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穆离开留芳院后,也不让云清二人跟着,自己骑着马就疯了似的骑马而去。
他骑着马到了郊外也没停,就这样狂奔了一个时辰左右,在心脏疼痛实在无法忍受时,他才停下。
春日的风还是夹杂着寒凉,尤其这几日倒春寒,他这样狂奔身上衣裳已被汗水浸透,冷风一吹,丝丝寒意袭来,整个人也跟着冷静下来。
因为心疾战天穆的面色苍白如纸,他拿出丹药倒了一颗在掌心,垂下的眸子却怔怔盯着丹药,没有动作。
这是阿颜让王桓交给他的丹药,是她辛苦炼制的丹药,他还因气恼而扔了,转头他又捡了回来。
想到阿颜为战天言医治之时,还要为他的身体操心,他心中就越来越痛。
仰头将丹药吃下,心脏那股钝痛渐渐消失。
战天穆望着远方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心底也像是覆了一层阴霾似的,即便钝痛消失,心中痛意也依旧没有减少半分。
战天穆骑马回了京城却没回王府,而是去了熊府。
熊钰得知战天穆找来,还有些惊讶。
“你这段时日不是一直查案吗?怎么有空来找我?”熊钰调笑道。
“少废话,陪本王喝酒!”
离的近了,熊钰才发现战天穆的面色十分苍白,说难听点就跟鬼一样。
看出战天穆心情不好,熊钰也没多问,便同战天穆去了酒楼。
二人坐在雅间,战天穆直接叫了十几坛子酒,扯开酒封,仰头就咕咚咕咚喝起来。
熊钰见状额角狠狠一抽:“你往日不是不怎么喝酒吗?怎么,心情不好?有关案子的?”
战天穆没有回答,只顾着喝酒,熊钰突然福至心灵问道:“和你家王妃吵架了?”
‘嘭!’
酒坛子重重放在桌上,战天穆苍白的面容染了一层红晕,漆黑的凤眸痛意一闪:“少废话,你喝不喝?!”
“喝!”熊钰笑呵呵:“喝也不能这么喝啊,先吃几口菜。”
酒楼小二很快就上了一桌子菜,战天穆却已经喝了两坛子酒。
然而战天穆除了脸颊酡红以外,眼神仍旧十分清明冰冷。
熊钰用酒杯喝了口,啧了声道:“小穆,咱们从光屁股认识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借酒浇愁啊。”
“滚!”战天穆冷冷瞪了熊钰一眼,他仰头喝了口酒,整个人怔怔看着酒水,忽然道:“本王做错一件事,她可能永远也不原谅我了。”Χiυmъ.cοΜ
“啊?”熊钰一脸惊讶,战天穆竟然还会做错事?他心中十分好奇,急忙问道:“什么错事?”
看熊钰一脸探听八卦的模样,战天穆黑着脸猛的出掌,熊钰反应极快的退后躲开,面上却笑嘻嘻道:“你看看你脾气越来越差了,难怪做错事惹恼了王妃。”
“哼!”战天穆面色一转又一脸气怒:“本王没有错,是她的错!”
“王妃有什么错?”熊钰对人家两夫妻的事情不感兴趣,但说起秦慕颜却要为她多说几句话:“虽然我同王妃相处时日不多,但看得出王妃并非传言那般不堪。”
“她聪慧过人,十分剔透,最重要的是和你某些方面还有些相似,再说人一身高超医术,也救过你几次,有什么错你一个大男人不能体谅体谅?”
“不能!”战天穆眼睛突然变的猩红,那模样看着像是要杀人:“本王能感觉的出来,她对那个男人就是不一样!”
“谁?”熊钰忙问。
“一个叫秦素衣的丑男!”战天穆咬牙切齿说道。
“秦素衣?神医谷谷主秦素衣?”熊钰惊了惊。
战天穆没想到熊钰也认识秦素衣,他紧皱眉宇瞪着熊钰:“你怎么也知道他?”
“当然知道!”熊钰看着战天穆解释:“这位神医谷谷主现在可是京城名人,前些时日他为一名怀了巨大儿的孕妇剖腹取子,且母子平安,现下那母子已经离开医馆,但这件事可传遍京城了。”
“哦对了,我听说当时穆王妃好像也在。”
战天穆瞬间愣住,他一双眼睛直愣愣看着熊钰,沙哑着问:“你说阿颜同他一起为孕妇剖腹取子?”
“是啊。”熊钰见战天穆神情就知道他不知道这事,他道:“就是前些时日的事,听说当时还是穆王妃极力作保,才让秦素衣为孕妇剖腹取子的,穆王妃医术高超,定然也是帮了忙的,她没有同你说吗?”
当然没有,前些时日他和阿颜还在闹脾气,加上他一直查案,哪里知道这件事?
所以阿颜和那个秦素衣果真是第二次见面吗?
想到这里,战天穆面色越来越难看,那模样……
“小穆你别吓我啊,你这模样怎么看着像是要去死?”
你才要去死!
战天穆一个眼刀飞过来,狠狠剐了熊钰一眼。
熊钰摇头,他没想到战天穆竟是因为秦素衣生闷气,他道:“想来王妃和秦素衣就是那时认识的,你既不知道这件事,又为何生气?”
战天穆面色很不好,王府时阿颜向他解释,但当时他嫉妒发狂,哪里能听得进去?再想到自己做的事情,战天穆有些坐不下去。
他猛的起身想走,但脑海中浮现起秦慕颜那带着恨意的眼神,这脚下却如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抬不动。
“我真该死!”战天穆重重敲了敲自己的头,恨声骂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熊钰一改方才嬉皮笑脸,认真问道。
战天穆闭上眼睛,身体一晃重重跌坐下去,紧接着拿起酒坛仰头又开始喝酒。
等喝得差不多,战天穆这才重重放下酒坛,在熊钰的追问下说了白日碰到秦素衣的事情。
熊钰听后也是一脸震惊,他嘴角微抽:“所以你就是因为看到王妃和秦素衣站在一起,所以吃醋了?”
战天穆面色阴沉沉的,一看就是被说中了。
熊钰摇头:“小穆啊,不是我说你,你这醋吃得也忒……”忒没道理了!
“莫说王妃和秦素衣只是第二次见面,就算他们多见几次那又如何?你总不能绑着王妃,不让她出府见其他人吧?”
战天穆眉目阴沉,眼底又是深深的愧疚和阴郁,他紧握拳头,沉声道:“不是,本王能感觉出来,他们之间不同。”
熊钰却觉得战天穆就是胡乱吃醋,眼见战天穆一会儿就喝了三坛子酒,他想拿走两瓶,却被战天穆一把夺过去。
“叫你来是陪本王喝酒的!”战天穆怒意冲冲瞪了熊钰一眼,抱起酒坛子又是一通狂喝。
就在熊钰要说什么时,忽见云清和云影二人赶来。
战天穆虽然不让他们跟着,但二人担忧便一直悄悄跟在暗处。
“王爷出事了,刑部那边传来消息,抓获的张鬼连同那两名拐子逃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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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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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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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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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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