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不是说清了下水道吗?”
“都清了,这不是重点,前天联赛战败判定从1/6上调到了1/5你们知不知道啊?说是为了减少伤亡率。”
“什么?联赛战败判定上调了??”
“是啊,好没意思哦…”
“好多人都是最后压着血线翻盘的!这样得少多少乐趣啊!而且来当冒险家本来不就是拼命的嘛!”
课间,同学们讨论着最近冒险协会的新闻。
“不是这样的,”卡丽尔纠正道,“以前大家都知道,只要生命值低于1/6就会被淘汰,所以会尽量维持在1/6以上,最后赢了就会被称为你们口中的翻盘。现在生命值低于1/5就会被淘汰,大家一样都心知肚明,所以翻盘依旧存在,只是节点提高了而已。”
布莱恩点头,赞同卡丽尔的观点。他打从心里觉得这个姑娘很聪明,庆幸自己当初结交对了人。
布莱恩补充道:“还有,你口中的拼命应该是和魔物,不是和同类。等你自己联赛上被人打的落了个终身残疾了再来说这话吧,你现在还没资格。”
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四人,问道:“卡姐,你们组还有空位吗?明天的实地课我想……”虽然她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
B1的四个班明天要跟着二年级B2的四个班出去进行真正的实操课,四人为一个小组。
卡丽尔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另外三名队友:布莱恩,格尔戈斯,玛丽。她只好抱歉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满员了。”
布莱恩靠在格尔戈斯身上,想起来克里斯是B23班的,而自己是B13班,尾号正好相同,于是给克里斯发消息:明天是你们班带我们B13吗?
克里斯回道:不是,随机分的
他似乎总能猜到布莱恩想问什么,接着说:运气不好的话你可能会分到涅宾的班。不过不用担心,你们可以自己选负责人,你避开他就是了。
布莱恩:好吧
他叹了口气。涅宾是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前3年他靠着无知者无畏和运气躲了过去,而现在……
“怎么啦?唉声叹气的。”格尔戈斯搂了搂布拉格的肩头,拿下巴轻轻地磨蹭布莱恩头上的呆毛。
布莱恩反手摸了摸格尔戈斯的脸,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自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接受我的过去吧。布莱恩心想。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回头和你说吧。”他冲格尔戈斯笑了笑。
格尔戈斯抿了一口布莱恩的耳朵,点了点头。
“你们俩消停会儿吧。”玛丽笑道。
玛丽·泽夏一直和布莱恩关系很好,相比卡丽尔,玛丽更加关心布莱恩的生活,而并非学习。卡丽尔则比较在意后者,经常和布莱恩探讨学术问题,不太会打扰布莱恩的生活,是个很懂得距离美的不可多得的朋友。
“切,”布莱恩笑着打趣道:“你那个狼人男友呢?”
“淡了淡了,准备分了。”玛丽笑道。
布莱恩看她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悲伤,便不再多问,笑道:“你开心就好,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玛丽一摊手,正巧打铃,植物课开始了。他们熟悉的老师走了进来,是一名炼金术士,大家都叫他墨菲奥老师。布莱恩和墨菲奥关系很好,甚至加了微信,时常讨论学术问题。
墨菲奥是一只长得比较普通的狼兽人,有一点点肉,但还算不上胖。
炼金术士的职业服真是好看的要死,人造皮草的披肩,花纹简约蓝白配色的布衣,粗布的白色腕带,宽厚有质感的大头马丁靴,布莱恩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不管看几次都看不厌。而且这身职业服已经用了快二十年了,现在看依然不觉得过时,真是神一样的设计。
