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人捋了捋下巴的胡须,瞥了他一眼道:“你考虑的不错,但你却忘记一点,如今太子殿下今非昔比,若是以前本官自是不敢得罪太后,但现在嘛……”
他深深一笑:“我们自然要聪明一些,得罪太后没什么,得罪了未来储君,可就完了。”
“大人说得对,下官明白。”
翌日一早,战天穆便进了宫,他并未直接去坤宁宫,而是来了战骁休息的寝殿。
彼时的战骁也刚刚醒来,得知战天穆在殿外等候,显然是有什么急事,便让人将他宣进殿内。
“这么一大早就进宫,可是那些流言有解决的办法了?”战骁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查明,京城那些败坏阿颜的流言乃是有人暗中设计挑唆。”
战骁眼皮子一跳,看着战天穆问道:“幕后之人可查到了?”
“是!”战天穆抬眼直视着战骁:“幕后之人正是太后!”
“你说什么?”战骁拧眉,目光沉沉盯着战天穆:“你有何证据证明乃是太后所为?”
战天穆将几张供词递到战骁面前,恭敬道:“父皇请看。”
战骁将几张供词皆都看完,面色也越来越沉。
“父皇,除却这些,儿臣还查到除夕当晚的烟火引燃的大火,亦是有人暗中动手,为的就是引起饕餮楼内大乱,害阿颜出事!”
战天穆将查到的证据皆都呈给战骁,几张供词皆都指向赵太后。
紧接着,战天穆跪在战骁面前,抬头看着战骁:“父皇,太后几次陷害阿颜,先前之事也就算了,此次京城流言四起,是要逼死阿颜啊。”
“阿颜经历千辛万苦才生下小团子,如今回到北周又被流言所伤,若儿臣不为阿颜求一个公道,着实不配为人夫,更不配当这太子。”
“放肆!”战骁怒声斥道:“你怎么能拿太子之位同这些事情相比?!”
“父皇,若儿臣连为自己心爱之人讨一个公道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配当一国太子?”战天穆理直气壮道。Χiυmъ.cοΜ
“你!”战骁气的又想砸人,然而手边没有趁手的东西,只能怒瞪着战天穆:“你休要胡言!”
“父皇,儿臣并非冲动失言,而是真心。”战天穆面色沉肃:“儿臣在身为太子之前,乃是为人夫,为人父,作为一个夫君若无法保护妻子,无法为妻子讨还一个公道,有如何能护得了其他?为父皇分忧?”
战骁有些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好了,朕便同你一起去见见太后,且看太后如何说。”
彼时,坤宁宫。
虽然天色刚刚亮起,但每日这个时候,赵太后已然在佛堂开始诵经了。
她闭着双目,跪在蒲团上,双手轻轻捻动佛中,口中轻轻念着佛语。
就在这时徐嬷嬷忽然大步跑进佛堂内:“太后,皇上和太子殿下来了。”
话落,赵太后捻动佛珠的手指一紧,许是她的力气太大,手中佛珠忽然断掉,一颗颗晶莹佛珠就这样跌落地面,滚了一地。
赵太后看着满地的佛珠,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极致的不安。
徐嬷嬷见佛珠断裂,赶忙弯身去捡佛珠,赵太后却抬手制止。
“不要捡了,既然已经断了就扔了吧。”赵太后垂眸扫了一眼那些佛珠,面上依旧平缓镇定。
徐嬷嬷只能将捡起的佛珠放下,扶着赵太后起身。
“太后,奴婢方才看皇上和太子殿下的面色不太好,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查到了那些流言……”
话未说完,赵太后一个阴冷的目光看过来,吓的徐嬷嬷立时止住了话音。
“什么流言。”赵太后转过头,面色淡漠至极:“哀家整日在这坤宁宫内,并不知道什么流言。”
“是是。”徐嬷嬷低着头连声道:“是奴婢多嘴了。”
徐嬷嬷扶着赵太后出了佛堂,很快便来到正殿。
看到战骁和战天穆,赵太后面带笑意,神色慈爱,温声说道:“皇上和太子怎么这么早便来哀家这里了?”
战骁并未像往日一样迎上去,他抬眼看着赵太后说道:“太后,太子查到一些事情,同太后有关,朕今日过来,只是想听听太后是如何说的。”
“哦?”赵太后一脸疑惑,转眸望向战天穆面带温和笑意问道:“太子查到什么事情同哀家有关?”
战天穆拿出几张供词,直视着赵太后的眼睛,冷声道:“太后,近日京城和宫中有关太子妃的流言四起,臣只觉此事蹊跷便查了查,这些便是臣查到的证据。”
战天穆神色冷漠,目光冰寒,就连称呼都以臣来自称,可见疏离。
“这些证据却都同太后有关,臣来只是想问问太后,您为何要派人传出流言,诋毁臣妻子的声誉!”
那些证据战骁已经看过,他面色复杂,沉沉看向赵太后。
赵太后却是一脸懵逼,她看也不看战天穆手中那些供词,只一脸疑惑淡淡道:“哀家并不知道什么流言,还有太子查到的这些证据,为何会同哀家有关?”
战天穆早已猜到赵太后会否认,不过今日,他可不会像之前几次那般轻易放弃!
“是吗?”战天穆拿出一张供词粘起来:“冯家酒馆冯勤受苏家管家苏大利诱诬陷太子妃清白……”
念完一张,战天穆又接着念另外一张,这张正是德妃审问的那小太监的供词,上面写了他是如何听从他人之令,暗中散播秦慕颜的谣言。
读完后,战天穆再次拿出一张,而这一张供词却是有关季如被救一事,当晚衙役虽然未看清楚那人容貌,但战天穆已经查明,救走季如之人正是谍影卫。
接着除夕当晚烟花引起大火一事,在城中引燃烟花,引起大火之人,亦同苏家有关!
念完这些供词,战天穆盯着赵太后冷声道:“臣在大顺国救太子妃时,亲手杀了几名意图伤害太子妃的谍影卫,这桩桩件件皆同太后有关,您不会不认吧。”
赵太后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微扬下巴,迎着战天穆的视线,淡淡道:“哀家的确不知道这些所谓的供词怎会同哀家有关,就算那冯勤是受人指使,也也许是太子妃得罪了什么人,这才指使冯勤做出此事,栽赃到恶哀家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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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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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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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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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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