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陆正阳亲自挂帅,领军二十万,加之地方州城兵力十万。
三十万训练有素的铁甲大军,陈兵州境上,将苏青衣麾下的东部七州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位五皇子陆正阳,其母乃是良贵妃,在贤良淑德四妃中排名第二。
陆修诚之母贤贵妃突然暴毙宫中,四妃存三。
如今良贵妃,也算是熬出头了。
压在她头上的,只剩下了一位帝后。
那是大皇子陆桐的生母。
可帝后又如何?亲子已死,倚仗已失。
待得天子之位一换,帝后便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下场可想而知。
但帝后倒也机灵,为了给自己搏个安详的晚年,硬是忍受着众人的非议,将五皇子陆正阳过继到自己的麾下。
从前的朝堂局势是。
陆桐和陆舜分庭抗礼,如今陆桐不在,陆舜即将一家独大。
可王朝内人尽皆知,当初帝后为了上位,将陆舜的生母迫害至残,生不如死。
后来陆舜之母不堪其辱,在帝宫中自刎而死。
如今帝宫内,还时常流传闹鬼一说。
于是,帝后和良贵妃就这般走到了一起,两人一拍即合,互有算计。
明人都看得出,良贵妃是为了儿子博得那原本支持陆桐的半壁朝野。xǐυmь.℃òm
而这位五皇子呢?
自幼流转于人族四方边境,在军中有一定的威望。
战事起时,陆正阳也从未推却。
如果帝后不想晚年遭到陆舜的报复,似乎最好的选择,便是这位五皇子了。
选择了他,他就得有战功,就得做出成绩。
陆正阳想让帝后彻底接纳自己,于是请命领军平乱。
帝后想让陆正阳平乱,她才能说服那半壁朝野。
那半壁朝野当然也支持,他们本就支持陆桐,不转投新主,难道等着陆舜登天子之位后肃清他们的九族?
他们都没得选。
于是在一系列的因素和无数心怀鬼胎者的推动下。
陆正阳领军挂帅,挥师东征。
从这时起,王朝内那位年轻的异性侯,成了不顾人族安危,祸乱人族的罪魁祸首。
成了不顾民生,权欲至上的逆贼。
更甚的是,还有一个声音出现。
直接提起了当初的苏家灭门一事,称是苏府那群人妄图发动政变,分裂人族,才被有志之士联合肃清。
之所以不将真相道出,是念在苏家为人族一统做出的贡献,所以保其名誉。
可笑至极。
同年七月,当陆正阳手下的大将在州境线上喊阵之时,忽有一个年轻男人脚踏铁甲而来,硬生生的摘下了那名大将的头颅。
血溅三丈。
那年轻人自称是青衣盟主,手里提着刚摘下来的新鲜头颅,在万军之中如履平地。
那年轻人,还沿着州境线猛地挥了一剑,剑光溢出百里,一道骇人的沟壑忽现。
他立于青天之上,俯瞰众生。
只道了一句。
过境者,死!
他洒脱离去,从东南方入境,如游龙归海,不知去向。
东部玉州,州城,民声沸腾。
十年了,整整十年,所有留在东部七州的人们,都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他们并不意外,意外的是那些从人族各地赶来的年轻人。
他们不远万里,舟车劳顿,甚至更甚者已行了半年的路途。
他们为东洲府而来,渴望在这里成才,或是风风光光的回乡,或是将家人接来东部。
可东洲府还未入,战事却起了。
他们该何去何从?
每年八月,东洲府面向全人族公开招生,数以万计的年轻人赶赴东部,只为感受这号称人族最为公平的学府,究竟有着何等的魅力。
于是东部七州,每个州城都设立了一处初试点。
过了初试,东洲府的考官们便会领着他们去参加复试。
不过者,则会根据家中远近发放一定数额的遣散费。
所以往往七月时,东部七州已经聚集起了大量的年轻人,他们挤在客栈里,把酒当歌,等待着初试的到来。
但今年不同,初试还未到,战事到了。
所以,才有了之前说的民声沸腾。
在玉州州城内一家寻常的客栈中,七月的某日,又来了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刚跨过客栈的门槛,便听见柜台理账的掌柜头也不抬的说道。
“本店无房,贵客请回。”
这句话湮没在客栈大堂内嘈杂的人声之中,但这年轻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呵!”
年轻人乐了,径直将身后背着的重剑砸在了客栈的柜台上,“砰”的一声重响,引来了客栈内众人的注意。
“掌柜的,不要不识好歹,小爷有的是钱。”
“给我腾出间上好的客房来,要坐北朝南,光线通透。”
掌柜的一愣,而后也笑了。
只见他从怀中摸索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符篆石,也“砰”的一声砸在了柜台上。
“这位客官,你刚刚说的什么?不妨再说一遍?”
这种符篆石,只要灌入一道气力,其内刻制的纹路便会流转,将眼前的事物记录得一清二楚。
“有意思。”
年轻人拿起这块符篆石,在手心里转了两圈,不禁问道。
“这纹路,倒是眼熟,可是来自东洲府府主?”
掌柜的摆摆手,从年轻人手中夺回这块符篆石。
“什么府主不府主的,去城内巡察司申请一块便是。有这玩意在,我就是死了,也有人替我报仇。”
言下之意便是。
你别动我,动了我,有的是人收拾你。
年轻人又乐了,笑道。
“你这破石头,我动动手指便能捏碎。我捏碎了它,又有谁知道是我干的?”
掌柜的嗤笑一声,又道。
“这点呐,巡察司的大人们早就预料到了。你若以外力破坏,这块石头便会记录下你的气息,巡察司内,还有一块同源的石头,可用于追踪。”
“嘿嘿,你逃不了,也没处逃。”
这掌柜的也是个修炼者,过了半百,才是三阶。
本是修炼界中最低微的存在,可这块符篆石,却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年轻人笑了,这一次,笑得发自肺腑。
“诶,掌柜的都说了店内无房,你这人还愣在这干什么!”
“快走快走,莫在这城中生事,巡察司的大人们,可不会同你玩闹!”
见这年轻人出言不逊还一直同掌柜的纠缠,有两个颇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不禁站出来斥责道。
年轻人扭过头来,欣慰的看着他们。
有他们,东部七州像是有了新生。
十年过去了,革新初见成效。
这一切都被这个年轻人看在眼中,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所选的那条路。
年少时,他同几个好友曾狂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此,这一路走来他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
当心怀不轨者从他头上摘下那个华而不实的异姓侯的名头时,他倒觉得一身轻快。
这一次,他选择当青衣盟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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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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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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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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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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