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问就是那个非正常班次的人。
她好不容易出完任务归队,天天缠着领导给批假,终于缠出个年休,恰好能叠在五一假期里。
乐颠颠地收拾了行李,一刻不耽误的飞奔南城。
哪知道在南城大学被门卫拦着,死活不给进。
“你还敢笑!就知道笑!把我扔门口那么久!那个风呼呼的吹,刮得我的心好疼啊!”
叶君问在地毯上打滚耍赖,非要给自己的委屈找到答案。
唐木棉宠溺的看着她撒泼,没觉得她烦,反到是可爱的很。
“这都五月了,哪里来的呼呼风?”
叶君问掖掖眼角,假装擦擦眼泪,抽泣着说:“是冷宫的风…”
“哈哈哈…又瞎说,大清都亡了,哪里来的冷宫”
木棉被她逗得合不拢嘴。
她就是在保安那里吃瘪了,要从木棉这里找补,这不吃亏的性格,十年都不变。
她肚子里那些小九九,被木棉看得透透的。
看透透不说透,顺着她的毛撸。
叶君问可享受了,被哄的感觉,单身狗不懂。
现在她和木棉还在异地,每年就靠着零零散散的假期见面温存。
好的是木棉总算稳定了下来,在校园里任教,没再去国外参加些奇奇怪怪的进修。
小别胜新婚,每次叶君问都要讨到她觉得够本才行。
地毯也足够大,够她施展。
做到一半,叶君问脑子又开始胡乱发散…
“今天你不太一样~”
“嗯?”
木棉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上次你都不让我在地毯上玩的~怎么今天答应那么快?”
“上…上次脏…”
木棉颤得连话都说不成句,还要勉强回她。
勾得叶君问的心也一颤颤,手上也跟着一抖。
“那这次不脏了?”
“特意…”
这次是连话都没说完。
木棉的呼吸都顿住了。
客厅里安静得只有挂钟秒针走动的声响,过了一会儿,才有微喘的气息打破宁静。
叶君问知道木棉喜欢刚刚那一刻。
每次在登顶的瞬间,她的感官也随着木棉的感受放大,再放大。
甚至连呼吸都同步。
叶君问用唇一点点地抚慰她的紧绷,感受木棉的松懈。
又继续问:“特意什么?刚刚都没说完…”
木棉缓了缓,温柔地回:“特意洗干净了,昨天才晾干的”。
“难怪那么香”
木棉的回答让叶君问心又荡了起来……
平淡,又打动人心。
唐木棉在外面,不管对谁都是淡淡的语调,说个笑话都像在说正经事儿。m.χIùmЬ.CǒM
可是现在,她的语调里还带着一点绵绵的气息。
是被叶君问托到顶峰,脱力的软绵。
她只是在说洗了个毯子,可是她没说这句话藏在背后的意思。
她期待叶君问的到来,她记得叶君问想要的,特意提前把毯子洗了,特意把沙发往后挪,让地毯的区域宽敞舒适,让叶君问能在上面打滚。
她甚至给桌上的花瓶换了新向日葵。
叶君问最喜欢的花。
“说你是不是想我了?”
木棉看着叶君问的眼睛,仔细地抚着她的脸。
不用说也知道答案了。
叶君问不依不饶:“快说,是不是?”
“嗯”
木棉应了叶君问。
叶君问不乐意,缠上去要答案。
“嗯~你说你说,人家要你说出来,不能嗯!”
木棉无奈只能依她,“是~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叶君问一点也不吝啬她的思念。
说着她就揽起木棉,用实际行动证明她的思念。
“趴着”
“嗯?”
“让我看看有多想…”
这想念的程度,如果一定要形容,怎么说呢。
久旱逢甘露,可能会比洞房花烛夜更贴切。
木棉在学校里极少锻炼,体力退得厉害,从下午到晚上,一直没停过,是真的有点吃不消。
歇息的间隙,木棉点外卖的手都在抖。
犹豫了半小时,终于下定决心,哆哆嗦嗦地点了几瓶红牛。
吃过晚餐,木棉就借口出汗太多,把叶君问赶去洗澡。
那家伙,连吃饭都要粘着木棉,十足的粘人精。
洗完香香,叶君问相当熟练地打开卧室的投影,百无聊脸地翻着,随意打开节目。
她就是想听个响,哪知道还把自己听睡着了。
恍惚间梦里还能闻到香味儿。
不是食堂的鸡腿香,也不是沐浴露,也不是香水。
像是海边的咸风,有点熟悉,像是回到了芽庄。
不对,怎么还有一股燃烧的焦味儿。
烧焦味儿!
