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在下失败了。”
哈德维再度苦笑一声,一旁的大长老却在此时凄厉地大叫一声。
“哈德维,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说着,他就抬起之前被江之洲一剑刺得血肉模糊的脸,冲着杨清他们道:“这哈德维乃是一虚伪小人,你们要是信了他的话,便是上了他的当。”
哈德维饱含着悲悯的目光落到大长老身上:“大长老,难道到了此刻,你都还不知道悔悟吗?”
“我们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大长老却是挣扎着自那地上爬起,冲着杨清他们所在的地方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终究支撑不住,又倒了下去。
“杨公子,你们可千万莫要被此人的伪善给骗了。”
杨清面色平静地看向大长老:“大长老此言何意?”
“不瞒诸位,诅咒一事为真,我哈德部落开启了血祭一事自然也真。”
“不过,你们来到部落后所遭遇的一切,包括方才被引入血祭禁地,也是这哈德维一人所为。”
“一人所为?简直是欺我等无知。”
欧阳凛抬手指了指方才那个被铁水腐蚀成两半的长老:“我等不是受你们之围攻,才会险些丧命?”
“而哈德维自始至终,都受制于你们两人。”
大长老哈哈一笑,吐出一大口鲜血:“不错,这些皆是我与二长老所为。”
“不过,诸位应该听说过一句话。”
大长老说着,又吐了一大口鲜血。
他的头慢慢地抬起,目光转到哈德维身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哈德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挣扎着将话说完,大长老头一歪,便断了气。
哈德维依旧站在原地,只是脸上却是一片沉重。
“杨公子,大长老与我素有旧怨,不过公道自在人心。”
杨清清冷的眸子对上哈德维那诚挚无比的眼神,略一思索之下,他转头看向江之洲。
“小洲,助酋长解了那被封的穴道罢。”
江之洲一抬手,往哈德维的身上点了点。
哈德维一动,身体行动自如。
“多谢诸位。”
哈德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接着又说道:“诸位,如今血祭已然被破,万千言语难以言语在下心中愧疚。”
“你待如何?”一旁的不二问道。
虽说杨清未言明,但听得方才那大长老临死之言,心里不知为何,对这哈德维便有了戒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且看这哈德维还有何花招。
哈德维一脸的沉重之意:“出了这片林子,便是通往外山之路,公子若是想要离去,在下便派族人带路,如何?”
杨清却是摇头道:“不必如此匆忙。”
说着,他便将视线转到了身后那个已经被毁得面目全非了的祭台之上。
“在下倒是想要看看这祭台之下还有何种模样。”
听着杨清的话,那哈德维猛然一愣:“这祭台已经被毁,公子还有何好看?”
杨清的目光直视着他:“酋长当真不知?”
哈德维认真道:“这祭台传统数百年,我族人历来只知祭台,却从来不知这祭台之下还有乾坤。”
说着,他便看向杨清道:“公子知晓?”
杨清注视他良久,久到哈德维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正要开口言说,却是被杨清截了话头:“在下不知。”
好在不知。
哈德维心下一宽,正想透口气,却又听到杨清接着往下说道:“不过,在下倒是听闻这血祭与寻常祭祀不同。”
“既然不同,那便有它的缘由。”
“那公子的意思是,你想要去看看那祭台之下是何光景?”
哈德维只感觉到自己的嗓子眼里有点干,连说出口的话都有些干巴巴的。
杨清道:“血祭既然是传了千年的邪术,若是想要将其彻底灭除,自然是要将其看个仔细。”
“不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遗漏些什么,待到它卷土重来之时,便不是你我可能对付之时。”
哈德维道:“公子所言极是。”
杨清说完,便迈步向着那已然倒塌的祭台走了过去。
方才那天火起,天雷动的时候,祭台被一劈两半。
此时的杨清所去的,便是那祭台的裂缝正中。Χiυmъ.cοΜ
方才他们借力在祭台边沿,对于这祭台正中下方的土地却是并未涉及。
杨清他们此时过去,便看到原本在祭台下出现的那波纹般出现的各类线条,半点印记都未曾留下。
不仅没有印记,那祭台之下的土地,还异常平整。
只是那祭台周围的一片狼籍,依旧在诉说着方才那一场变故的惨烈。
而二长老的尸首,也还留在他倒下的地方。
只不过,已是残缺不全。
哈德维只是往那里看了一眼,紧抿着嘴唇未发一言。
半晌,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公子,在下做不得以德报怨之事。”
大长老与二长老合谋想要害他性命一事,刚刚过去。
他还没有忘性大到如此地步。
“酋长说得是。”杨清应声道。
不过,他依旧转头看向不二:“不二,清理一下。”
不二应声,连同欧阳凛与裴不羁一道,收敛了两大长老的尸身,将他们合葬于一处。
“人死债消。”
哈德维点头称是,只是那眼中却有不明思绪一闪而逝。
将祭台四周清理了一番过后,如今的杨清他们便站在那祭台中间的缝隙处。
来回地走了两趟后,杨清便指着那缝隙的某一处对其他人道:“搬块石头来。”
哈德维道:“这林子里石头可不多,不过我知道哪里可找。”
杨清看了他一眼:“那就有劳了。”
哈德维转身往那林子里去了,不二凑到杨清身旁,小声道:“少爷,依我看此人不可信。”
杨清道:“可信与否,且看着便是。”
江之洲与欧阳凛他们一同点头。
杨清以脚点地,对众人道:“若是所料不差,这底下可是有些什么的。”
只是究竟有些什么,杨清不知。
江之洲与不二他们自然更不知。
“那酋长的石头可是上哪去搬了?都过半柱香了,还不来。”
正说话间,众人便听得欧阳凛嘟囔一声。
杨清心下一凛,不错,哈德维此去,当真是太久了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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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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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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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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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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