他不禁又想起了吉罗拉穿着职业服的样子。
“炼金术士真是高危职业呢,你们看我耳朵上的毛发又烧焦了一撮。”
墨菲奥老师一上来就打趣,底下一片欢笑。
“好了,上课吧。上周给你们演示了几种植物系魔物的代表,那今天就是要教你们怎么打它们了。近战部分由十字刺客兰迪斯老师负责,他会教你们一些基本的技巧。”炼金术士说完,一名十字刺客从前门走了进来。
普冒的老师授课时必须穿着职业服,这也是布莱恩第一次见到男性十字刺客的职业着装。
他全身七成都缠上了白色的绷带,口罩遮住了半张脸,暗色的肩甲和紧身裤颜色相称,围巾松松得缠了一圈,长长的一截飘在身后,末端是扯断的痕迹,看起来有种久经沙场的沧桑感,却又不失英气。
兰迪斯老师抬起右手握拳压在胸口的皮甲上,颔首微微鞠了一躬,并没有做自我介绍。虽然身为教师不爱说话并不是好事,但十字刺客大多数都寡言少语,大家都能理解他。
墨菲奥从手推车里掏出来两瓶魔药,同学们自觉退到了一边,将中间的原型场地安全区空了出来。
他将魔瓶往中间一丢,玻璃碎裂,混合着药水如粉末般飘散在空中,很快便消失不见了。空气只凝固了不到两秒,只听一阵树枝扭曲的咔吱声,一颗巨大的邪恶向日葵拔地而起。
布莱恩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魔物的一举一动。邪恶向日葵一扭一扭的动感十足,看起来十分有趣,但藏匿于枝叶背后的啮齿却在蠢蠢欲动。
“下面,有请兰迪斯老师——”墨菲奥老师做了个请的姿势,十字刺客双手抱拳,戴上了拳刃。
墨菲奥在十字刺客耳边小声道:“稍微慢一点,免得学生看不清楚。”
十字刺客没理他,一个闪身上前,快的像一道闪电。
一旦有人进入攻击区,邪恶向日葵的枝叶便通通伸展开,然后像毛巾那样拧在一起迅速伸长,猛烈地攻击入侵者,枝叶如触手密密麻麻,如同布下了天罗地网。
兰迪斯看起来游刃有余,这种程度的攻击显然完全难不倒他,拳刃与触手打得有来有回。他一个滑铲,抬起拳刃割断了许多触手,邪恶向日葵发出奇怪的咆哮声,它的根茎根部肿出来一个大包,那个大包顺着根茎一路向上攀爬,看的人浑身不自在。
“那是毒液包,看到了必须赶紧退到射程外哦。”墨菲奥在场外悠闲地解说。
兰迪斯一个后空翻跳回了原处。毒液包已经抵达了顶端,猛地炸开,紫色的毒液溅的一地都是,学生们都在邪恶向日葵的攻击范围之外,无人受伤。
“很多人很贪心,非要多砍那么一两刀,最终导致来不及退到安全范围,伤敌一百自损一万,不值当,不值当。”墨菲奥慢悠悠地说道,“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打这种不会动的魔物,提前撤退到安全范围总没错,万事求个稳。”
兰迪斯老师拉下了口罩,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废话好多。”
布莱恩:“……”
“哟呵,你屁///眼儿痒了?”炼金术士贱兮兮地拍了下十字刺客精瘦紧致的屁股。
“别胡闹!这么多孩子看着呢!!”十字刺客恼羞成怒地戴上了口罩。
布莱恩:“。。。。。。”Χiυmъ.cοΜ
老师们好像藏了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呢。
“咳咳,魔物的属性和种族系别都清楚吧,邪恶向日葵种族系别是植物,属性是风,所以火属性打起来非常方便。”墨菲奥老师从兜里掏出来两个火焰瓶,说道:“接下来我给你们示范一下人人都会的远程作业,也就是俗称的“烧花”,看好咯。”
墨菲奥使出了[火焰瓶投掷],火势控制的很小,仅仅围着花烧了一小圈。毕竟是老练的普冒教师,魔力控制的炉火纯青,一丁点多余的火星都没有。
邪恶向日葵痛苦地嘶吼,扭来扭去的分外喜感,布莱恩和格尔戈斯互相看了眼,偷偷笑了出来。
向日葵被残烧殆尽,只留下一根焦绿色的须须插在地上。
接着休息了几分钟,同学们随意讨论了一下结果,一名同学跑出去上厕所。
“好了,休息结束,我们继续,接下来是噬人花——啊!!”
墨菲奥手一抖,药瓶脱落砸到了脚边,一株3米高的噬人花瞬间拔地而起,一口咬向墨菲奥。兰迪斯抬手用拳刃格挡,巨大而坚固的臼齿与合金拳刃摩擦而过,尖锐的声音磨得人心痒难耐。
十字刺客抱着炼金术士翻滚到了教室后头,躲开了噬人花的第二次攻击。
“笨死你算了!”兰迪斯气急败坏地敲了一下墨菲奥的脑门。
“哎,手滑啦!”