“哪里着火了!”叶君问惊醒!
叶君问醒来了,表情更惊恐了。
刚要逃命,发现自己双手被捆得严严实实,用劲一扯,木床都咯吱咯吱作响。
如果不是木棉坐在她身边,她真怀疑自己被坏人抓了。
“没地方着火,别紧张”
木棉披着丝质的睡衣,手里的火柴梗还飘着烟。
床头柜燃烧着香薰,是那里散发的香味。
可她被绑着的手,和被撩到一半的睡衣算什么事啊……
叶小狗立刻上线。
“嘿嘿…宝贝这是什么情况?”
“在吃夜宵”
木棉并不看她的眼睛,只盯着让人流口水的地方。
“哈…哈哈…夜,哪里有夜宵”,叶君问听到木棉的声音,更害怕了。
上上次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叶君问被吃得一干二净…
“这里不就是夜宵嘛”
木棉顺着她肌肉的线条,勾勒出简洁的田字型。
“吃…吃夜宵,我这个手先松开嘛…你的银手镯不是上缴了嘛…怎么还私藏了”
叶君问紧张地拼命往上躲,使劲蹭蹭手腕的银手镯,心想这手感怎么有点不同。
木棉倒是爽快地解答她的疑惑。
“这对银镯子,不是我们单位的,是网上淘的,专门防止你挣脱的”
木棉为了不吵她睡觉,甚至在她手腕上覆了一层布,避免冰冷的镯子直接接触她皮肤,然后为了让她的活动更自如,找了条粗布绕过手镯中线,另一头栓着床杆。
叶君问躺着,真的退无可退了,再退床头就要穿了…
只能求饶:“宝贝…我们商量一下…不带这样乘人之危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先松开嘛…”
“上次你也是这样,前面说得好好的,什么都答应,后面又全忘了”
木棉不光看着了,开始亲口品尝自己的夜宵。
叶君问算是明白了,她在记仇,她在报复。
“啊!姐姐!姐姐!我求你!好痒!我们明天好不好?今天好累了,我才刚回来,咱歇歇…”
木棉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在地毯上玩的时候,你可一点都不累”。
“就是…就是刚刚太消耗体力了,人家都累睡着了…呜呜”
叶君问是真不要脸的求饶。
“这不巧了嘛,你不睡着,我怎么给你带银镯子…你不累趴下,我怎么吃你…”
完了。
真的完了。
果然唐木棉一乖巧就没好事,刚刚就是她故意让叶君问在地毯上撒欢,把那一身的牛劲卸完。
现在真的是人为刀俎我,我鱼肉。
嗡嗡…
嗡嗡…
好事到一半,该死的手机不停的响。
叶君问刚热起来的身体吓得一哆嗦。
木棉腾出一只手,捞起手机一瞧,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人。
犹豫了五秒,嘴角一扬,
木棉凑到叶君问耳边,咬着耳朵说:“蒋雯的电话,你接”。
说完,开免提就放叶君问耳边。木棉埋头又下去了。
“喂!小唐唐!听说小叶来了,明天出来吃饭!”
蒋雯扯着嗓子嚷嚷,试图用自己的声音盖过吵杂的背景音乐。
可等了半响,都没听到回应。
蒋雯没听出异常,把电视关了,更大声地喊:“喂!听到没有!怎么没声音啊!”
木棉恶趣味上来,亮出牙齿使坏。
叶君问吃痛哼出了声,带着娇羞的那种哼唧。
蒋雯以为自己听错……电话那头还传来颜艺单纯好奇的声音:“刚刚那个声音…”
蒋雯接着问:“你在干嘛…”
唐木棉手口并用,不停的使坏。
心爱人的敏感处是记得一清二楚。
惹得叶君问全身都要烧了起来,马上要把理智都烧成灰了!根本没心思再理蒋雯这蠢货。
叶君问想把电话挂了,可是她手够不着。
心一急,爆起了粗口:“嗯…关你屁事!”
