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府兵掏开了一道台阶的封石后,突然惊喜地大叫起来。
“盒子!我找到了!”
他这么一乍呼,散在四处的其他府兵也全都围了上来。
看到那本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的小册子,几个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最先找到盒子的府兵,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盒子拿一根布条给绑在身上,转身就往外走。
“这回大伙儿可算是立了一功!”
只是他还没往外走出几步,这空气当中,便传来一道利器破空的声音。
还没等到他回过神来,便感觉到脖子上一痛。随后,一阵刺骨的寒意,便席卷了他的全身。
连道惊呼声都未曾溢出口,这个府兵便双手扣着自己的脖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wWW.ΧìǔΜЬ.CǒΜ
“砰!”地一声,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道尘埃。
他那双眼睛,还死死地瞪着顶上的那片天空,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一脸的惊惧之意。
“佟哥!”
看到这个府兵毫无征兆地倒下,走在他身后的那几个府兵惊呼起来。
摔倒在地上的那个府兵,身体已经迅速地变冷。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他几个人都愣住了。
停顿了好一会后,他们才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着四周胡乱地挥舞着。
“谁,出来!”
“不过是一群草包,也枉想与人作对?”
一道充满着讥讽的声音,顺着那山风,刮进了几个府兵的耳朵,使得他们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起来。
虽然出发之前已经有了准备,可是一听到这阴森森的声音,他们的小腿肚就不由自主地发软。
强,强匪……
几个人心中,都闪过这么两个字。
一个身影,就这么轻轻巧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冒着凶光的眼睛。
“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蒙面人举着刀,将刀尖冲着那尸体上被绑着的那个盒子点了点。
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府兵,战战兢兢地上前,抖着手去解那个布条。
几乎是快要将那布条给扯断了,才将那个盒子给取了出来,递给了那个蒙面人。
蒙面人将那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小册子随意翻看了几眼之后,瞳孔便猛然一缩。
将这册子揣进怀里之后,他顺手就将那个盒子给扔在了一边。
“你们的兄弟还在前往地府的路上,不若我做做好事,送你们一程。”
语毕,那把闪着寒光的刀,便被他举了起来。
那些府兵们想逃,可是双腿已经软得跟两根面条差不多,怎么也使不上劲来。
他们只能睁睁睁地看着那把刀,冲着他们的脑袋,落了下来。
“锵!”
一道清脆的兵器相交声响起。
那个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府兵,偷偷地将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这一看不打紧,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再度闭过气去。
因为那个蒙面人的刀尖,正对着他的鼻子。
他若是把脑袋往前再凑那么一点点,这刀尖就能将那鼻子给一劈成两半。
但是这一点点的距离,对那蒙面人来说,却无疑是一道天堑,怎么跨都跨不过去。
蒙面人慌了。
他从来就没有像今日这般慌过。
哪怕当初,在那乱葬坡上看到刀疤的尸体,他都未曾有过如此这般失措的感觉。
如今,那一柄细细的长剑,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置于他的大刀脊上,却让他犹如承受着千斤的重担。
也是到了此刻,他才深深地体会到了刀疤眼中所残留的惧意何在。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如今,这股子从四肢八骸中渗透出来的惧意,同样已经紧锢住了他的心。
“是你?”
蒙面人哑着嗓子,看着对面同样蒙着面的那个人。
他的心头涌过一个念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初一剑结果了刀疤的那个人。
没有想到,今时今日,这沦为剑下鱼肉的人,换成了他!
不二眼中无波,甚至,他连看都不曾看这蒙面人一眼。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待到几个府兵回过神来,那原先还在他们面前叫嚣不休的蒙面人,已经轰然倒在他们面前。
额头上一个血洞,还在不断地往外流着红红白白之物。
之前嚣张不已的人,眨眼间就成了别人的剑下之亡魂。
而那个救了他们一命的人,早已经失去了踪迹。
“快,将那名册拿回来!”
府兵们一起动手,将已经被蒙面人抢去的名册再度拿了回来。
随后,又将他的尸体和之前被他杀死的那个府兵的尸体分别安放在了马背上,让马驼着他们慢慢地向着燕州城的方向而去。
……
与此同时,燕州城外,古道边
两匹骏马,正四肢腾空,飞快地向着燕州城的方向而来。
那冲在前面的马背上之人,看着遥遥在望的燕州城,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过,当他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前方古道旁一个小小的凉亭时,吃惊之余,不得不将急行中的马儿速度,减了下来。
当那马儿完全停下来的时候,他正好就来到了那个凉亭边上。
那原本端坐在亭中之人,看到那马儿停下,便缓缓地自亭中而出。
“微臣杨澄明,叩见端王殿下!”
杨清垂下眼帘,对着楚逸风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哎,这里可是荒郊野外,又不在朝堂之上。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礼。”
楚逸风自那马背上一跃而下,走向杨清。
随后他又弯下腰去,将杨清搀扶了起来。
“殿下,恕微臣斗胆,殿下此行,不该撇开那些护卫,单独行事。”
一想到楚逸风这一路上定是往那偏僻小路急行,杨清便觉得后背上渗出一层细细地冷汗。
“杨澄明,本王刚来你这燕州,热茶都还没喝上一口,你倒好,敢先数落起本王来了?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楚逸风瞪了杨清一眼,那眼中却是一片笑意。
“殿下,这燕州城虽说已经死了一个刀疤,可它依然危机重重。”
“那些暗中的强匪们,正在找寻着机会再对着燕州下手。在此关节,殿下若是有任何的疏漏,微臣万死难逃其咎!”
“行了行了,你一来,就对着我扯那些有的没的,真真是扫兴之极!”
楚逸风上前两步,几乎是贴着杨清的脸站着了。
“本王如此高调而来,也是为了帮你将这燕州城的水搅得更浑一些!你可知京城里的那些老家伙们都在打的什么主意?”
说到这,楚逸风哼了一哼,终究是没有将话挑得太明:“总而言之,就是一群混帐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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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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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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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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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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