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琳,你这是没钱买衣服了吗?哪里来的这么一件白衣服?”
“她穿的,是本王的衣服!”
凌莫寒傲气凛然的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潘安脸色一边,连行礼都忘记了,只是两眼无神的愣在了远处。
最后还是袁健在一旁硬拉着,才不至与丢了礼数!
而此时,袁健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递到了程林琳手里。
“娘……您穿寒王爷的衣服,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还是穿我的吧!”
程林琳点点头,连忙回到马车上换下,等她换好衣服探出头时,凌莫寒的马车已经跑出去很远的地方了。
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还吧!
程林琳心中暗想,软绵无力的靠在了自家的马车上。
袁健此时也跳了上来,小巧的鼻子不停的在程林琳身上嗅着。
“你在干什么?”程林琳瞬间红了脸,好奇的问道。
袁健坐好,一边吩咐着车夫赶着马车,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程林琳。
“娘,您是不是喜欢寒王爷啊?”
“谁说的?他那么冷,那么无情,还那么闷,谁会喜欢他啊?”程林琳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
袁健长舒了口气,瞄了眼窗外,喃喃自语道:“不喜欢就好!”
很久之前刚被潘有得夫妇带走学做生意的时候,袁健的初衷,其实就是想帮程林琳分担家里的压力,潘有得夫妇虽说平日里对他也很好,但是始终最核心的东西从来没有让他碰过,袁健自己也心知肚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直到三年前,程林琳和潘有得夫妇在酒楼聚餐之后,潘有得做生意的门道,就彻底不对自己设防了,只要是他们懂得,全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自己。甚至就连定国公的文承远和文馨儿,对待自己都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情愫在里面。
直到后来,他听到文承远亲自向凌莫寒求证,他才知道,自己居然是定国公文承远的儿子,后来因为朝堂变化的原因,被文承远托付给了凌莫寒,而后机缘巧合下,又被程林琳的抚养。
他没有太多小时候的记忆,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程林琳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钱,买了许多好吃的,还买了他梦寐以求的新衣服,让他高兴不已。
还有后来跟着程林琳在苍尔村或者南安镇倒腾各种东西来换钱,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做生意是怎么一回事!
他最甜蜜,最多的记忆,都是程林琳给予的,所以在文承远想认他做义子的时候,他直接拒绝了。
与他而言,程林琳是他最为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人,当然要靠自己保护才会心安!
以前小时候她保护他,给他一个家,一个温馨有爱的港湾,如今他日渐长大,也会尽自己的能力,让程林琳过的好一点。
所以在程林琳不得已上了凌莫寒的马车之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一辆路过的马车,又以十倍的价格,买下马车和马,并让原马车的主人尽快搬了下去。
尽管这样,没想到还是让娘受委屈了!
程林琳对于袁健的小心思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个儿子真是长大了,话少了,沉稳了,办事能力也强大了。
直到程林琳都快要被晃睡着了,她们才到达今天的目的地。
程林琳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准备去寻找文馨儿的踪迹。
刚一下马车,就看见早早到达地方的袁安,陪着文馨儿早就在等她了。
“林琳,你真的醒了!”
“真是菩萨保佑,起初别人说你醒过来了,我还不信!如今看见真人,真的是让我太高兴了!”
“白了……瘦了……还好活着!”
文馨儿激动的话都说不好了。
这三年里,她每时每刻都活在自责中,埋怨自己当初不争气,不但没能发现画舫被掉了包,还不能自保,连累了程林琳。
虽说听闻程林琳醒过来了,可是终究是没有见到真人,心里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只能更加勤奋的念经,祈祷,只希望程林琳可以和三年前一样。
还好,她一切都好!
文馨儿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憋闷多年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馨儿,别哭,在哭就不好看了!”程林琳知道文馨儿的委屈和自责,一边帮她擦拭着泪水,一边轻声安慰着。
文馨儿不以为然,随便抹了把眼泪说道:“都是老姑娘了,还要什么好看不好看啊?”
“什么老姑娘啊,咱们啊永远都是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自己夸自己,也不嫌害臊!”
解开了心结,两个小姑娘很快就打闹在一处,银铃般的笑声,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从寺内传到了寺外。
“嘿!我的爷,您又走神了!”
云阳拿着一颗白子在凌莫寒眼前晃了晃,“啪”的落在棋盘上,又在凌莫寒波澜不惊的眼眸中,一连捡起十几颗的黑子。
凌莫寒不以为然,拿起一颗黑子,沉默良久,放在了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位置上。
云阳无奈的摇了摇头。
“您今个这是怎么了?”
“不应该啊……”
喃喃自语两声,斜眼瞄了一眼凌莫寒,又“啪”的一声落下一颗白子,挑眉拍了拍手。
“爷,您可是输了呀!”
“真是难得,跟您下了二十几年的棋了,头一次赢!”
“真是值得庆贺呢!”
云阳径自说着,见凌莫寒呆呆的愣着,并不为所动,便站起身整理好衣衫,丢下一句,“我去拿酒!”就招呼着青松去了一旁的厢房。
而凌莫寒,还沉浸在之前马车上的情形不能自拔!
若是普通人,或许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家人的安排下成婚,繁衍子嗣。Χiυmъ.cοΜ
而他,因为自己之前的误会,认为皇上容不下自己,担心不能保全别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辈子跟哪个女子捆绑在一起。
哪怕是三年前,察觉自己对程林琳有意,也是想先把他藏起来,等以后有能力了再说!
可是如今,他冰封的心在悄悄的开始融化!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迎娶她,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和她的喜怒哀乐连在一起。
密林深处的厢房里,云阳“扑哧”一声把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王爷开荤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呢!”青松忙不迭的解释着。
云阳的脸瞬间精彩纷呈起来,抱着酒坛子在房间里走动了许久,还是不相信青松说的话。
“云公子,我说的可是真的!当时王爷不仅脸都涨红了,就连眼珠子都是红色的!”
听青松这么一说,云阳竟还真的信了几分。
毕竟他认识凌莫寒二十几年,在外一直都是一副生人勿近,清冷淡漠的模样,不论是脸还是情绪,很少会受到波动!
最近的几次波动,也不过是三年前程林琳落水,他急红了眼,一个猛子扎下去。
后来得知程林琳昏迷不醒,一把大火烧了画舫,又迁怒了许多人,闹得整个帝都都人心惶惶的,唯恐触了他的霉头。
想到之前的经历,云阳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多嘴问了一句。
“那……你家爷坚持了多久啊?”
“我真担心,他那保养了三十年的长枪会锈住啊!”
“怎么?难不成你想试试本王的枪?”
云阳的话音刚落,便被赶来的凌莫寒把话接了过去。
云阳暗暗叫苦,当做什么都没说的样子仰望天空,喝着酒。
青松却是支棱起了耳朵。
王爷要在云公子身上试试长枪?
这种事情,也是他可以看,可以听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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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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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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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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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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