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因为楚嫣然的挑拨,自己对白氏的种种不信任,她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痛,同时也感觉到无比幸运。
感谢上次恩赐,让她能有再一次的机会去弥补这一切,楚月苒窝在母亲的怀里,抱紧了她,那一晚睡的很安稳。
次日她是被玉簪晃醒的,玉簪刚进来便着急忙慌地喊:“我的小姐啊,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在睡,快起来了,再不起来老太太那里请安都要晚了!”
结果她撩开床幔,发现白氏也躺在里面,吓了一跳,险些跌倒在地:“夫人,夫人你怎么也在这里!”
母女两人一同睡了懒觉,这可不得了。
白氏也慌了神,无论怎样,规矩不能乱。
在这丞相府本就处处被人挑毛病,若是不去请安,怕更是会洛人口舌。
最后还是白氏带着一起去了楚老太太那里,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毕竟白氏的话,在老太太面前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尤其是从将军府回来之后,楚老太太便很少插手这后宅的事情了,也不再那版明目张胆地偏向自己的儿子,甚至有时候会为白氏母女俩说几句话,真的是天大的改变。
白氏说的有理有据,又带着楚月苒陪着一起用了午膳才离开,这一番规矩做的圆满,楚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便就这样过去了。wWW.ΧìǔΜЬ.CǒΜ
等到一切静下心来,楚月苒才开始想起那日刺客之事。
她其实无心,这几日疲累的很,也想不到那么远。
只是玉簪偶然提起刺客一事:“奴婢听着外头的人说那日十分凶险,死了好几个人呢,幸好二小姐安然无恙,奴婢瞧着这刺客一事也不简单,竟敢在皇城脚下动手,八成都是些死士。”楚月苒不由瞧了她一眼:“你倒是明白,竟还敢妄议政事了。”
“这哪里算是政事呀,二小姐您快别吓唬我了!”
玉簪骇的脸白了大半:“这外头人都在议论刺客之事呢,若都是妄议政事,岂不是都要被抓起来了!”
楚月苒写着字,正巧玉簪说这话的时候过来添茶来了。
楚月苒一恼,便拾起毛笔在玉簪脑门上重重地画了一笔:“好啊,现在胆子肥了,都干与你家小姐顶嘴了是不是!”
“啊!”玉簪惊呼一声,后退一步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撇了撇嘴跪下去:“奴婢逾矩了,求二小姐宽恕!”
她是吓到了,方才也是真的顶撞了,一时失态,此时正害怕着。
楚月苒突然就笑了起来,抬手将她拉起来道:“我训斥你是不希望你乱说话,这毕竟是大事,你瞧着府上有哪个人是敢擅自议论此事的。我终归是能力有限,在这高门大院之中自保尚且困难,若你因为口舌之快而被处置,我如何救得了你。”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楚月苒这样语重心长地与她说话了,这丫头心眼直,没什么坏脾气,多半都是表露在外面的。
可越是这样,在这深宅里便更是难生存。
楚月苒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刺客一事事关重大,圣上龙颜大怒,已经派了多番人马去查探,却一点眉目都没有,别说是你我了,便是父亲和哥哥们这个时候都不敢妄议,生怕传到陛下耳朵里惹祸上身,咱们就更得缄默,对此事绝口不提,你可明白?”
玉簪抹了抹眼泪,郑重其事地扣了头:“是奴婢欠缺考虑了,小姐莫怪,莫要生气……”
“昨日母亲再天香楼里买的糕点还有些,就存在小厨房,给你留的,去取了吃吧。”
一听有吃的,玉簪抬头的时候双眼都放了光,立马就笑了起来:“真的?”
楚月苒啼笑皆非:“真的,快去吧!”
玉簪满心欢快地答应着:“好,那小姐今日便不要再出去了,外头还不甚安全,晚上便早些睡,明日要去书堂,可不能再晚起了。”
这傻姑娘,只要有吃的,不用哄便好,当真是容易满足,还唠叨,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是学了谁,像周嬷嬷一样,絮叨!
不过刺客一事……
黑暗潮湿的小巷子里,那抹青绿色的身影就近在眼前,他呼吸紧紧压迫下来,就顶在她的颈侧,一下一下,惹的人心里痒痒的。
楚月苒想起那日的场景,想起自己的叫声,再一次羞红了脸。
这人怎么就这么流氓呢!
她羞愤难当,甩了手里的帕子,怕是将那帕子当成了连锦程,恨不得上去踩两脚才是。
虽然知道连锦程那样做也是为了脱身,可寻常人哪里想得到这样的办法!
真不愧是上京城第一风流人士,所有闺阁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楚月苒想到这里撇了嘴,心里十分不悦。
但为何不悦,自己却也说不上来什么。
却觉得那日连锦程带来的感觉十分熟悉,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察觉到这种熟悉感。
那日在桥上连锦程救她的时候她便有这样的熟悉感,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再加上巷子里的事情让她极为羞愤,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如今想起来,恍惚是在哪里遇到过一样的事情。
哪里呢……
哪里她还遭遇过刺杀呢?
船!是在船上!
楚月苒左手握成拳捶了下来,就捶在自己的右手心里,‘啪’的一声,十分响亮,她不由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他……”
楚月苒用过午膳之后小憩了片刻,都说春困秋乏,她这贪睡的样子可是与春困相称极了,还是玉簪将她叫起来的,说是老太太那儿让叫,楚敬威等人都已经过去了,像是有大事要宣布。
楚月苒这才惊醒,瞌睡虫都跑了一半儿:“都过去了?尔雅斋的呢,尔雅斋可过去了?”
玉簪把她踢跑的鞋子捡回来放在她脚底下,“过去了,都过去了,奴婢瞧着老爷带着尔雅斋的母子两个过去,一路往老太太的院子去了,姑娘您快些,想来都是在等了,您别是最后一个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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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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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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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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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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