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传说中牛郎织女一年一度鹊桥相会的日子,和地灵世界的神话也别无二致。
由此可见,虽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其文明发展历程也相差无几。
这一天,是苏安大喜的日子,他的新娘子苏雨荷,从锦罗城坐着花桥远道而来,带了十里红妆的赔嫁,那红毯从城头铺到苏家老宅,一路上鲜花、糖果不停的抛洒,引得无数孩童争相捡拾。
这是全苏宁城前所末有的盛事,一度引起全城人轰动。
卫戈作为媒人,自是和苏秦氏坐到了一桌,也穿了一身喜庆的新衣。
这据说还是苏秦氏亲手所制,耗费了无数个昼夜才完工,却被他装聋作哑,含糊揭过。
那谢宛莹则作为一个小丫鬟随侍一旁,见状不时的指桑骂槐吐槽两句,逗得苏秦氏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尴尬的不敢去看卫戈的脸。
至于宋宁儿,因为那一日的表现,伤到了卫戈,早已经没有脸面再待下去,于当日不辞而别。
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苏秦氏也曾好心的去水月庵找过,并没有见其踪影,放心不下的她,更是派人去大街小巷子里找过,均无消息,这丫头就这么凭空不见,无可奈何,不得不把这件事放下。
说是迟那时快,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大堂。
苏家的族老们,苏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见证这最风光的时刻,各自带着最重的礼,珍珠、玛瑙、翡翠、珊瑚……
各自争奇斗艳,一时间,这婚礼现场变成了比拼大会,谁都想让自己的礼物出彩,压倒别人。
此时此刻,就属一样物品得了众人赞叹,“斗彩鸳鸯荷花高足杯一对”,不光寓意好,这价值万金,可遇不可求,是在场物品所不及的。
如果是旁人抢了这出彩,卫戈也就当开开眼界,感叹两下就完事了,问题是居然是他的“过气”老泰山宋博义。
这老家伙这般爱出风头,卫戈就遇是要拆他的台。
“这什么鸳鸯荷花,看起来很假啊,不知有没有行家出来鉴定一二。”
卫戈这话一出,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通身贵气的老头,抬手给在场的人抱拳行礼,
“老夫阎仁礼,不才开了一个鉴宝阁,在玩物界摸爬打滚四十个春秋,手中鉴宝无数,在业界内还算有些口碑,是不是赝品,一眼便知,愿为员外郎正名。”
众人闻言纷纷称赞,阎仁礼在场的人都认识,对于他的博学多识也均认可。
阎仁礼也知道不能错过新人吉时,选择了长话短说,
“诸位请看,此杯撇口,弧壁,矮足微敛,盘心绘红莲四组,其间点缀红蓼、芦苇、慈姑、浮萍,一对鸳鸯嬉戏于莲池中央。外壁绘三对鸳鸯,以六组莲荷纹相间,红蓼、芦苇、慈姑穿插其中,画面略显僵硬死板,带着一股子匠气,更像是个匠人模仿之作。
再看这底双圈内书写,“原武紫都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众所周知,紫都不光是官窑,还是皇室定制窑,绝无陶瓷品流落民间的事发生。
若是真品,这是大不敬之罪,民间谁敢收藏此物?除非圣上亲赐。
若是赝品,在此新人成亲的大喜之日,请问宋员外郎,此举何意?”
一番话说得宋博义瞠目结舌,额头上冷汗直冒,尤其是一句私藏宫中之物,整不好,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如何敢说是真品?
现在就算是真的,咬碎牙齿也只能拼死说成假的。
“是我老眼昏聩,误听小人言,错把凡品当精品,是我的错,我给苏小公子赔不是了。”
说完,宋博义抄起这一对鸳鸯荷花杯,狠狠摔在地上,“作为赔礼,本人愿意出五百两真金白银作为贺礼。”
说完,直接掏出了五张白两银票,放到苏家那一堆贺礼之中。
做完这一切,换来的是众人鄙夷的目光,不光钱给得少,就是那一句假货,就知此人不可靠。
不过,大喜之意,大家也不打算深究,准备放他一马。
不料,那阎仁礼今日打脸是打习惯了,捡拾起一块陶瓷碎片,不依不饶的继续道,
“唉呀呀……看这胎釉成色,清碎悦耳,老朽再仔细一琢磨,这应该是真品无疑,啧啧啧……不知道衙门赵大人在此否?”
眯着小眼睛在人群里搜罗了一圈后,阎仁礼把肥胖胖的赵大人强行扯了出来,
“赵大人,此事可大可小,你老是青天大老爷,眼里不容罪恶的大人物,一定得把这事立案侦查才对,免得日后圣上知道了,治你一个不作为,那就不妙也。”
此话一出,赵大人众目睽睽之下骑虎难下,只得招来手下官兵把一地碎片清扫起来,将来好做呈堂物证。
嘴里不悦的道:“宋博义因为官窑一事暂时收监,改日再审此案。
今日是苏家的大喜之日,大家不要为了一点小事扫了主家兴致。这礼也献完了,赶紧拜堂成亲吧!”www.xiumb.com
他只是受邀来吃个喜酒而已,没想到,好处没拿到,倒惹来一身腥,心里气得快吐血。
那宋博义平日里可没少孝敬他,这个案子又在这么多人的眼睛下发生,想要徇私舞弊是不可能的。就算不满门抄斩,最好的结果,就是流放充军。
想到以后会少了一个大财神供奉,赵大人阴森森的看着阎仁礼,心里在盘算什么,那已经是旁人所不能揣摩的。
看到宋博义浑身瘫软,被两个官兵架走,卫戈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满足的表情,却是被时刻关注他的苏秦氏看在眼里,借着衣袖宽大遮掩,伸手不着痕迹的掐了他一把,低声道:“瞧你干的好事。”
苏秦氏敢这么下断言,那是因为看到卫戈对宋宁儿一事的反感推断出来的。
只是想不通,他如何收买了那号称老顽固的“犟仁”阎仁礼。
此人平素行事低调,今儿个突然跳出来大出风头,也不怕风大闪了自己的老腰。
卫戈对此只是睁眼说瞎话,“苏夫人莫要胡说,我就坐你这里,一刻也没离开过,如何能使唤别人干这种事?”
他只是不小心点了一下奴役技能,控制住了那阎仁礼,让他突然发难而已。
原本只是想斗斗嘴而已,没有想到,这个老头直接掐住了宋博义的七寸,一下子就把人搞到无底深渊里。
对此,卫戈只有一句话可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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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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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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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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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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