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我应当警告过你,管好你的嘴!”
“少主,臣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xǐυmь.℃òm
云晚眼神异常认真,定定盯着锦鸢,“您若不信,明日一试便知!”
锦鸢愣了愣,云晚的样子,的确不像空穴来风。
况且,以她谨慎的个性,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会到她面前来直言。
说来她也一直不太明白,那鲛人族世子为何会一夜之间转了性子,而温晔也自始至终没有对他提及这些细节。
但若是如云晚所言,这样,倒是不无可能。
锦鸢脸色唰地黯淡下来,指尖也渐渐攥紧。
“阿风,难道你真的是在骗我吗?”她暗自在心底问道。
……
翌日,龙绡宫外。
似是风暴欲来,今日的南海并不太太平,海浪滚了好几个旋,掀起阵阵海底沙,周遭的鱼群更是狂躁不已。
不过,倒是利于隐蔽和逃离。但不知为何,温晔心中还是泛起不安。
看着烛川的背影消失不见,温晔沉沉叹了一口气,徐徐转身。
这时,一个人影拦下了他的去路。他缓缓抬眼,旋即,眸光微颤。
“阿鸢?”
话音刚落,身上突然传来一阵闷痛,而锦鸢指尖的那股交融的灵魔气息还未散去。
他吃痛地捂着身子,颤颤道:“阿鸢,你,你听我解释……”
“二殿下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云晚轻轻掠过他身旁,朝着锦鸢走去,“少主你看,他就是想趁您不被放走鲛人,好去天界通风报信,他一开始接近您,就是有备而来的!”
不等温晔开口,一个五花大绑的人突然被甩到他的身前。
正是烛川。
锦鸢眸中闪着寒光:“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
刹那间,看到那双眼睛,他本欲脱口而出的话一时噎在喉咙。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他想在她的眼中找到一丝信任的证明,可偏偏,那其中,只有令他生寒的冷意。
而此时,她的心中也泛起一丝酸涩。
本来,她一直以为是月下灵泉的作用,那不过是他心底的感觉。可过了好些时辰,这股酸涩还是久久萦绕在她心间,渐渐地,化作一股不可言说的痛楚。
原本好转的身体,又些微恍神,她不禁拧了拧眉心。
今日之事,本来证据确凿,按罪当杀,但不知为何,她最终只是将他关入了水牢。而自那之后,她心中这股感觉便越来越烈。
难不成,这股痛楚,是源于她自己?难不成,她是在生他的气吗?可她又是什么时候对他心生期待的?现在的结果,不本该如此吗?
锦鸢不由得轻哼了一声,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少,少主……”一个侍卫突然闯了进来,而看到锦鸢的脸色,一时欲言又止。
锦鸢斜睨了他一眼:“我让你进来了吗?!”
闻言,那侍卫吓得俯首跪地,连连道歉:“少主息怒,属下该死!属下该死!不过的确是事出有因,那,那个鲛人族世子,他他他,他死了!”
锦鸢蓦地站起身,惊道:“你说什么?!”
“自追回之后,那鲛人世子便开始昏睡,起初我们还以为他是在演戏,后来竟发现他突然就没了气息,像是,像是提早就被人下了药。”
见锦鸢沉默,侍卫思索了片刻,硬着头皮又开口道:“少主,属下猜想,这会不会是眠风大人的手段啊?”
锦鸢眉心微蹙:“什么意思?”
侍卫道:“本来那鲛人世子性子颇烈,眠风大人也许是故意以反攻之计哄骗那鲛人世子,让他以为有希望,所以才会号令其他鲛人顺从血魔宫,而眠风大人又趁此机会除掉那鲛人世子,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既除掉了这个世子的隐患,鲛人族也能为我们所用……”
话音落下,锦鸢眸子猛地一紧,脑中一时又闪过他那时的神情。
那双眸子,黯淡又失落,像是藏了千言万语,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恍然想起,他那个时候,的确是想和她说什么的。
可是,她却丝毫没有信他,也没有给他半分机会。
想到这里,她一脚踢开那侍卫,直奔水牢而去。
……
与此同时,水牢内。
温晔沉沉地伏在地上,身上被上了七七八八的镣铐,沉重无比。
锦鸢将他单独关在了一处,这里里里外外上了三道结界,而这些结界,和他周身的灵力正好相冲,关在其中,他使不出半分力气,呼吸也沉重无比。
这时,一串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他眸光一闪,抬头望去。
“阿鸢!”
“都到这个时候了,二殿下还没死心啊?”
听到这声回应,温晔的脸色霎时又沉了下来,别向了别处。
而云晚的脸上却是甚是得意,她一挥衣袖,穿过结界,径直走到了温晔身旁,笑道:“我清楚你的性子,阿晔。就算你嘴上说得决绝,但你绝不会对那些鲛人族不轨,不过,这也成了你的弱点。”
“看到那鲛人那般转性子,我便猜到你们定然是有此打算,所以,我故意透露你们这个消息,以那鲛人简单的头脑,就算你想要推脱,他也定然不会答应。”
温晔冷哼了一声:“呵,跟着我这么多年,你的心机倒是越发见长了。”
“我便当你是在夸我了。”云晚指尖玩味地抚过温晔的下颌,嘴角的笑更加肆意,“不怕实话告诉你,魔尊之所以让我来,就是为了防止像你这样的意外出现……也就是说,有我在,你休想救她!”
“果然,和想的一样啊……”温晔缓缓抬起头,眸光微转,轻声笑道,“本来,我还疑惑你这般对她恨之入骨的人,怎么会因为她是血魔宫的少主就对她转了性子,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对吧?……魔尊对她,从始至终都不怀好意……”
“哈哈哈哈……”云晚突然不住地狂笑,脸上也染了一丝阴鸷,“她本来就不是魔尊之子,魔尊为何会好心待她?”
此时,角落处的锦鸢霎时白了脸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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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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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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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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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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