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晚辈如今要做之事便是将你解救出去,你平安,江少爷才能平安。”
安国侯急得连连摆手:“不,此事危急,万望以之洲平安为念,本侯在此尚无碍,若是你将我带走,那江之淮便得知事情有变,断然不会轻饶。”xǐυmь.℃òm
听着安国侯的话,不二有片刻犹豫。
安国侯说得极是,眼下这暗室只有江之淮知晓,若是让他得知安国侯竟是被人救了,他定会为难于江之洲。
待到那时,指不定他会做出何种举动来。
“只是眼下,您在此处,也是危机重重,那江之淮不知会如何相待于您。”
听着不二的话,安国侯微笑道:“不碍事,如今本侯还顶着这安国侯的名头,而且,变更这敕封,需要皇上恩准。”
“如今这般情况下,皇上是不会同意他的请求的,所以,无论如何,江之淮都会保住本侯这条老命。”
说到此处,安国侯只感觉到心头涌过一阵酸涩。
他的儿子,为了那些权势,竟是对他这个生身父亲伸出了黑手。
想他当年在沙场上奋勇拼搏,才拼来如今的地位,却没有想到,临了,却要面对如此不堪的境遇。
“家门不幸……”安国侯的声音低了下去,变得疲惫不堪。
不二的心头也闪过一丝难过,他稳了稳神道:“既然侯爷已有决断,那晚辈依从便是。”
安国侯再道:“你赶紧离开此处,转告之洲,千万不必为我烦扰。”
不二点点头,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国侯,便转身离去。
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而安国侯看着暗室内那颗闪烁着光芒的夜明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
不二出了暗室之后,便如鬼魅般出了安国侯府,悄悄地回到了珍品轩中。
江之洲还未曾回转,想来那头情势不容乐观。
不过,杨清却未打听他的情况,而是看着不二道:“安国侯府如何?”
不二摇摇头:“那安国侯被江之淮关在了暗室之中,暂时还不曾被伤及性命。”
看到杨清面色凝重,不二又开口道:“少爷,关于侯爷近况,要告知江少爷么?”
杨清闻言,面色渐渐转白,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此事非同小可,当郑重其事。”
“若是他一直挂心于侯爷安危,我等又该如何视之?”
不二相信江之洲的定力,但是却无法预测他会采取何种行动。
“那江之淮就是打着让小洲乱心神的的主意,他若是去了,那人的计划便算是得逞了。”
杨清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走马灯似地在他眼前晃过。
显然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地针对他们。
只是,此人是谁?
是那段鸿卓么?
杨清的心里,只有这一个答案。
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感觉到有些不安。
段鸿卓是何种脾气,杨清再是清楚不过。
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杨清沉默不语,却听得窗棂一响。
他才刚刚抬头,便看到江之洲已经从那窗子外头钻了进来。
他身上衣衫整齐,连个褶皱都不曾看见,却是让杨清看得直皱了眉头。
“不二,查看一下他身上的伤势。”
未等江之洲开口,杨清便下了令。
江之洲一个不察之下,便被不二按住了肩膀。
这一按之下,便看到有隐隐的血丝自肩膀处透了出来。
“江少爷,你同少爷他相处多年,难道忘了少爷他可是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江之洲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本以为掩饰一番也好让杨清放心些,不料他竟是直接看破了他的用意。
“肩膀处被砍了一刀,伤口深些,其他倒是无碍。”
既然已被看破,江之洲便自己说了。
不二将江之洲那外套除掉,便露出了里面肩膀处那道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
“江少爷,侯爷还在府中,安然无恙,你且放宽心些。”
不二一边处理江之洲身上的伤口,一边将安国侯的下落告知。
“还在府中?”听着不二的话,江之洲愣了愣,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
不二点头道:“不错,侯爷还让我转告,无须过于挂怀。”
江之洲的眼里闪过一抹伤痛,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杨清道:“杨清,江之淮此人野心甚大,但也只限于此了。”
杨清听着,良久,才再度开口道:“依你之见,另有高人再替他谋划?”
江之洲道:“不错,而且那背后之人其心甚恶。”
“依你之见,这背后会是何人所为?”杨清看着江之洲道。
江之洲想了想:“这段日子以来,发生了很多事,那处事之狠辣,与段鸿卓很是相像。”
“那这些事,乃是段鸿卓派人所为?”
段鸿卓一直以来对他们珍品轩有些微词,若是他出手,当无差错。
江之洲却是摇头道:“春试一案发生时,我便以为是段鸿卓的手笔。”
“但此后种种,虽然依旧是狠辣干脆,但我以为,并非他之意。”
“哦?你也如此认为?”听着江之洲的话,杨清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他正是觉得此后种种,看似无懈可击,但实则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诡异。
如今,江之洲的回答,更是坚定了杨清此前的想法。
那便是,在这北凉皇城,有两伙人在暗中针对于他们。
一伙人自然是段鸿卓所派,毋庸置疑。
但这另一伙人,是何来意,却是让他费心不已。
杨清的手指,安放在那一侧的小几之上,轻轻地叩击着。
他的思绪,被那些似有若无的念头缠绕着,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二与江之洲站在一侧处理着伤口,看着他这番苦恼模样,倒是开了口。
“在我看来,这背后之人动作频频,倒是引人深思,他们意欲何为?”
杨清点点头道:“不错,连不二你都能看得出这背后的那份急切之意,想来那些人是很想要看着我们自乱阵脚。”
只是这人……
杨清抬头看向方才被江之洲打开的窗户,突觉外头进来了一道风,卷落一地阴寒。
这天气,何时才会变得暖和些?
杨清紧了紧身上的袍子,面色也凝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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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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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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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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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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