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珍撇头看她,见她手里捏了一包什么东西,往自己袖袋子里一塞,便起身进了卧房。
乐珍心里计较着,赶紧跟过去伺候:“小姐,可是要换衣裳了?奴婢伺候您。”
“唉,可不是。如今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贵人,我们都是她脚底下的泥。”莫棠无奈又憋屈地低叹。
“也不能这样说啊,在奴婢眼里,谁也比不上小姐您。”
乐珍赶紧先翻了翻卧房里的炭火,利索地罩上了火盆罩子,讨好地回着话儿,心里却撇过一个念头:这姜氏到底还是比蔡氏能干啊,即便莫棠这样的身份,倒也没亏待了她,连这炭火都是上好的,没什么烟呢!姜氏倒是大度,那我到底该靠向谁呢?
莫棠转头瞧了乐珍一眼,倒是开口回了话:“你倒嘴巧。帮我换那件淡青色的上裳。”
莫棠指点着,自己先宽了身上的半旧家常衣袍。乐珍赶紧接了她脱下来的衣服挂在臂弯里,顺手摸了摸袖袋里的东西,指尖感觉到那东西是些粉状的物质。
“小姐,那上裳是不是太素色了?”
“就是要素色些。这不是要求着她么,总不能衣着鲜亮压着她了,你快去拿。”
乐珍赶紧进了放箱笼的耳房,倒不急着找衣裳了,先偷偷地拆了那袖袋里的东西来看,果然是些灰白呼呼的粉末,放至鼻尖轻轻地闻一闻,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寒凉药味儿,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耳房外,莫棠似乎是记起来了,却是扬声喊道:“对了!乐珍,把我那衣裳里的一包东西拿出来。”
乐珍的手抖了抖,把那药粉悄悄地倒了些在自己的帕子里,赶紧按原样包好,故意答应道:“什么东西啊?小姐!奴婢马上来。”
乐珍找到了莫棠要的那件衣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拿了那包药粉出去,连同衣裳一起递给了莫棠道:“小姐,可是这个么?这是什么呀?”
莫棠接了过去捏在手心里,叹了口气:“唉!也没什么。你便当作不知道吧。母亲她心中有气,可如今不是得罪那贱……丫头的时候!以往,是我们小看了她,倒让她得了意,如今,倒越发要小心了。今次怎么也不能再让她拿了我们把柄,且先看看吧。
不说了,先替我更衣,你也去换一件出客的衣裳,别太差了,若不然姜氏看着又会疑心我们作祟,也别太好,我还有事要求着她呢!”
乐珍暗自撇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一会儿,蔡氏母女俩商量了什么好事儿,怎么一回来便说到要求人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勤恪亲王妃吧?只是,要求她做什么呢?若是她们求的事儿,能带上我出了头,便好了!
不管怎么样,就拿乐珠的婚事来看,这原先的二小姐、如今的勤恪亲王妃,那就是比大小姐强了百倍不止!若是我也能拉扯上勤恪亲王妃……说不定啊,也能有乐珠那样的造化啊,我总比乐珠那苯丫头强!哼,且看着吧!
乐珍默默地想着,替莫棠穿好了衣裳,便启口告退了,说是要回自己屋子里去换衣裳,却是快步出了院子,往大厨房的方向而去。
这会儿,大厨房里正忙得四脚朝天,也没人理会乐珍,她四下里看了看,便低着头靠近了一个在水缸边洗菜的中年女人。
乐珍拉了拉这中年女人的袖子,把一个小银锭子塞在了她卷着的袖子里,小声道:“荷花婶子,麻烦您一个事儿。”
荷花婶子也四下里看看,见没什么人注意到,便放下了手里在洗的东西,捏了捏暗处的银锭子,有些了然却又不耐烦地说:“没见都忙着么!又有什么事儿?这会儿你便别出什么妖蛾子了,倒带累坏了大家,就不嫌闹得慌么!”
“瞧您说的!我可是那些个不识趣的人?!只是跟您问个事儿罢了。您以前不是在药铺做事么,您给闻闻,这是什么药啊?我这里在箱子底找了包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丢了又怕可惜,借您鼻子使使罢了!”
乐珍打开自己的帕子,嬉笑着把在莫棠衣袖子里倒来的药粉递到荷花婶子的鼻子下。
荷花婶子不情不愿地凑上去闻了闻,顿时脸色一凛,看了一眼乐珍,不禁又凑过去闻了闻,这才斜着眼睛睨她,冷冷地道:“哪儿来的?又是什么差使?我劝你啊,还是消停些吧!”
“荷花婶子,您别误会!这不是我的!真只是在箱子底里找到的!”
乐珍压着嗓子辩解着,得见周围有人转头看过来,她赶紧蹲下身子帮荷花婶子洗菜:“您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再怎么也不敢胡乱做啥的!我要是想做什么,还能不知道这是啥么?您就给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真是那碍人的玩意儿,我也好悄悄儿地处置了!”
