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便是来气本宫的吗?”德妃气恼不已。
“儿臣见母妃还有心情骂人,显然并无什么事,就不打扰母妃了。”
德妃深深吸了口气,才缓下心底怒气,她声音有些哽咽:“穆儿,本宫可是你的母妃,你便真的只在乎秦慕颜,不在乎自己的母妃?”
战天穆静静看着德妃苍白的面容,毕竟是自己的生母,他怎会不关心?
“儿臣进宫就是来看望母妃。”
听到战天穆这么说,德妃面色微缓,她靠着软榻,低声道:“穆儿,本宫就知道你还是孝顺孩子。”说罢,德妃朝战天穆招了招手。
战天穆提步走上前并未坐下,而是询问了德妃的病症。
德妃疲惫的闭上眼睛,声音虚弱沙哑:“本宫就是一直头不舒服,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一旁的翠碧忙出声附和:“穆王爷,德妃娘娘自从感染风寒后,身体便一直不好,经常头痛,每夜都睡不好。”wWW.ΧìǔΜЬ.CǒΜ
战天穆皱眉:“没有请太医吗?”
“请了,只是……”翠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德妃睁开眼睛,冷哼一声斥道:“那些个趋炎附势的东西,他们见本宫被禁足,便认为本宫失去皇上宠爱,翠碧几次去太医院请他们,才有医术不精的太医来为本宫医治,实在欺人太甚!”
战天穆自然也知晓宫中是扒高踩低,他道:“儿臣去请太医院院首来为母妃诊治。”
说完就要起身,却被德妃拉住。
德妃面上终于有了笑容,她欣慰的看着战天穆:“穆儿,你有这份孝心,本宫就很开心。”
“只是本宫现在被你父皇禁足在素合宫,终日出不去,后宫那些嫔妃个个都看本宫笑话,还有皇后!”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被战骁禁足这么久,一定是萧氏那个贱人在战骁面前说了什么。
她紧紧握着战天穆的手,目露祈求:“穆儿,本宫知道你最近办了一件漂亮案子,不仅让逸王被罚进皇陵,还得了你父皇的重用,只要你去求你父皇,本宫的禁足令就解了。”
战天穆明白了德妃的意思,但他并未答应德妃,他皱眉道:“母妃,父皇下的禁令无人能违抗。”
“怎么不能!”德妃急了,手指紧紧抓着战天穆的手掌,焦急道:“你现在是皇上最为信任的皇子,本宫又是你的母妃,只要你去向皇上为本宫求情,本宫自然就可以出去!”
战天穆摇头,一双幽深的凤眸静静看着面色急切的德妃道:“母妃,没有人能左右父皇的决定。”
德妃气恼地甩开战天穆的手,苍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染上薄红,她抬手指着战天穆斥道:“什么不能左右?!你根本就不想去!是因为本宫教训了秦慕颜,所以你宁可让本宫受后宫众人非议和嘲笑,也要替那个贱人报仇吗?!”
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她一心为了自己的儿子,却没想到战天穆非但不理解她,反而还为了秦慕颜同她作对,让她受尽后宫众人嗤笑!
想到前几日那几个来素合宫假意看望她,实则嘲讽她的嫔妃,她就恨不得将那个贱人给扒皮拆骨!
德妃一脸痛心,眼泪顺势流下,她哽咽着道:“穆儿,本宫可是生你养你的母妃,纵使母妃以前有过什么不是,但我们是亲母子,难道你真的要做一个不孝之子吗?!”
德妃情绪激动,哭的很是悲痛,翠碧连同其他几名宫女嬷嬷连忙上前安抚。
战天穆看着德妃满脸泪水的模样,缓缓出声:“母妃,你当真以为父皇只是因为你动用私刑而下禁足令吗?”
德妃不看战天穆,只是拿着帕子擦眼泪。
“宫中早已明令禁止后宫嫔妃不得私养死士,更不能同宫中禁卫军勾结,你以为父皇真的不知道季家暗中做的事情?”
德妃闻言目光心虚地闪了闪,她抬头瞪着战天穆气道:“什么季家?那是本宫的母族,是你的外祖家!”
“外祖父身为朝臣却私收贿赂,又暗中勾结侍卫军,季平身为侍卫长更是私自笼络朝臣,季新同样巴结朝臣送礼,这桩桩件件,母妃以为父皇真的不知?”
德妃怒道:“季平乃是你的舅舅,季新是你的兄弟,有你这样说自己家人的吗?再说若不是皇上不给季家人机会,他们又怎会做出这些事情!”
说到此事,德妃心中愈发不满,她不悦的看着战天穆道:“穆儿,本宫也早同你说过提携季家的人,你要知道,季家是母妃的母族,等你将来被立为太子……”
“母妃!”战天穆冷声打断德妃,俊美的面容也变的阴沉:“母妃是真的病糊涂了,竟开始胡言乱语!”
德妃并不觉得错,在她心中,战天穆深得战骁宠信重用,放眼战骁几个皇子中,也唯有她的儿子才有资格被立为太子,东宫那个位置迟早是战天穆的!
然而她有个如此优秀的儿子本该高兴,可战天穆却总是不遂她的心愿,还老是同她作对,着实让她上火!
她想说什么,触到战天穆冰冷的眼神,到底不敢在乱说,但却忍不下心中这口气,她道:“就算季家真的做了错事,但也都是无伤大雅之事,你父皇怎会因为这些原因生气?”
战天穆直盯盯看着德妃,见她面上没有半丝悔意,心中失望:“外祖父私自见国子监考生,收受贿赂,母妃当真以为父皇不知道?”
德妃咬唇:“那又如何?你外祖父见的那几人皆是国子监才学一流的学子,他也是了朝堂,为了给皇上招纳贤才。”
战天穆冷笑:“外祖父只怕是为季家招纳贤才!”
“你身为晚辈,就是如此编排你的外祖父吗?”说着,德妃又嘤嘤嘤哭起来:“即便你外祖父做了什么事,也都是为着朝堂,为着皇上,为着你着想啊!”
“穆儿,季家才是你的亲人,将来你是需要季家的人支撑的!”
战天穆面无表情道:“若非外祖父的行为还不算严重,父皇又怎会只是将母妃禁足?”
“母妃,季家的手伸的太长了,父皇这次只是警告,若是季家人依旧如此,便不止是禁足母妃这么简单。”
德妃越听越心凉:“穆儿,本宫是你的母妃,你怎能这么说母妃?你是存心不让母妃好过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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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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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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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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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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