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兽人捡起地上的金币左右端详,上面什么都没有刻,只是单纯做成了硬币的形状。他拿电子仪器量了一下密度,和纯金相差无几。
“总算让我找着了…黄金盗虫……”
狼兽人顿时变得亢奋起来,他摘下了斗篷的兜帽,略微凹陷的脸颊显得他有些邋遢,深陷的眼眶里的那两颗眼球摇摇欲坠。
他一路快步往通道里走,嘴里不断念念有词:“我要发了…我他妈终于要发了……”
。
周六中午,布莱恩如约抵达了下水道,只身一人。
然而当他到的时候,黄金盗虫却还在呼呼大睡,周围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金币。从金币的散落不难看出,黄金盗虫在睡觉的时候翻了三次身......
布莱恩尽可能多的将金币了塞进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口袋和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暗自后悔怎么没多带几个袋子过来。
布莱恩捡着捡着离盗虫越来越近,一抬头便看到在盗虫的身下压着好多更大块的金子。他快被金币晃瞎了眼,直觉认为这样的大金块或许会比一个个小金币更值钱,于是便不要命地摸到了这世界排名前20的MVPBOSS身下。
“呼——谁——!”
黄金盗虫猛地惊醒,身侧呼出的灼焰伤险些烫伤布莱恩,还好他反应快,一个后退躲开了。
黄金盗虫一见到布莱恩便竖起了两根4米长的触须,这让布莱恩想起了戏台上美猴王帽冠上的两根风骚的雉鸡翎。
“你干什么趁我睡觉的时候摸我!”黄金盗虫生气的语气之中隐约又带了点羞涩。
布莱恩反应倒快,这两秒钟里已经想好了理由:“我的修养不允许我吵醒熟睡者,所以我就悄悄捡了些被你遗弃的金币。至于摸你…我不记得自己有做过这种事。”
黄金盗虫黑钻般的眼睛立刻发红,火焰顿时布满了全身,低沉愤怒地说:“你是不是忘了我有多想弄死你了,小东西——”
布莱恩在来的路上思考了很久,黄金盗虫根本不是真的想弄死自己。但此刻不见魔书的踪影,还是有些危险的。虽然眼前的大虫子不会杀死自己,但会不会弄残自己就不一定了。
他也不想和黄金盗虫绕没意义的弯子,直接问道:“澳克呢?他不在场的话,我拒绝和你交谈。”
“你果然只会倚仗别人。”黄金盗虫轻蔑道,“和你那没用的祖先一样。”
“行,那你现在就说吧,最好说清楚点。”布莱恩最受不了被扯到家人,双手一环胸,脾气顿时上来了,舔了舔嘴唇,“为什么前天要针对我?”
“你不是说要还本王亏欠的东西吗?怎么这下改口了?”黄金盗虫,“本王没什么好向你解释的,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那我也没什么亏欠你的。”
布莱恩又蹲下开始捡金币,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黄金盗虫这次反而没生气,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家族果真都是不怕死的货色,难怪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了。”
“谢谢夸奖。”布莱恩道。
黄金盗虫见布莱恩还是不理自己,便喷了两枚金币到他脚边,说:“你跟我过来。”
他们没有走多远,布莱恩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拐过第三个弯之后,一具尸体血淋淋的呈现在他眼前。
那具尸体是一只成年的狼兽人,脸颊凹陷,瘦的有些离谱,像个瘾君子。他的肚子凹下去了好大一块,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撞死的,腿也折了。
“他…他的嘴在动……”布莱恩指了指尸体,顿时有些害怕。
他以前也见过死人,但那都是在有家人保护的情况下。威勒会帮他挡住眼睛,他也可以把头埋进略尔得强壮的腰间。
可这样的场景,从来没有过。
尸体动的更加剧烈了,就在布莱恩想凑近看看的时候,忽然,一只半个脑袋大的盗虫从尸体的嘴里钻了出来!
布莱恩顿时一阵剧烈的反胃,他忍不住弯下腰,将早中饭全部吐了出来。
“你就这点能耐?”黄金盗虫在一边讽刺道,“这就是我每天都要面对的事情。”
黄金盗虫点燃了尸体,高温让所有小盗虫在尸体内部慌乱逃窜。它们全部钻了出来,却把尸体弄的像马蜂窝,上面全部都是肉糊的血洞,大大小小,密密麻麻。
布莱恩顿时感到一阵密恐,又干呕了好几下,胃酸都反了出来。
不过好在这场景没有持续太久,火焰很快吞噬了尸体,将他烧成了灰烬。
“或许对你们人类来说,黄金是恩赐,是财富,”黄金盗虫慢慢靠近布莱恩,“但在我身上,黄金,是诅咒。”
“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人要抓住我,这都还算好,被抓住了我还有机会逃走。而大部分被金子蒙蔽的目光短浅之人,比起抓住我,他们更想弄死我,杀鸡取卵。他们想弄明白我身体里制造金子的结构原理。”
“我的魔法免疫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但我的火焰和速度是,有这两者其实已经足够了。”黄金盗虫绕过了布莱恩,“而制造黄金的能力,更不是我想要的。黄金对于我们这样没有交易体制的魔物群体来说,根本一文不值。”
布莱恩呕得头晕脑胀,却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他觉得他已经猜到结局了,黄金的诅咒,海家族一定脱不了关系。
果不其然,下一刻黄金盗虫说道:“这一切,都要拜你的祖先所赐!”
