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微微垂眸,语气带着一股自嘲之意,“那我恭喜你,你的确做到了。”
温晔咬了咬牙,压低着声音:“在你心底,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锦鸢面色无比淡漠,长叹一口气后,轻声回道:“难道不是吗?”
“你利用我心底的愧疚,演这样一出好戏,不就是想让我对你低头吗?你明明有意娶云晚,却故意将我关在青丘,不就是想让我难堪吗?”
“你将我拴在你身边,不就是想让我对你言听计从,无可奈何吗?”
“难道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报复我吗?!”
话音落下,她突然察觉到,他身子朝她越凑越近,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寒若冰霜,脸色也有些病态的偏执,如黑夜中的猛兽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朝她扑来。
锦鸢不自觉后退到了窗角,声音也有些颤抖:“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报复你吗?”温晔微顿,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声音冰冷至极,“那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报复!”
意识到温晔不对劲,锦鸢立刻伸出手挡在他面前,而温晔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如此,手中凝结的灵力一挥,转眼就将她两只手死死禁锢在了一起。
“你疯了……?!”
那个“了”字还没有说出口,锦鸢的唇已经被瞬间堵住,凉意从唇齿之间晕散开来,他用力亲吻着她,如狂风暴雨般,肆虐侵蚀着她。
不顾她的挣扎,他的手按着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仿佛要嵌入她的肌肤里,他的手向下滑落,猛地挑开了她的衣襟,雪白的香肩霎时露了出来。
窗外风雪呼啸,透过窗缝吹了进来,寒彻透骨。
可相比于此,锦鸢的心底却更加寒凉。
她看着他的疯狂,他的暴虐,害怕得微微颤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温晔。
过往如走马灯般在她脑中闪过,在她心底掀起阵阵狂风巨澜,和他心底传过来的炽热相互碰撞厮磨,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将她撕得粉碎。
眼泪从眼角溢出,她用力地咬了下去,腥味瞬间蔓延开来。
他身子顿了一下,这一举动,仿佛夺去了他最后的理智,他将她抱得更紧,更加放肆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她用尽全力抗拒着他,他却仿若未见,依旧强硬地对她。
而正到浓时,窗外的一阵脚步声却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手上的动作霎时停了下来,眼神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见他分神,锦鸢终于从他手中挣脱开来,蜷缩着躲在角落,颤抖不停,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温晔也愣了愣,看着她雪白肌肤上被自己抓出来的红痕,不由得后悔自己方才的失控。
他拾起掉落在地的衣衫,伸出手想要为她披上,锦鸢却一把扯走了衣衫,丝毫没有给他机会。m.χIùmЬ.CǒM
他咽了一口唾沫,挣扎着想要启齿,锦鸢却先开了口:“外面有响动……你最好出去看看……”
闻言,他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
她总是在这种时候,说这些无关的话。那么云淡风轻,连一丝愧疚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转了身,临到门口,沉沉叹了口气。
“对不起……”
他的语气很轻很轻,轻到她几乎怀疑,这几个字是不是她的错觉。
他既然想报复她,又为何向她道歉呢?况且,她又有什么值得他道歉的呢?
她越来越看不懂他。眼下也并非思索这些的时候。
锦鸢穿戴好衣衫匆匆出了门,一到外面,就恰好对上温晔的视线,也许是因为想到方才的事,两个人都不约而同侧首。
温晔道:“和我们料想的没错,阿梧果然有问题。方才他拿着那只琉璃瓶,提灯出去了。”
锦鸢疑道:“外面这么大风雪,他独自一人要上哪里去?”
温晔伸手指了指前方:“看样子,应当朝那个方向去了。”
锦鸢顺着温晔的指尖看去,虽然风雪之间看不太真切,但她隐约是见到了一抹光亮。
而在白日里这个方向……
锦鸢轻轻闭上眼睛思索,片刻之后,又猛地睁开。
是那间屋子的方向!
这么晚了,他去那间屋子做什么?
“跟上去看看吧。”温晔对着锦鸢道,轻轻抬起的手,犹豫着又收了回来,“风雪大,跟紧我。”
锦鸢微微颔首。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逆风而行。
温晔撑着伞挡在她的前面,微微往她的方向偏了偏,尽量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雪。
离那间屋子越近,这风雪竟渐渐小了下来,到了院外,更是一丝风雪也没有。可即使是黑夜,也足见这间屋子的破败,残垣断壁,枯木败枝,显然已经是很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而在这院子的雪地之上,清晰可见一串脚印,看来阿梧果然来了这里。
可这样一处破败之地,有什么值得他深夜冒着风雪前来呢?
未免打草惊蛇,两人小心翼翼地踩在脚印之上,缓缓踱步向前。
而要踩着这原本的脚印并不容易,阿梧本就比锦鸢高些,跨的步伐也更大,以至于锦鸢要跨出一大步,才能恰好踩在脚印之上。
偏偏天寒地滑,一个不小心,锦鸢身子便不稳地朝前倾去。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恰好抓住了温晔的衣襟。刹那间,他的身子也随之一颤。
他侧过身,扶住了她的手,待她站稳后又利落地从她手臂上移开,就连眼神,也不在她的身上多作停留。
看着他的背影,锦鸢一时微怔。
不知为何,那一刹那,她觉得他的眼神中有一丝落寞。
她摇了摇头,转眼将那抹情绪抛在了脑后。
不多时,两人停在一处巨石附近,而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棵树下,左右徘徊。
而那树下,还有不少的灵力萦绕,隐约之间,似乎还可见一个人的神魂覆在其上。
看上去,像是一个女子?
锦鸢眉心微蹙,正是疑惑,却听见阿梧的声音传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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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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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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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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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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