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有被医的经验,在他还是个懵懂少年的时候,因为骑车不小心受了伤,小腿被划拉出一条血口子,亲眼见到医生伯伯给自己缝了五针。
当然,那是打了麻药的结果。
眼下,以魏无恙的伤情来看,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这手八成保不住,要想保住就得动手术。
在没有麻药的前提下,只能硬生生的动手。
幸亏卫戈有点穴功夫,把魏无恙制得死死地,否则还真不好动针线。
这玩意儿是卫戈利用传送卷轴,跑到苏秦氏所在的马车里,讨要回来的。
彼时,为了吸引开女保镖原烬的注意力,他故技重施的丢了一把匕首出去,声东击西把人引走。
苏秦氏这几日虽然一直在路上赶路,但是,每晚卫戈都会来陪她,所以对于他的出现倒也不会太惊讶。
只是事急,两人没时间诉说衷肠,只来得及亲上两口,胡乱摸上一把就被迫分离。
那原烬听声辩位跑出去,又郁闷至极的跑回来,对着苏秦氏发着牢骚,“这一路上真奇怪了,总有莫名其妙的东西把我引出去,结果又啥也没有发生。”
害得她每日神情紧绷,一点都不敢大意,都快神经虚弱了。
苏秦氏没敢告诉她,她每日都被卫戈这个家伙点穴,丢马车里,把自己虏到荒郊野外去了,若是知道的话,怕是要崩溃吧。
她所谓的为奴为婢做保镖,原本是要回报卫戈,结果却成了卫戈的拦路石,还得费劲心力的避着点,想想就觉得喜感。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卫戈干得并不少。
这一边厢房里,虚空子一脸无措的盯着自己这蠢兮兮的师弟,一把年纪了,出门看个雪还能把自己看残废了。
而这时,卫戈也终于把所有的材料都准备齐全了,煤油灯、烧酒、十多面镜子,十来根蜡烛、一根弯曲的缝衣针、洁白的棉花、一根棉线等等。
“别出声,别让外人进来,若是缝错了,你们两个就是罪人。”
卫戈提前知会了一声,自己则壮起胆子开始干活。
直面那血淋淋的伤口,若是放在过去,卫戈非得吐了,现在经过血与火的锤炼,已经能做到坦然面对。
棉球浸泡烧酒后,用银器夹着清洗几遍伤口,直到里面再无一丝脏污才停下来。
当然,下第一针的时候,那手指还是有些颤抖,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比划了半天后才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扎下去。
虚空子在一旁助阵,原本以为这个怕疼的师弟会一蹦三尺高,哭嚎得稀里哗啦,他已经做好了要“杀猪”的准备。
结果,对方睡得死沉死沉的,好似死了一般。
他可不知道卫戈暗中使用了点穴功夫,还以为魏无恙伤得太重,一门心思自责不已,暗道自己不是个好师兄,没把师弟照顾好。
在他的眼里,师弟与其说是兄弟,更多的像他的孩子,毕竟是一手带大的。
另外一边,姬无疆则皱着眉头,一直盯着那伤口看。只是一只手掌断了而已,比这个伤势严重的都见过,何至于这般严重。
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了解前因后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顿操作猛如虎,就和缝补衣服没啥区别,那断裂开的手掌,最后还是给接补到一起,撒上价值500两的疗伤丹药,再简单包扎固定一下伤口,这一台手术也就落幕了。
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等魏无恙清醒以后,再慢慢观察。
三人也无心做什么事,一直守到夜深人静,坐在桌子前不断的打瞌睡,那魏无恙终于清醒了过来,一个劲的喊着手疼。
那是一种火辣辣,热刺刺的痛,即使是个大男人也没忍住鬼哭嚎叫起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虚空子却是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制住他,“别乱动,快让小兄弟看看你的伤口。”
卫戈自是不敢怠慢,把所有的蜡烛重新点燃,让屋里的光线亮如白昼,这才抬着一碗烧酒过来,里面还浸泡了几颗棉球。
拆开白色绑带,露出狰狞丑陋的缝合伤口,看起来依然肿胀,但是那发青的手指颜色正慢慢趋向正常,离恢复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嗯,恢复得还行,道长别乱动,我再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免得感染了。”
好在这个天气冷,对于伤口恢复有利,不用担心细菌滋生皮肉腐烂。
这一波上药,是在清醒的时候,疼得魏无恙直抽抽,浑身都是大汗,不过,好在他还有点男人样,没像刚开始那般大呼小叫。
直到挺了过去,伤口又重新绑扎起来后,他整个人仿佛死去活来一次,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直哼哼。
“师弟,别睡,快起来,把这个汤喝了,垫垫肚子再睡。”
魏无恙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闻言打起精神坐起来,即使胃口不佳,还是强迫着自己吃了起来。xiumb.com
姬无疆等到他吃完,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挤开虚空子,一脸严肃的追问道:“魏师弟,你这伤是何人所弄,还请告知。”
魏无恙眼神有些闪烁的道:“问这个干嘛,反正都这样了,多说无益,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为我辛苦了这么久,也快洗洗睡吧。”
魏无恙缩下被窝,眼睛一闭就要开睡。
他能说自己因为要救人,结果反而差点把自己弄死。这么丢脸的事,打死也不能说。
虚空子心神放松,使劲儿眨巴了一下眼睛,也的确是涩得不行,需要休息了。
至于卫戈,更是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散了吧散了吧,都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姬无疆看到虚空子二人不以为然的样子,不依不饶的道:“他这伤有问题,不像是一般的东西伤的。”
“咦?你这般一说,我想起来了。”原本已经快要睡着的魏无恙突然开口。
“那割伤我的东西,是个令牌。”
“什么令牌,比刀子还厉害。”
刀子割伤,就算断腿也能活下来,小小手掌何至于。
所以,这令牌一定有蹊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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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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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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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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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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