可是这个粗口,听起来不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蒋雯听出来了是叶君问的声音,慌里慌张地赶紧把自家小孩儿的耳朵捂上!试图掩盖住奇怪的声音。
“啊啊啊啊!叶君问!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狗!你们就是!明天吃饭!听到没有!”
叶君问咬着牙,死不出声。
唐木棉这个时候才出声,软软地说:“知道了,明天见”。
说完,把手机关机。
再也没有人会打搅。
以前的木棉,发狠起来是连马斯克都怕七分的。
叶君问以为这两年她退到二线,变温和了,原来并没有…是藏得更深了而已。
第二天的聚餐如约而至。
柒、叶、蒋三大闲人先到场,排名按年纪小大。
小柒为什么会出现…
因为叶君问好不容易休假一趟,木棉不想把饭局分2次吃,索性把小柒和师太也叫上了。
但现在这个场面有点混乱,堪比她被绑架的那次,小柒有点害怕的看着两个姐在吵架。
刚见面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气氛和谐融洽。
直到蒋雯凑到叶君问耳边小声说话开始就不对劲了。
蒋雯贱兮兮地质疑叶君问:“你竟然是下面那个?”
叶君问大声地反驳:“你放屁!”
“这么生气,被说中了!”蒋雯挑起眉梢,阴阳怪气起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上面那个…”
叶君问耳朵都在泛红,挽尊地自证:“我就一直是上面那个!”
蒋雯的表情更夸张了:“天啊!小唐唐也太懒了吧?!”
叶君问叹了口气,心想终于挽回点颜面了。
哪知道蒋雯接下来一句话,让现场在座闺蜜的心梗住了。
蒋雯对叶君问说:“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在上面自己动?!”
叶君问梗得整个脸都红了!
想起昨晚,后半程,木棉喘得不行,提出的那个无理要求。
小柒也红着脸,悄悄转身给师太发微信:快来接我,我耳朵脏了,快被黄色废料毒聋了。
等颜艺、木棉、师太到现场的时候,包厢已经乱成一团……
叶君问用十字剪架住蒋雯,两人在地上打滚,小柒被挤在角落哭哭唧唧的。
师太赶紧去哄角落里的小媳妇。
颜艺惊住了不知所措。
木棉反应过来,扔了手里的公文包,冲上去阻止叶君问。
“叶君问!你疯啦!快放开蒋雯!”
叶君问不松手,梗着青筋暴起的脖子:“她说我!”
木棉急得掰她下巴,强迫她看自己,清醒点。
“那你也不能弄死她啊!”
好不容易劝开了两人。
颜艺才恍恍惚惚地赶紧去扶蒋雯,她手垂着,毫无力气。
木棉责备叶君问:“你怎么回事!再锁一会儿,蒋雯就骨折了!”
叶君问相当不服气,还是那句话:“她说我!”
木棉生气地追问:“她说你什么?!”
“她…”
叶君问红着脸说不出口。
蒋雯倒是悄悄和颜艺说起来,颜艺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
叶君问瞬间爆炸:“蒋雯你又乱说话!我撕烂你嘴巴!”
木棉整个人抱住叶君问,才没让她冲上去。
颜艺识相地赶紧捂住蒋雯嘴巴,试图终止这场战争。
小柒哭了半天,终于抽抽泣泣的能说话了。
师太心疼地安慰:“怎么蹲角落哭?不知道去劝架?”
小柒更委屈了:“劝了,她们把我踢到这里的!”
师太听到自己家小孩被踢了,护犊子起来,责怪的语气问:“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说着还打架起来?幼稚啊”。
小柒嘴巴不把门地回:“呜呜…因为蒋姐姐说小叶喜欢自己动…”
话还没说完,师太眼疾手快地捂住小柒嘴巴。
妈呀,这是小孩子能听的吗。
难怪会打架。
叶君问耳朵尖,说一半的话照样落她耳朵里了。她恶狠狠地瞪过去。
木棉脸皮薄,脖子都被羞红了。
这场闹剧稀里糊涂的也收场了。
总归就是一个嘴巴贱,一个嘴不把门关,一个嘴巴硬还脾气臭。
回家一个个都被收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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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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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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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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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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