
一旁青容适宜问道“师父早前还告知于我此事关系重大,让我务必抓紧时间回来,眼下可是发生其它重要的事么,为何师父直接离开了金光殿?”
京墨摇了摇头,道“她自己的事,我们也不好多做干涉,还是等她回来吧。”
闻言,青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向着身后墨故渊所在的方向看了看,不知该如何抉择。
后方,名为文竹的长老踱步走至墨故渊身旁,认真看了看眼前两人,目光看到下方饺子身上时,情不自禁惊呼道“好灵动小姑娘。”
饺子见这老头盯着自己,又想起刚才这伙人对羽涅的欺负,当下她紧紧鼓着腮帮,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这......”文竹长老愣了愣,不知为何这小女孩就对自己抱有极大的敌意。
墨故渊将饺子掩护在身后,欠身微微解释道“饺子年幼,尚不懂事,可能是因为先前缘故,还望前辈莫要计较。”
文竹长老自顾笑道“无妨,本来就是我们两个有错在先,老顽童了,二位无需如此紧张。我拦在你们身后,也是不想你们好不容易上来,又贸然下山,岂不是白白折腾自己。京墨那老头已经说了,你那位朋友只是掉下山,只要会点功夫,摔不死人的。”
墨故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晚辈墨故渊,这位是一道和我同行的朋友鱼清潺。”
两人各自点了点头,继而文竹大笑说道“哈哈,少年英雄,沧海之上,和天虹谷灵陶陶打的不相上下就是你小子吧,真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
墨故渊脸色一红,这才刚介绍自己就是对自己一顿猛夸,实在是难以招架。
“前辈谬赞了,晚辈一介野修,不过仗着几分运气而已。”墨故渊如是说道。
对于自己会无影踪的道法,墨故渊并未明说,既然那场镜花水月已经被各界各派看过,想必很多人也都知晓。
文竹对此没有表现任何不同,只是顺着墨故渊的话说道“运气有时候不仅是实力的一种,甚者更能超脱实力之上。”
墨故渊看向眼前老者,若有所思。
前方京墨长老忽然向落葵说道“丫头,你先带你几位朋友到偏殿休息,我和青容雁山还有话要说,至于其它的事情,等你师父回来我们在慢慢说。”
落葵应了一声,朝墨故渊招了招手,便领着两人向着殿外远去。
墨故渊二人恰好落得清净,同样不愿久留此地。
途中,墨故渊小声问向落葵说道“羽涅那边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们等会去看看?”
落葵撇了撇后方,确定自己几人走远了,方才小声回道“咱们现在就去,不等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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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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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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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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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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