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爱卿,此去燕州,可有收获?”
楚景辉端坐在那一方龙椅上,面色平和地看着傅博年。
杨清已经将自己所探查到的消息,通过别的途径送到了楚景辉的手上。
并且特意说明有些情况,他已经让傅大人代为带回。
对于杨清与傅博年之间的关系,双方虽未明说,但是楚景辉的心头却是明白得很。wWW.ΧìǔΜЬ.CǒΜ
这两方,可以说是水火不相容。
因此,杨清又是用的什么办法,让傅博年替他传递消息呢?
楚景辉的心头闪过一道又一道的念头,但是那面上,却是愈发地平静。
听到楚景辉问起,傅博年一撩衣袍,便直直地跪倒在地上。
“托皇上洪福,臣幸不辱命!”
傅博年说罢,便从怀中取了一道火漆封口的供词。
这份供词上的内容,足以让那个杨清永世不得翻身,为了小心起见,傅博年这一路上,都是随身相携。
楚景辉身边的张公公下来,从傅博年的手中接过那道供状,双手平举,递到了楚景辉的面前。
楚景辉看了一眼那道供状,这才伸出手去除掉了好上面的火漆,细细地看了起来。
傅博年低垂着头,将眼中那抹精光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为了这份供词,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呢!
不过,楚景辉在将那供状打开看了一会后,那脸上便阴沉了下来,隐隐有着风雨欲来的架式。
“傅爱卿,此供状上所列罪状,皆是属实?”
听着楚景辉的问话,傅博年心下一喜,但是他还是极力地保持着那份表面上的镇定。
“回皇上的话,此供词经微臣之手,自然是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微臣原本对那杨澄明还是心存几份敬佩的,毕竟燕州之地匪患猖獗多年,这顽疾在杨澄明的手下不到一年时光便已经土崩瓦解,实乃旷世奇功。”
“不过,就算他身负奇功,也不能拿天威当儿戏,戏耍皇上。”
傅博年小心翼翼地说完,一动不动地跪俯在地上,等候着楚景辉的下一步旨令。
他相信,有杨清的这道口供在手,再加上他在旁推波助澜,杨清的下场,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让傅博年感觉到万分不解的是,楚景辉如此这番盘问了他过后,竟是良久未语。
这使得傅博年心头不由得打起鼓来,这么久了,皇上都没有半分举动,他是还想保一把杨清的意思么?
可若是保下了杨清,那么此前他们所做的一切可不都落不得半分好处?
傅博年很想听听楚景辉如今的打算,但是他都等得身体僵直,都没有等到他想听到的那些话,这心下的忐忑便是愈发地明显。
就在傅博年心头风起云涌之时,便听得楚景辉开口了。
只是这旨意,却不是对着他传达,而是同那殿外的禁军首领说的。
“来人!”
随着楚景辉的一声令下,殿外很快就响起了几道脚步声。
傅博年偷眼一瞧,进来的乃是几位禁军首领。
来的怎么会是禁军首领?不应该是传旨文官么?
不过,傅博年的这些疑问只敢在心头盘旋,却并不敢将其问出口。
“你们分派一支队伍,前往登鼓巷、西市。”
楚景辉的声音不高,落到傅博年的耳朵里,却无疑于一道晴天霹雳。
皇上好端端的,派人上这两处地方作甚?
他们现在,不是在讨论如何给杨清定罪么?
况且,这两处地方,跟他还有些不小的关联。
傅博年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大,使得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楚景辉。
“皇上,这是为何?”
楚景辉沉声道:“朕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确认一些事情?他这是想要确认什么事情?
傅博年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虽然知道有些不合规制,但是为了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他还是大着胆子,再度开了口。
楚景辉倒也没有过多的苛责于他,反而说了一句:“傅爱卿,且看着罢。”
傅博年只得继续在地上老老实实地跪着。
直到这时,他才察觉到一件事。
就是都过去这么久了,楚景辉竟然还没有开口让他“平身”!
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接下来这皇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不成?
傅博年的脸上阴晴不定,脑子也开始变得有点迷糊起来。
作为一个已经在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来年的人来说,傅博年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从楚景辉身上透出来的那点不同。
再加上此前他竟然当着他的面派禁军去了登鼓巷和西市这两处地方,一团越来越不妙的疑云渐渐地笼罩在傅博年的心头。
都道天威难测,此时的傅博年根本已经吃不准眼前这位皇帝的心思。
傅博年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跪着,后背上的衣物,早已经被一层薄汗给濡湿了,此时湿答答地粘在他的皮肉上,透着一股子刺骨的凉意。
对于他的不安,楚景辉早就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听到外头传来回报的声音,楚景辉的眼睛一眯。
不一会儿,便见到此前所派外出的其中一位禁军首领面色严肃地走进殿内,经过傅博年身旁时,傅博年都能清楚地感应到从他身上散发开来的冷意。
这,又是何意?
“如何?”
楚景辉声音没有半丝起伏,他的双眼,正紧紧地盯着那位进来的禁军首领。
禁军首领看了傅博年一眼,眼里是一抹藏也藏不住的厌恶之色。
不过,他也不过是看了那么一眼后,便将目光转到楚景辉身上。
“回皇上的话,臣等经过一番盘察,那供词上所说,皆为属实。”
供词上所说?
傅博年闻言不由得愣了一愣,他所上交到楚景辉手中的供词,只同那燕州特使案相关,何时与这京城内登鼓巷和西市有关?
难道说,这供状上所列之事,并非他此前所见之事?
一想到这个可能,傅博年的脸色,一下子就转白了。
看这场景,很有可能,他所担忧的事情是真的!
只是,这份供状自他从杨清手中得来之后,就一直同他形影不离,这问题,又是出自何处呢?
“傅爱卿,朕有一事不明,还请爱卿来帮朕解惑一番。”
傅博年还在这头左思右想,楚景辉的声音,便再度响了起来。
这使得傅博年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楚景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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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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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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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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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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