荷花婶子也蹲了下来,却是盯着乐珍道:“你就别骗我了!咱们虽是老乡,可在这大户人家做事,我劝你还是老实些!乐珍,不是我说你,先前你们站在太太一边,一直拿捏着夫人,可如今夫人对你们客客气气的,对我们这些厨房的人也不错。今儿这样的日子,你拿了这东西来问我,可别指望我会帮你!”
如今的恩亲侯府,下人并不算多,又加上之前莫家又被迫离开过京城一段时日,这些能留下来的,也都算和莫府主子一起经历过了身份起落,心中倒也尽力想着要维护着府里的声誉,盼着恩亲侯府日益繁盛些。莫府两个女主子的事情,她们都看得清楚明白,自从姜小枫得了三等淑人的诰命,这府里称呼姜小枫就是夫人,称呼蔡氏倒是太太了。
荷花婶子这一番话一说,乐珍心里虽不舒服,倒又滋生了一些想法,便道:“婶子,你这么一说,可见这不是好东西了!但这次,你是真地误会我了!这真不是我的东西!行行行,我先倒了,再跟你说话。”
乐珍干脆地把手帕里的粉末全倒在了地上,顺手舀了水把那些粉末给冲走了,这才望着荷花婶子小声道:“可放心了?哎,您真把我当坏人了!”
荷花婶子冷哼了一声,说道:“咱们做奴婢的,坏不坏的先不说,无论做什么事情,总还和主子扯着关系。反正,我说给你听,乐珍,你拿来的这药粉是梅冰散,不是啥好东西,吃不死人,但一定能吃坏人!尤其是女人,吃了会下血不止,直至不孕!我不管你哪里得来的,这么造孽的事儿,你最好别做!”
这番话若不是看在老乡的情分上,又见乐珍说得诚恳,荷花婶子不一定会好心地一劝再劝。
乐珍听了,心里顿时一跳,得见荷花婶子灼人的目光,赶紧讪笑道:“婶子真是看不起我了!我真要是存心做什么,又何必在这么个人多眼杂的时候来问你?我真是无意里捡到的,不知道它是啥,才来问您一声,倒被您埋汰了一回。”
“算了,我也不管你怎么得来的。我这可是看在大家都是同乡的份上才提醒你呢!你可不知道,昨日个,太太还悄悄儿地让掌勺的容嫂帮着给夫人汤羹里下泻药呢,容嫂当即便回绝了她!
你看,容嫂当年还是太太手里买回来的呢!可那又怎么样呢?如今这情形,大家都心里明白着呢,这府里,若是没有夫人撑着,难不成,我们这些老奴婢再跟着贬到乡下吃苦一回?
这前看后看的,就大少爷那个样子,日后这个家是不会落到他手里的!那咱们这些个奴婢,日后还不是得听夫人的?!所以啊,你便得了吧!都消停些吧!快离了这里,省得有人瞧见了倒以为我和你说了什么!”xiumb.com
趁说荷花婶子的脸色越冷,乐珍尴尬极了。
“婶子,您别这样嘛!怪不得才刚我来提水,大家见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来竟是这样!那夫人知道了那泻药的事儿,竟然也没说太太什么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啊?”乐珍努力漾着笑容,只做没听见荷花婶子赶人的话,只管又问。
“夫人那不是要息事宁人么!可还不是赏了容嫂十两银子?到底大厨房里的人都知道了!夫人还用说什么呢?她这样宽和,不是更显得太太低下吗?!”
荷花婶子已经很有点不耐烦了,斜着眼说与乐珍听,倒好像那些腌臜事是乐珍做的似的。
乐珍听了这一番话,心中倒越发有了自己的计较了,便站起身来,可怜巴巴地小声说:“我知道了,多谢婶子提醒。左不过,我以后也巴结着夫人就是!可我也知道,就算我再怎么巴结,夫人也是不待见我的了!我也是没法子啊。”
荷花婶子见乐珍这样,倒又有些不忍了,只好又劝了几句。
“唉!要我说啊,也是大小姐自己爱闹,她若是肯老老实实地讨好了那勤恪王妃,只要勤恪王妃一句话,如今这京城里,还不是任她横着走?
我听人说,勤恪亲王可宠着咱们这二小姐哩!你想想啊,满京城里,有谁家是没有三妻四妾的?可你看咱们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姑爷,愣是就咱们二小姐一个正妃,竟是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的!
你啊,回去也劝劝大小姐,要是大小姐能耐下性子和二小姐续上三分情谊,那样的话连带着你乐珍,也是好日子享用不尽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乐珍见荷花婶子说得诚恳,讨好地笑起来,还不忘打趣自己:“婶子说的是!我回去劝劝大小姐,趁着今日这好日子,看能不能让二小姐也另眼看看我,也好让我谋个好前程去!”
荷花婶子便凑近了乐珍几分,轻笑道:“好前程么,咱们做奴婢的便不多想了,婶子教你一个乖,你啊,和那勤恪亲王妃亲近些,让她给你找个好夫婿,那就是你修来的好福气了!”