“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吧,我不想听故事。”布莱恩说,“另外,帮你解除了黄金的诅咒之后,我有什么好处?”
“你还想要好处!?”黄金盗虫愤怒道。
“首先,我相信祖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现在还债的说法暂时不成立,更何况我都不知这件事和我隔了多少代。”布莱恩一指地上被烧的焦黑的尸体,说道:“诅咒带给你的困扰就摆在这里,这次只是个不要命的笨蛋,那下次呢?如果以后来一支强大的队伍,死的可能是你,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愿意独自来找你已经算给足你面子了。”
黄金盗虫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我很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
“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我怎么说话还要看你的喜好?”布莱恩抬手拿掌心对着他,“我是海家族最后一人,如果诅咒真的和海家族有关,那我就是你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前天居然还敢那样攻击我?我不明白你当时在想什么。”布莱恩忽然很想皮一下,他上前两步拿手指扣了扣盗虫的金脑壳道:“这脑壳里不会也是金币吧?”
黄金盗虫完全没料到布莱恩胆子会这么大,一下有些懵。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脑袋往前一顶,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别碰我!”
布莱恩有点想笑,但看着眼前火焰四射的大金块,他忍住了。
“所以,告诉我该怎么做。”布莱恩说。
黄金盗虫沉默了两秒,只说了一个字:“血。”
布莱恩一脸困惑,问:“血?用来干嘛?”
黄金盗虫说:“我只知道这么多了,你自己摸索吧。”
布莱恩叹了口气,一头雾水:“你这个摸索成本有点太高了吧…?”
黄金盗虫沉默两秒,两根“雉鸡翎”快速一扫,竟直接割破了布莱恩的手臂。
“嘶——”
如同被纸片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手指,布莱恩在两秒之后才感觉到疼痛,血珠慢慢渗出,沾染在皮毛上,成细股缓慢流下。
“抹到我头上,”黄金盗虫催促道,“快点,伤口很细,马上就会愈合。”
布莱恩顾不上疼痛,赶紧抓了一把伤口,在黄金盗虫的脑门上按了一个血手印。
然而就在下一刻,黄金盗虫开始痛苦地嘶吼:“啊啊啊!快擦掉!!”
这猛地一嗓子可把布莱恩吓坏了,他赶紧用袖子抹去了血液。只见那坚不可摧的金甲竟然被灼伤,而灼伤的痕迹正是布莱恩按上去的那个手印。
“你的血有毒吧!!”黄金盗虫喘着气,后退了两步,“我一百多年都没有受过伤了,好疼啊!”
布莱恩翻了个白眼,叹气道:“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这么娇气——”
“我说了我已经一百多年没受过伤了!”黄金盗虫又抬高了嗓门,愤怒又委屈。
布莱恩看着自己掌心的血,又惊又喜。心想海家族的血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杀伤力,这无疑为他将来的复仇之路铺了个好路。
就在这时,魔书的身影浮现在空中,操着口奇怪的语调对着黄金盗虫说道:“汝甚吵!!”
布莱恩一时间有些懵,反应过来后便狂笑不止,好久才缓过来。
“少爷,别笑了,我送你回去吧。”魔书平静道。
布莱恩回头看了黄金盗虫一眼,黄金盗虫一言不发,因为他找不到答案。
“走吧。”布莱恩回头对黄金盗虫说,“我以后再帮你想想办法吧,最近我没功夫。”
魔书开启了传送之阵,布莱恩一只脚踏进去的时候听到身后黄金盗虫叹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回头,他就被传回了普冒图书馆的空中花园之中。
布莱恩有些迷茫,他呆呆地说:“我刚听到他叹了口气。”
“要你你也叹气。”魔书淡定道,“当初你的祖先用血画了法阵来封印盗虫王,也就是如今的黄金盗虫——”
“等等!”布莱恩听得都震惊了,“用血画法阵!?涉及血祭的,那不是禁术吗?”