炼金术士苦恼地看着前方,那株庞大的噬人花已经啃坏了讲台,堵在教室的正前方。所有学生都害怕地往后挤。
安全区周围有划一圈黄线,大家都知道站哪儿是100%安全的,但是此刻的噬人花不在安全区中间,也没黄线告知大家哪儿是安全的,没人知道这株可怕的魔物花能攻击到多远的地方。
未知带来恐惧,学生们拼了命的往教室后头挤,有人被踩到脚,烦躁地喊着“别挤别挤!”。
噬人花巨大的臼齿上下开合,口水滴的到处都是,它拼了命的往教室后头伸,想够到那一块块鲜美的人肉。
“烧死吧,重新放一只——”兰迪斯话音刚落,只见教室的前门被打开,那名刚才出去上厕所的同学回来了。
他显然不知情,一开门看到眼前巨大的噬人花和恶心的人类臼齿,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心!!”十字刺客想都没想直接出击,一招[音速投掷]将噬人花砍得连渣都不剩。
然而还是迟了,伴随着惨叫声,鲜血淌了一地,学生们纷纷捂住了嘴,眼里满是惊恐。
“不……”
“叫牧师来!快!!”兰迪斯朝学生们喊道。
布莱恩曾亲眼看见过魔物杀人,他不想再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了,他迅速拨通娜雅的电话请求帮助。
这是非常严重的教学事故,那名同学的肩膀被咬去了一大块,露出了断裂的白骨和脖子里跳动的喉管,好在没碰到大动脉,失血速度还在控制之内。
炼金术士几乎把手推车翻了个底朝天,找出来所有医疗用品,将整卷绷带都散开堵在了那个巨大的伤口上,又把所有药水喂给那名学生喝了下去。药水的作用是需要和使用者体内的魔力调和的,伤者显然还没激发魔力,药水对他来说远远比不上治愈术和愈合来的管用,他喝下去之后肩膀那里只不过闪着点点光粉,伤口仍然不见好转。
教室门口闪过一柱传送之阵独有的冷暖色白光,娜雅推开了门,白色的齿轮凭空出现,包围住了伤员的伤口,失血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慢。接着便是治愈术和愈合,伤员的脸色顿时好了很多,肩膀的伤口开始恢复。
娜雅又放了个净化祝福,防止伤口发炎。情况这才稳定了下来。
“现在,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兰迪斯,墨菲奥?”娜雅起身,回头瞪着两名教师,脸上乌云密布。
显然,她非常生气。
“这是一级教学事故,轻则革职!重则永久失去教师资格!”
教室里静的可怕,学生们都还是温室里的花朵,普遍没经历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好多人几乎都吓傻了。
“是...是我不当心摔碎了魔瓶,就在那里...在非安全区放了株噬人花。不巧的是,那名学生先前出去上厕所了,他不知道情况,一进门就被咬了。”墨菲奥低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墨菲奥,你也有十几年的教学资历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娜雅瞪着他,“我不接受‘不当心’这个说法!”
布莱恩看着地上碎裂的瓶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先前释放邪恶向日葵的炼金魔瓶可是灰飞烟灭,为什么这个瓶子还会有碎渣在地上??
娜雅环视一周,对学生们说道:“这节课因一级教学事故提前下课,所有学生走后门离开,不许碰事故现场,”她随即看向墨菲奥和兰迪斯,招了招手道,“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娜雅打横抱起伤员,又开了个传送之阵,带着两名教师离开了。
场面重回平静,只有崩塌的讲台和地上的血迹能证明这里发生过什么。学生们纷纷从后门离开了,唯独布莱恩四人留了下来。
“你和我想的一样吗,泽尼尔维诺?”卡丽尔问。
布莱恩上前靠近现场,蹲了下来,看着那个魔瓶。
“先前的生物魔瓶碎裂后完全消失了,而这个魔瓶却没有消失,上面显然被人动了手脚,墨菲奥根本不是手抖,他是受害者。”布莱恩说,“很可能是灼热或电击符文,而且应该是延时的效果,握了几秒后猝不及防的疼痛才让他一下没抓住瓶身。”
“那他为什么要和娜雅说自己是不当心的?”卡丽尔不解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布莱恩摇头。
格尔戈斯脑中闪过刚才整个场景的回放,墨菲奥教授闪躲的神情和保守的说辞始终让他觉得不对劲,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直到最后他直接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格尔戈斯才明白过来。
“虽然墨菲奥教授平时慢条斯理的,但他其实很聪明。也许墨菲奥在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是谁动的手脚了,只是——嗷——!”格尔戈斯每次思考的时候就会揪耳朵后面的毛,布莱恩一直在努力帮他改正这个坏习惯,一巴掌粗暴地拍掉了他的手。
格尔戈斯有点委屈地摸了摸手背,继续说道:“可能是碍于那人的身份或是和自己的关系,比如朋友恋人或者师徒领导,所以才没有捅穿,选择自己一个人揽下责任。”
“怎么办我觉得你们都好聪明说的都好有道理……”玛丽说道。
格尔戈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简单的换位思考,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对的。”
