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了心思,锦鸢一时有些尴尬:“自然不是。”
“那若是我们真打起来,你要帮谁呢?”公仪澈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锦鸢微怔,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我干嘛要帮谁?难道不该拉开你们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眸光不经意地看了温晔一眼。
他仿佛没有听见公仪澈这句话,只是自顾自地整理了下胸前的衣襟,而后轻轻咳嗽了两声。
公仪澈也渐渐收敛了脸上的情绪,而后从袖中,拿出了那只手镯,郑重地放到了锦鸢手中。
“这是什么?”锦鸢疑道。
“戴着吧,这个手镯,能切断你与血魔宫的联系。”公仪澈浅浅一笑。
闻言,锦鸢心中却升起疑虑:“可咒印只有血魔宫才可解,只凭这一个手镯,如何能够切断?”
“你不信我?”见锦鸢生疑,公仪澈抿了抿嘴唇,又道,“你在秘境中三百年,都没有被血魔宫发现,难道还信不过我公仪家的秘术?”
锦鸢嘴角扯出一个笑:“我自是信你,我只是觉得,如此厉害的东西,你为何没有早点拿出来……还是说公仪澈,你瞒了我什么……”
公仪澈眸光一闪,摆出一副头疼的样子:“听你这话,可是在埋怨我吗?可怜我耗尽心力研制出这手镯,好些天没有合眼……”
看见公仪澈的样子,锦鸢愣了愣,方才的疑虑霎时间抛在了脑后。
“是我失言了,公仪大人,我这就戴上。”
锦鸢轻轻带上了手镯,与那红线放在了一处。
看到这一幕,公仪澈暗自舒了一口气,眸光悄悄朝温晔看去。
只见他定定地看着锦鸢,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淡漠的模样。
“走吧。”他掠过锦鸢身侧,轻声提醒道。
锦鸢看了一眼公仪澈,轻轻点头,以作告别。
公仪澈亦点头,目送她道:“去吧。”
不一会儿,角落处的夕颜缓缓走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公仪澈,仿佛已经看出了他的一切伪装:“你没说实话吧?”
公仪澈转过身,微微行礼:“不是我不说,是有人不愿意让我说。”
就连他也很疑惑,他既然心中有她,为何不如实告诉她,而她明明也牵挂她,却又为何总是若即若离。
两个人明明互相关心,却又迈不过心中这道坎。
可真有那么多时光,经得起折腾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
夕颜并不知他所想,还以为他是在为锦鸢离去而神伤,亦叹道:“你这个朋友倒是没白交……我也渐渐有些明白……你和他,为何都会喜欢上她……”
“明明自己已经深陷沼泽,却从来不放弃,还挣扎着想将别人推出来……她的身上,的确很耀眼……”
公仪澈笑了笑:“她一直如此。”
……
刚至青丘,溯风院的仙侍便匆匆找到了温晔,说是枕雪一直在等他相商要事。
温晔侧头看向锦鸢,正要启唇,锦鸢却先开了口:“我不会跑的,你放心。”
温晔看着她的眼睛,听着她如是说,突然觉得有几分安心。
他将手放在手上的红绳上,解开了两人之间的红线锁。
“等我回来。”他的话语很轻,可她却听得清楚。可越是清楚,锦鸢便越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是在提醒她吗?可那样温柔的语气,又像是在让她安心。
可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有些荒唐,锦鸢遂摇了摇头,缓步朝着暮泽斋走去。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有个人已经早早候在了她的屋内,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她都能猜到那人是谁。Χiυmъ.cοΜ
锦鸢眼神厌恶:“你怎么在这里?”
云晚缓缓转过身,眉眼带笑:“如今我既是青丘的上宾,亦是阿晔未来的侧妃,如何不能来?”
说到侧妃两个字时,云晚特地加重了语气,嘴角的笑容也漾开了几分。
她是摆明了要挑衅她。
锦鸢轻笑了一声,眼神凌厉:“是啊,到底你只是个侧妃,而且,还是未进门的侧妃……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在我这个天赐的正室面前叫嚣?!”
云晚微微一怔,这女人,前些时日明明还是那副样子,可如今说话的口气,为何又像变了一个人?
云晚咬了咬牙,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轻笑道:“话是这么说,可你又有几天呢?你中了血莲咒印,对吧?”
锦鸢攥紧了衣袖,一时沉默。
这个女人,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难道说,是温晔告诉了她?
见她不语,云晚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得意,她绕到她的身前,来回踱步又道:“你应当知道中这咒印是什么后果,还有前几日那些侵扰青丘的魔族,到底所为何来。你如今在这里,在他的身边,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带来伤害,更是给青丘带来灾难!”
“况且,在他心底本就厌恶了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趁早滚出青丘!”
锦鸢下意识地看向云晚,她的面容还是那般清丽,可眼神,却透着浓重的杀气。
锦鸢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却飘了进来。
“娘亲哪里都不会去!娘亲会一直和父君留在青丘!”
锦鸢心头一紧,一转身,梨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梨落,你怎么来了?”锦鸢蹲下身子,抚了抚梨落的小脸。
“梨落见有人欺负娘亲,定是要保护娘亲的!”
小家伙说得义正言辞,眼睛睁得鼓鼓地瞪向云晚,“大姐姐生得这般好看,为何总是说这般恶毒之词,做这般下作之事?我娘亲如何得罪了你,你要这般撵她走?就连父君都要娘亲留下,你又凭什么让娘亲走?!”
云晚一时怔在原地,这孩子刚刚叫她什么?!
娘亲?!可那个时候,这孩子分明叫阿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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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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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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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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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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