“那时候没这么多讲究,人们为了变强是不会在意这点代价的。血是几乎最好的魔力传导介质,神裔的魔力就是靠体内的血运输的,”魔书说道,“只要牵扯到血祭的都是很强的魔法,后来被禁是因为有人走火入魔,闹出了血魔法邪教和大屠杀事件。”
“这件事我知道。”布莱恩说,他曾专门看过一本书,书名为《尼芙菲姆与血魔法》。
尼芙菲姆便是著名的鬼城了,四周环海,是座资源富饶的小岛。跨过宽广的海面,它的东面是魔法之城吉芬,南面是克魔岛,北面是伯仁斯旷野。那里已无活人,统统都是因为血魔法爆发而产生的鬼魅魔物。
因为其恐怖与哥特的氛围,以及群魔乱舞的环境,冒险者们给尼芙菲姆起了个昵称,那便是臭名昭著的“黑色派对”。
“既然少爷知道,那我就不给少爷细说了。血祭虽然很强,但是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解铃只须系铃人。”魔书说,“祖先死了这么久自然不可能,你便是他唯一希望了,然而你的血……刚才你也看到了,不光没能破除诅咒,还灼伤了他。”
“那该怎么办…”
“省点力气吧,没办法的。”
“……”布莱恩忽然开始有些同情黄金盗虫。
魔书又说:“你不要有莫名其妙的愧疚感,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金甲对他的好处也远大于坏处,他能排进世界boss前20就是靠着那身bug一样的魔法免疫金甲。”
布莱恩点点头,暂时不想再纠结这件事,话头一变,问道:“你还有那种渐变的彩色铅画纸吗?”
“我什么纸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魔书吹完牛皮后忽然觉得不太对,眯起了眼睛,“少爷,你又要做风车?”
“嗯…”
人形的魔书竟然冲布莱恩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一边变出几张彩纸一边嫌弃地说:“有这点功夫不知道多看看书,整天玩儿这些没用的!”
“这点纸不够,我和别人打赌输了,我要给他做十个。”布莱恩说得有些小心翼翼,他竟然有种小时候惹家长不高兴了的感觉。
魔书瞪着他,片刻后极不情愿地又变了厚厚一打彩纸出来,训斥道:“少爷,玩物丧志!”
布莱恩一边被魔书训一边一本正经地做纸风车,做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做好答应涅宾的十个。
正当他兴致勃勃地想着给涅宾带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拿不下这么多。
布莱恩:“……”
于是他只好叫上格尔戈斯帮忙一起带过去,一人拿五个勉强可以带。只见他们像人形鲤鱼旗一样,挂着五彩斑斓的纸风车快步走动,回头率极高。
涅宾早早等在了楼下,看到布莱恩从拐角处现身的时候他可高兴坏了,然后当他发现后面跟着格尔戈斯时,兴致又少了一半。
涅宾没好气地问:“他来干什么?”
布莱恩没好气地答:“你看我一人拿得下这么多吗?”
格尔戈斯礼貌地笑了笑,表面上完全不介意涅宾对自己明显的敌意,内里却偷偷针锋相对。
他平和地对涅宾说:“其实主要是我确实不太放心学长和泽尼尔独处。”
涅宾一听差点炸了:“怎么我俩独处你就不放心了?我能吃了他?这轮得到你操心吗?”
格尔戈斯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毕竟上次学长和泽尼尔独处时发生了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前车之鉴嘛。再说我紧张他也是应该的,他是我对象。”
他刻意在对象二字上加重了读音,说完不忘带上了得意的微笑。
涅宾有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随即看了看在一旁跟个鹌鹑似的小白虎,忽然有些心生厌恶。
“走,跟我上楼。”涅宾从布莱恩手里拿过一个风车先玩儿了起来,自顾自地走了。
布莱恩和格尔戈斯互相看了看,一起叹了口气,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上楼。
涅宾住3楼,他们很快便到了。
于是涅宾又耍了点小手段,他让格尔戈斯先进去把风车放好,然后自己才带着布莱恩进去,一边进去一边嫌寝室挤并让格尔戈斯先出去。
然而就在格尔戈斯出去的那一瞬间,“碰”的一声,寝室的门被从里面给关上了,并且他还听到了上锁的声音。m.χIùmЬ.CǒM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布......泽尼尔...?”
格尔戈斯呆呆站在门口始终没回过神来,直到他听到布莱恩在里面大喊了一声:“你放开我!”
“你不要伤害他!”格尔戈斯大力地敲门,“涅宾!我警告你!你不许动他一根手指头!!”
