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双吓坏了,大姐和周夫人也吓得不轻,赶紧把他扶到了沙发上。
她能看得出来,周夫人后悔不已,周子贺毕竟是她亲手养大的儿子,看他如此痛苦她也难过!
突然,周子贺开始啊啊的大叫着,他捂着头,痛苦的蜷缩在沙发上,嘴里不停的念着,子贺,子贺!
宋无双突然想到何威廉的话,第二人格是消灭不了的,只要一个人产生了第二人格,他会在合适的契机再次出现。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怕第二人格‘子贺’要在周子贺脆弱的时候苏醒,于是大声的喊着周子贺的名字,希望他保持清醒,不要给“子贺”可乘之机!
他又开始叫喊着,“姨娘,别打我,别打我,我不知道,我不能说……子贺子贺,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宋无双知道,他又陷入了六岁时的记忆中,姨娘在逼问他吴家的藏宝库究竟在哪里!那段岁月,一定是他最悲惨的遭遇。
突然,周子贺又大喊着,“爸爸,你不要死,不要死,我好想你,好想你,大姐快病死了,小妹被带走了,二叔三叔好可怕了,他想要我们三生酒店,我不能给他们,不能给他们。”
说到这,大姐再也忍不住了,“妈,你太残忍了,你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些事情啊。就算你想惩罚他,换一种方式也好啊。
父亲死后没多久,子贺为了我们家,差点死在了二叔和三叔的手上,子贺也遭到了极大的折磨,如果不是他,我们这一房早就被他们啃食的干干净净。
我记得,那年冬天上海居然下雪了,山里那么冷,如果不是安心用身体护住了受伤的子贺,我们周家真的没有男儿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讨厌安心,都以为是我把安心赶到了三生酒店去长住,其实正相反,我是感激安心的。
我们家遭难,安心本可以离开周家,她没有走,不仅救下了子贺,还留下来照顾生病的我,照顾我们一屋子人的生活起居,我们周家给予她的恩情早已抵过。
后来,因为子贺一直重伤不好,元气大伤,被邪祟上了身,机缘巧合被一个洋人天师给救了,我们家哪有现在的好日子啊。
妈妈,你好糊涂啊,如果这一次子贺犯了旧疾,我们上哪时去找那位洋人天师啊!”
周夫人捂着心口后悔莫及,“我也没想到他会发病啊!”
旧疾?
邪祟上身?
洋人天师?
宋无双似乎找到了入口,“大姐,邪祟上身是?”
大姐匪夷所思,“安心,你忘记了吗?当时你也在啊。”
宋无双不敢接话,生怕让大姐发现她不是安心。
大姐着急着解释,“当时他才十九岁,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还亲手制裁了三叔!你都忘记了吗?”
她赶忙回着,“没有,没有忘记。”
宋无双终于明白了,所谓的旧疾哪里是邪祟上身啊,那明明就是周子贺的第二人格啊,而洋人天师应该就是懂心理学的老师吧。
她们几个民国女人哪里懂得心理学,那个洋人老师只好入乡随俗,说自己是洋人天师,让她们放心把周子贺交给他治疗。
也就是说,周子贺第二人格的出现,是在养父死亡之后,周家遭逢大难的时候。
所有记忆也让周夫人百感交集,她跪在沙发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带着悔与泪,一声一声的唤着,“儿子,你不要吓妈妈,妈妈刚才只是一时生气,才对你说了那样刻薄的话。
其实妈妈爱你,妈妈真的很爱你。我们虽然没有血缘,但我用心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就是我的亲儿子啊。
这次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作为一个母亲,怎么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陷入痛苦中呢……妈妈错的太离谱了……”
周夫人早已哭成了泪人,她捧着周子贺痛苦挣扎的脸,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到了周子轴的额头。
这一滴又一滴的泪水,让周子贺感受到了周夫人曾给过他的母爱,那爱,是真实存在过,内心感受到的。
真挚的温情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周子贺真的平静了下来,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宋无双长舒一口气,她扶起周夫人,唤着大姐,“大姐,你扶着夫人去二楼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守着。”
大姐为周子贺着急的情绪还没有散去,依旧担忧地看着在沙发上昏睡的周子贺。
宋无双再次劝着,“大姐,根据我的经验,周子贺虽然受到情感上的重创,但这一次平静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不会发生像之前那样邪祟上身的事情!”
“啊?”大姐回过思绪,但还是紧张着他的安危,不走心似的回着她的话,“是,是,你一直照顾着他,应该比较有经理,我应该相信你。是我过于紧张了,是我过于紧张了。”
周夫人擦干眼角的泪,“好了,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是随我上楼休息一会吧,这里交给安心吧。”
大姐埋着头,扶着周夫人上了楼。
也不知怎的,自从宋无双知道她和大姐也有着情敌关系的时候,大姐对周子贺的关心,总会让她觉得怪怪的。
当初,何珍珍缠着周子贺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在意,可大姐对周子贺的感情,让她介怀。
毕竟何珍珍与周子贺除了场面上的交集外,没有经历生死考验,所以对此人她不足为惧!
可大姐周子喜不同,她和周子贺不仅从小一起长大,还有着恩情的牵绊。
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大姐对周子贺的心思是男女之心,而且这种感情到现在还在!
虽然周子贺多次表明,他只把子喜当大姐,但宋无双就是不舒服!
因为宋无双知道,这种男女之心太可怕了,女人的嫉妒,会让人疯狂!
她缩了缩身上,才发觉天气有些凉,明明四月中旬了,这天气怎么总是阴凉阴凉的呢。
她从衣架上拿来外套,盖在了周子贺的身上。
突然,周子贺咳嗽了几声,他呕出了一口血,吓得宋无双不知所措。
她赶紧用手帕替他擦嘴,却被周子贺一把抓住了手,他盯着她半晌,似认出她后,目光变得深情款款,良久才道,“我好像记起来了!”
“记起来什么了?”
“我好像记起来,我六岁之前的事情了!”
宋无双扶起他,又端起桌上的茶水让他漱口,“既然是不开心的记忆,忘记也罢!”
他漱口后,皱眉道,“我是说,我好像记起来,我们吴家的钱财藏在了哪里!”
宋无双反应了好一会儿,“你的意思是……”
周子贺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们二人想到了一处。
没错,只有七天的时间,就算他想卖掉周家的老宅和这个小公馆去赎回酒店。但是,只要何家放出口风,买家都知道他急需用钱一定会狠狠压价,届时,周家会折损一半的财富。
但是,如果周子贺能找到吴家的财富,那周家的一切都保住了。这确实是能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可吴家的财富藏在了哪里呢?
周子贺闭上眼睛,努力的回忆着,“有成片的树林、有好多山洞、有好些棺材,有好几座坟墓!”
周子贺说,那是他在车里,母亲的怀抱中睡醒后,透过车窗外看到的画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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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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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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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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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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