“我觉得你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布莱恩轻轻拿食指点了一下格尔戈斯的鼻尖。
格尔戈斯猝不及防,脑袋往后一扬,发现是布莱恩后又笑眯眯地凑上去让他摸,像条大狗一样拿脸颊在布莱恩的掌心磨蹭。
玛丽实在没眼看,说道:“春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求偶交[]配的季节。”
格尔戈斯:“呸——现在明明是秋天。”
“好了别贫了,咱们也回去吧,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卡丽尔说。
谁说我不能插手了,布莱恩腹诽道。
他们四人一起去食堂吃饭,不一会儿班群里便接到了消息,因为这次一级教学事故,明天的实地课取消了,准确来说:明天所有的课都取消了。
他们吃完饭便散了,玛丽和卡丽尔回女生宿舍,布莱恩则送格尔戈斯去实验楼。
“项目进行的怎么样?”布莱恩随口一问。
格尔戈斯叹了口气。布莱恩一听到这声叹息便知道情况很不乐观,格尔戈斯很少会叹气。
“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格尔戈斯笑道,“哪儿都帮不上忙的感觉。”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布莱恩问,“我的意思是,他们有派给你什么实质性的任务吗?”
格尔戈斯无奈道:“他们让我记录项目进度和每次会议的内容。”
“这是好事啊,”布莱恩惊喜道,“这是最有利于你学习的任务了。”
“我知道,但是我更喜欢自己动手实操,这种总结和记录的任务不适合我。”格尔戈斯说。
“那要不…我帮你和娜雅说说……”
“不,泽尼尔,我们不能一遇到点事情就找娜雅,总得先想想办法,能自己解决的尽量靠自己来处理。”格尔戈斯摸了摸布莱恩的头。
被这么一说布莱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原来这么依赖娜雅,一丁点小事都要找娜雅帮忙。
他又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在哪儿都被家里三个哥哥姐姐护着,父亲也最宠自己。他在外头稍微受了点自己解决不了的委屈便回家向家人告状,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呢。
他们已经到了实验楼门口,格尔戈斯停下了脚步,转身左臂撑在玻璃门框上,右手不安分的摸布莱恩的斜方,随口问道:“对了,刚才上课前你说有事情要告诉我?”
这算壁咚吗?布莱恩开了个小差。
格尔戈斯高大强壮的身形几乎完全框住了自己,布莱恩除了他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世界。那双桃花眼简直像在犯罪,3年前还能用单纯的“好看”来形容这双眼睛,而现在只能用“性感和诱惑”。
布莱恩舔了舔嘴唇,努力地找回自己的思绪,他往前凑了凑,靠近格尔戈斯的耳畔,轻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那瓶棕色的药水有什么作用吗?”
格尔戈斯扬了下单边的眉毛,后退了点用眼睛说道:我就知道那瓶药不简单,洗耳恭听。
“那是瓶……”布莱恩朝他勾了勾手指,格尔戈斯听话地将耳朵凑近布莱恩,“那是瓶毛发///漂白剂,我以前的毛是金黄色的。”
“什么!?”格尔戈斯大声道,惊讶无比。
“你轻一点!”布莱恩哭笑不得。
格尔戈斯又镇定下来,一脸莫名其妙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想我这么做,这样就没人认得出我了。”
“他们?谁?认出你什么?”格尔戈斯听的一头雾水,但强烈地感觉到布莱恩一定大有来头。
“等下微信发给你。”布莱恩跑开了两步,朝着格尔戈斯扬了扬手机。
格尔戈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好吧,拜拜。”
布莱恩笑得很开心,他终于要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格尔戈斯了,心里最大的那个疙瘩总算可以掐掉了。
布莱恩甚至走路都有点跳,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振了两下,他发现是娜雅发来的消息:你来一下,就在刚才的植物课教室。
他叹了口气,猜到了是一级教学事故的事情,娜雅可能需要他帮忙调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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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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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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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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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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