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鸿卓的话音刚落,那些原本站立两旁的大臣们,都纷纷将目光转到了段子骞的身上。
段子骞看着这些他的臣子,眼里却是闪着寒芒。
“陛下……”有大臣斗胆开口,却是被段子骞一个冷眼给噎得半句话堵在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差点喘不过气来。
“陈大人,不若朕让你来说说,如今我北凉国库内还有多少库银?”
段子骞将目光,转向了默立一旁的户部尚书陈大人。
陈大人战战兢兢地对着段子骞行了一礼,又对着段鸿卓行了一礼后,这才开口道:“至去岁末,库银实余三千八百万两。”
段子骞点点头,又接着说道:“这三千八百万两,可有安排?”
陈大人低下头去,回道:“今年立春后,积雪化去,各地州府便需落种开播,不能误了春耕,这一番算下来,所需银两为三百万两。”m.χIùmЬ.CǒM
“另,去岁大雪,风雪肆虐,损坏房屋不以为计,待到立春后,都将工部核实情况,督造房屋,按往年所登记居所记,需银两二百万两。”
“且这不过京兆府所直辖之地所需钱银,若是再加上各州府,虽说另有各州府赈灾,但国库仍需拨取一定数额的赈灾款,应留一千万两。”
陈大人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伸手抹着汗。
他们这位天子,亲政五年来,尚且没有过问国库之情况,他也有些搞不明白天子这是何意?
“如此一番下来,国库尚有余银两千三百万两。”段子骞轻轻颔首,又接着道:“那朕再问你,摄政王携我北凉将士一路打到西楚皇城,朕,需要给他备下多少银两才算够用?”
“这……”陈大人只感觉着这脑门子上的冷汗是怎么擦都擦不完。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段鸿卓,极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后,方才对着段子骞道:“回陛下,若是直取西楚都城,各类粮草、辎重齐备,需备二千五百万两。”
“且这笔钱款所用之处,无半点遗漏之处。”
也就是说,这两千五百万两,每个铜板子儿都要用在与战事有关之事上。
听到此处,段子骞笑了,但他的笑声里,却是一片冰冷。
“诸位大臣,你们都听到了否?朕也想当千古一帝,可名扬千古。然,两千五百万两,可比我们整个国库所余有钱两还多了两百万两!”
“这两百万两,不若朕,往诸位爱卿府上去找寻找寻,如何?”
段子骞此话一出,唬得底下的臣子们乌泱泱地跪倒了一大片。
“陛下,三思!”
段子骞再度笑了:“朕这国库里头,没有一个子儿的富余,你们还一道在朕面前拾掇着让朕三思?”
“举国之力,只为与这西楚打这一仗?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段子骞尚且显得青稚的脸上,此时再无半分青涩,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此役,若是我北凉拿下了西楚,尚且还有一息尚在;可若是久攻不下,这后果……”
段子骞未再往下说,那些臣子们便已经再度跪下,此时,却不是跪段子骞,却是跪向了段鸿卓。
“还望摄政王,收回成命,莫开战事!”
“摄政王,连年奔波辛苦,是时候休养生息了,攘外,必先安内……”
段鸿卓脸色沉沉地看着在他跟前跪了一地的臣子,良久,才对着段子骞草草地行了一礼。
“我连日行军,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段子骞有甚反应,紧握着他那腰侧的配剑,大踏步地离开了辰晔殿。
“诸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段子骞的目光,一直落在段鸿卓的背影之上,直至看不见,他才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臣子们都慢慢地退去了,最后,只留下段子骞,依旧高高地站在那高台之上。
“陛下,起风了。”
离他最近的那位桂公公,将手里的大麾披到了段子骞身上。
“桂公公,今日朕与摄政王一事,依你之见,如何?”
桂公公心下一惊,小心地往前挪了两步,这才慢慢地开口道:“依老奴之见,陛下本不必如此心急。”
“那摄政王把持朝政这么些年,朝中上下皆为他党羽。陛下若想发难,也不必急于一时。”
桂公公回想到方才皇帝与那摄政王针锋相对一事,那小腿肚儿还直打着哆嗦。
这要是有个不好,那事儿可就大了。
“那摄政王之脾性,谁也无法知晓他会对陛下做出何等大不敬之事,陛下方才所为,实在过于惊险。”
好在,不过是虚惊一场。
“就算朕如过往那般,与摄政王春风化雨,他,就不会惦记着朕身后的一把龙椅了么?”
“与其让他先入为主,不若让朕,先下手为强。”
“可如此一来,往后陛下之处境,想来会越发地艰难。”桂公公叹了一口气。
段子骞的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才接了一句:“朕,一再退让,也没有看到得来甚好处。”
“此乃朕的江山,朕若再不上心,就是明摆着让别人来替朕上心了。”
桂公公道:“陛下说得是,只是如今同那摄政王起了冲突,陛下可要小心了。”
段鸿卓虽说对皇位一事觊觎许久,但是,他与段子骞未撕掉那张面具之前,两人还能保持些表面上的和气。
但是如今,段子骞却是抢先了一步,还让段鸿卓陷入了极为不利的处境之中,这对于段鸿卓来说,可并非喜事一桩。
“王叔他意气风发许久了,也是时候敲打敲打,让他想清楚些,谁,才是这北凉的主君。”
“至于,王叔他忍不忍得下这口气?朕有意为之,就是想见他如何出这口气!”
“陛下,你的意思是?”桂公公倒吸了一冷气:“故意为之,好让摄政王对你,有所行动?”
段子骞道:“忍了这么些年,也是时候了。”
“再者说来,我北凉国库空虚,此乃不争的事实!王叔他若是硬要打这场仗,就代表着他打算拿整个北凉为注,赌他所行之事,皆为正确。”
“然,这世上种种事,又如何能有这万般随心呢?”
段子骞回头看了一眼桂公公:“想来过了今日,朕这傀儡天子,便再无宁日!”
“陛下!”桂公公,双目含泪,跪于地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山河祭更新,第175章 换个活法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