“吵啥呢?”隔壁寝室的听到了动静,纷纷探出头来观望。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这事也没法向别人寻求帮助,格尔戈斯只好打发走他们,又对着门里低声说:“涅宾你想清楚,如果伤了他,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寝室里,涅宾抓着布莱恩的双手,将他按在墙上。
雄狮的气息凑得很近,气若游丝,像蚊虫般悄悄钻入了小白虎的耳朵里,瘙痒难耐。
“我问你,”布莱恩知道涅宾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意思意思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问道:“是谁让你办事的?”
“办什么事?”涅宾轻轻用唇瓣抿了下布莱恩的耳朵。
布莱恩极不情愿地扭头,尽量不去看涅宾的脸,说:“啧...小十二。”
涅宾捏着布莱恩手腕的手紧了紧,表情顿时有些难看。
气氛有些尴尬,涅宾显然没有要说的意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种时候不该再把底牌藏着了。
“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这件事情关系到一个很重要的人,”布莱恩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那个四年前失踪的孩子——”
格尔戈斯没等多久,寝室门便被里面打开了。只见布莱恩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毫发无伤。格尔戈斯的视线越过布莱恩头顶看向寝室里面,只能看到涅宾一个消沉的背影。
“别看了,走吧。”布莱恩催促道。
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布莱恩说:“你刚才反应过度了,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又不知道我是谁。”
“抱歉,我只是没准备好......你就那样突然被隔离开,和一个危险的人共处一室,我当时有些慌了。”格尔戈斯说:“你们在里面说了什么,怎么出来的时候气氛不太对...”
布莱恩摇了摇头:“抱歉,我不想告诉你全部内容...”
格尔戈斯从后面抱住了布莱恩,低语道:“没事...不想说就不说了...”
“反正我知道是谁了,造成小十二事故的人。”布莱恩说,“只是这种拿‘自己’当筹码的感觉,真的烂透了!”
格尔戈斯不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布莱恩。
布莱恩捏紧了拳头,尝试着平息心中的怒火,试了好久才有所成效。
“呼————”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反手摸了摸格尔戈斯的脑袋,“这事就先告一段落吧,等下我汇报给娜雅就行了,不说这个了,你那边项目怎么样了?雷教授对你还不错吧?”
不得不说,布莱恩逐渐成为了一个优秀的伴侣。他不会再总是把焦点聚集在自己身上,让人觉得他只在乎自己。而同时,他也不会过多的关注和影响对象的生活,只会在需要的时候展露适当的关心,保持适中的距离感。
这一点也是他从格尔戈斯这里学到的。
关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格尔戈斯是布莱恩见过做的最好的。
一想到这里,布莱恩又开始有些心疼格尔戈斯。
如此熟练的与人相处之道,一定不是被宠出来的吧。
“现在十月份嘛,差不多十二月份能出第一台测试机,用下来没问题的话就可以了。如果有问题的话就改进一下,最晚一月份也一定能正式批量生产。”格尔戈斯搂着小白虎一摇一摇地说:“布莱恩...希望我能是那个少数人...”
格尔戈斯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他只有很小的概率能拥有神裔的天赋。
在布莱恩的记忆里,自己的父亲是强大的神裔,母亲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与神裔是生不出神裔的,所以布莱恩对于到时候的测试结果倒是不怎么期待。但是关于这个机器的规定已经有初稿了,普冒里每个学生都要测,他逃不掉。
“如果不是呢...”布莱恩蹙眉,叹气道,“我不想打击你,但是...世事不会尽如人意,你不能把全部赌注都压在那个渺茫的希望上。”
“那又怎么样,不是就不是了。”格尔戈斯反而很豁达,一摊手,“冒险事业是我目前为止最宏大的梦想。如果不是,我就回去做与之相关的事情,总归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亲爱的,你没发现吗,这个机器的生产就是我走的第一步棋。建立丰功伟业不是非得上战场的,我完全可以从背后推动冒险事业的发展。”格尔戈斯笑了,捏了捏布莱恩的脸,说:“辅助冒险家的设备这块是目前还没被怎么开拓过的新领域,这就是我的康庄大道。而这个测试魔力的机器,便是我的启迪和试炼。”
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未来的宏图,科技与魔法完美的相融合打造的一个完美世界!布莱恩闻言只觉得豁然开朗,不禁又有些头皮发麻,赞叹道:“我的天...你怎么能想到这么远大的事情......”
“嘿嘿...”格尔戈斯不好意思地笑了,依旧是那标准的格尔戈斯式的阳光腼腆,“我家从商,从小父母就锻炼我对市场的敏锐度,我也比较好学,这方面自然比较优秀——”
“简直太优秀了!”布莱恩夸赞道,捧着格尔戈斯的脸大大地亲了一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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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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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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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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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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