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显看着那断成两截的烛台,眼里的热切藏也藏不住,一时间,竟是不再搭理还站在一旁的杨清众人。
只是,他脸上的这些热切只维持了不过数息,便僵住了。
那断成两截的烛台里头,竟是空空如也。
“不是,这里面怎么会没有?”
殷显的双眼瞪着手里那两截明显未夹带他物的烛台,眼里迅速地拢起一层怒气。
他再度看了看那两截断烛台,片刻之后,便用力地将其摔在地上。
断烛台当下便摔成了几片。
但是,除了碎片,依旧什么东西都没有。
“砰!”地一声,殷显一掌拍在那供桌上头,震得桌子都晃了两晃。
他将目光投向另一只烛台,一伸手,就将它拿在手中。
烛台一断两半,正如先前那只一般。
只是,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祖训所记,就在此间烛台,为何会没有?”
殷显双眼通红地瞪着那烛台,状似疯邪,倒使得一旁的杨清他们看得直皱眉。
这殷显所找之物究竟为何物?竟能将其影响至此?
不过,殷显情绪不稳,便是他们的时机。
杨清看了江之洲一眼,后者会意,又与不二别了别眼神,两人一动,便剑指殷显。
无论此人嘴里还有多少秘密未说,对于他们而言,也不重要了。
如今,他们便要解决掉这个麻烦。
“你们倒是聪明。”
殷显被那空烛台刺激到,心绪不稳,但是他为了达至所愿谋划多年,其心性非常人可比。
江之洲他们一动,殷显就已经回过神来。
当下,他便单手操控着轮椅往边上一让,堪堪避过了江之洲的剑。
但是他避开了江之洲,却没有逃过不二。
这一退让,就让不二一剑划到了他的肩膀。
顿时,血流如注。
殷显的眼睛一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肩膀处的那道伤口。
“这四方之地危机重重,你们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殷显冷笑一声:“但是我可告诉你们,这进是进来了,出可未必出得去。你们若是少了我,可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办不成的。”
不二冷眼看着他:“即便是真的,少爷他自有谋算,也用不着你。”
殷显眼色一沉,这不二说得极为认真,不像是开的玩笑。
这些人,是当真要将他解决在此处了。
杨清看着面色一直变化着的殷显,突然开口道:“只要你告诉我,当年杨家所出之事,我可能考虑放你一马。”
杨家先祖的事情,他始终有些疑问,此事,除了殷显,他就不知要去找谁相询。
“当年杨家之事?”殷显看着杨清:“你当真不知?”
“若知,还用得来问你?”杨清的气息有些变冷:“你若不说,亦无不可。只是若是错过了这村,便没有那店了。”
殷显还想刺上杨清几句,终究是不甘心小命就这么没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道:“这事其实在下也不甚清楚,在下也是从祖训上头看来的。”
殷显的声量不高,话也不多,但是好歹将话说得明白了。
“原本杨家在四方之地能立不败之地百年之久,自然算不得是小门小户,但是再强悍家族,也抵不过上天的安排。”
殷显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一事,他看向杨清道:“不知杨家可还存有一份羊皮卷?”
羊皮卷?杨清的眼眸一闪:“何物?不曾得见。”
看到殷显的脸上明显摆出一丝不信的意味,杨清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我家祖宅,多年前尽在一场大火中焚毁。”
故而,羊皮卷之类的,根本无从得见。
虽说杨清知道殷显能在此时说到羊皮卷,心里早已明白此人所言,九成可信。
但是,可信是一回事,说与不说便是另外一回事。
他与殷显,道不同。
“这倒是可惜了,也怪不得你竟然对此事一无所知,还敢入四方之地。”
殷显再度叹息一声,这才接着往下说道:“传闻在杨家,有一份羊皮卷,那上头所记载之事,与泽天大帝有关。”
泽天大帝?
与东煌古国有关倒也罢了,竟还扯出泽天大帝来?
看着杨清他们看过来的目光明显带着不屑,殷显也上了脾气:“在下祖训上便是如此记载,你们若是不信,在下便无话可说。”
“信自然是不信,你且往下说说。”杨清说道。
虽说不信,但是殷显神情间不似作假。
“但祖训上也说得模糊,在下也只知在那羊皮卷上记载了一件可惊天动地之事,又是与泽天大帝有关,原本,此物若是重现人间,定然会引起万人瞩目。”
殷显看了杨清一眼:“如今得知竟是被毁了,倒也算是一个命数。”
“不过,你却是什么也不知便来了,倒也是个胆大。”
殷显说到此处,便再也不说任何一字。
“你以为就凭这几句话,就能救得你一命?”不二说罢,又将手中的剑往殷显的肩膀处探了一探。
殷显倒也不慌,他低头想了一想,突然又想到一事:“你若当真想要洞悉那羊皮卷上所记载之事,倒是有个机会。”
说罢,他便指了指四周:“听闻,那羊皮卷还有下卷,就藏在这宗祠之中。”
还有下卷?杨清的手指一动:“你莫不是也是冲着这羊皮卷而来?”
方才他摔打那烛台一事,他们可是看得分明。
听得杨清问起,殷显却是笑了:“你可是担忧那宝物被在下得了?在下倒也是想过,不过,比起那可轰动天下的宝物,另外一物更合我心。”
说起心头所惦记之事,殷显的心情可不算得好。
为何他明明在祖训上看得分明,那样物件就被藏在烛台之中,可是为何他竟是没有找到?
“但是不知为何,那东西却并不在此处。”杨清道。
殷显瞪了杨清一眼:“闭嘴!那东西就在此处,只是需要寻找。”
说罢,他便伸手操控着轮椅,再度在宗祠之内寻找起来。
一桌一椅,哪怕是一块小小的角落,他都不曾放过。
但多番寻找之下,依旧是一无所获。
“不可能,这怎会没有?断不可能!”
殷显伸手往那轮椅上头一拍,那轮椅之下方砖,竟是应声而碎。
碎砖之下,隐约出现了一抹异色。xǐυmь.℃òm
“这是什么?”江之洲伸手指了指殷显的轮椅下的碎砖处。
殷显顺着他手指之处一看,脸色当下变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竟是毫不费功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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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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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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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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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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