“呸,婶子真是越发倚老卖老了!我先走了!”乐珍连忙掩了脸,笑着啐了一口,假意羞惭地离开了大厨房,脚步匆忙地往莫棠的院子回去,心中却已经好好地谋划了一番。
到了巳时末,满府的仆妇女眷们便都跪在了二门口,迎接莫离的到来,连同如今的恩亲侯莫伯深,都是和姜小枫一起迎着的。
他们身后,站着因为瘸腿而歪侧着的莫府长子莫槐,以及紧抿着嘴的蔡氏,还有一副楚楚可怜样子的莫棠,后面是虽然年幼、却已很有些风姿的莫梨胞弟莫榉,一行几人。
姜小枫和莫伯深皆是满脸盈盈的笑意,看着王妃的仪驾排场在了二门都停妥当了,莫离在几个丫头仆妇地搀扶下款款过来,两夫妇赶紧带着几个主子都跪下了,恭迎自己的女儿。
莫离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有这么多人跟着护着,根本就不需要她做什么,反正听见门口姜小枫的声音在问候时,自然知道自己如今身份高贵,这些人都是要对自己行礼的,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受这礼,也是说不过去的,便赶紧道:“父亲,娘,大家都快起来吧,你们知道的,我不爱这些虚礼。”
小米机灵地拉着莫离的右手,放到了姜小枫的肩头,莫离只管一把拽了姜小枫的衣裳拎了一下。
姜小枫衣裳的领口子有点被拎得散开了,她也不敢挣扎,赶紧顺势起了身,又扶起了莫伯深,这才满脸笑意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只见,面前的女子,穿了件大红云锦金银双色满绣对襟的小袄,下面是一条浅妃色和大红色相配的间色裙,那裙子也不知道怎么做的,颜色鲜亮又不扎眼,只觉得堂皇里带着高贵,好看得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她一头乌黑的头发,挽了繁复雅致的髻,头上带了九尾的凤钗,垂下来的红宝石熠熠闪光,让女子面容也如珠似玉般的熠熠闪光,好不光彩照人哪,不但没有了昔日那懦怯体弱的模样,还十分的富丽高贵,此时正笑微微地看着四周,面容亲和端华,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了。
久不见面,姜小枫思女心切,只这么看了一眼,此时便顾不得了,一把抱住了莫离,手便要抚上了莫离的脸,只觉得眼睛里有些酸涩难当,忍不住颤声道:“梨儿!娘可真想你啊!”
没想到,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隔开了姜小枫的手,护在了莫离的脸侧。
只见一个半大丫头凑到姜小枫身边说道:“不可!这位夫人,我们王爷吩咐了,谁也不能摸我们王妃的头脸,纵然是亲娘也不行!您还是……就摸摸手吧,王爷没有说不许亲娘摸手的,除了亲娘,王爷说了,谁也不许靠近王妃三尺近呢!”
呃……这,这个……
姜小枫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女儿,再看看一旁也有些错愕的丈夫,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莫离不禁扶额,哎哟,这个醋坛子男人啊!这是什么规矩嘛!怎么这样吩咐呢!
还有,这傻丫头小米,至于吗?虽说,本意是为了保护如今瞎眼的她,但这么嚣张地连亲娘都不许摸了,也太夸张了吧?!我好歹,还占着人家女儿的身子呢!
不过啊,这样也好,到底如今自己眼睛看不见了,要是没有这条特殊的规矩,人家走过来了,自己倒也不好拒绝啊,毕竟早上答应下这些,才说服赵昕今日不陪着一起来的呢!
她可不想赵昕一起来呢,他那王爷的阵仗摆开,恩亲侯府还要提前一天扫街清道,别说阖府不得安生,连周边街道都要戒严的了!怪道莫府帖子上不敢请他,只说了让女儿回娘家走走。
莫离摸了摸鼻子,柔柔地笑道:“娘,王爷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们且担待,可别生气啊。”心里却暗自吐槽,有钱有势,尼玛就是可以任性啊!
果然,只听见姜小枫也笑了,不但不生气,还一副很欣慰地声气儿:“这可是王爷疼你呢!我啊再不会生气的了。倒是我们僭越了,到底,咱们梨儿如今可是亲王妃呢!是为娘见了你欢喜得忘记了!”
莫伯深的声音也温和地响了起来:“正是呢!这是王爷的爱护!小枫啊,快带女儿进院子里休息去吧!你们娘儿俩好好说话。梨儿,你娘是真地想你得紧啊!”
莫伯深话音落,一旁的那半大丫头又说话了:“侯爷,我们王爷吩咐了,就算在内院,也要坐软轿才好,没得累坏了我们王妃!来人,软轿伺候王妃!”
莫伯深和姜小枫不禁一起看向这丫头。
只见,这丫头个子不高,那一身青绿色丫鬟穿着,在仆妇里面也不算显眼,脸蛋儿红扑扑的,还带着稚嫩的孩子气,此时却一本正经地鼓着脸,大声吩咐着几个健壮的仆妇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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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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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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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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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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