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因为和青丘联姻的事呗,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呢……”白术无奈道。
温晔嘴角一扬,不禁笑了笑。
“笑?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笑得出来?”白术有些恼怒,又摆了摆手,催促他道,“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了,总之你自己去看吧。”
闻言,花瑶也推了推他的身子,似乎也在叫他出门。
温晔抚了抚花瑶的发丝,开口道:“好。”
锦鸢的院子离她并不远,不多时,他便走到了院外,远远看见她的房门紧闭,茶茶等一众侍女都候在了屋外。
“君上。”茶茶恭敬行了行礼,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夫人她心情不大好,喝了好些酒,奴婢们也劝不动她……”
“都退下吧。”温晔摆了摆手,旋即推门进了屋子。
顺着推门的瞬间,一阵风吹拂进屋子,泠泠梨香萦绕满室,隔着折屏,他隐隐看见了窗边的人影。
他轻轻地走到她身旁坐下,淡淡道:“想什么呢。”
闻声,锦鸢微微转了转头,看了他一眼,轻道:“明知故问。”
温晔拖着下颌看着她:“不是说了吗,我会有办法的,你不信我?”
锦鸢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酒盏送到嘴边:“天君早就有意让云梦泽和青丘交好,这件事,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并非不相信他,而是这件事关乎太多人,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让云梦泽承受罪责,更不愿温晔为她冒险。
但她也不想和温晔分开。
尤其是越看他,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让她好容易坚定的心又忍不住动摇。
她眼眸低垂,干脆不去看他,转头望向窗外的月色。
他看出了她眼中的不安,但因知道她这不安是源于自己,内心不觉有几分窃喜,遂顺着她的话道:“那你意欲何为呢?”
“如今,我又有什么可选的呢。”锦鸢苦笑道,说着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我听说,青丘狐族是上古神族,那狐二皇子也曾和如今的狐君齐名,为天界称道。”温晔转了转话题,继续调侃道,“你若真不愿意,何不直接与他说?”
“呵,你知道什么,那些都是千年前的事了。这几百年,青丘这位二世子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传闻他不仅流连花丛,久不归青丘,还处事狠辣,根本不近人情……”
“非要说有什么过人之处,也就是长得比较出众了……不过狐族,本来擅长易容,说不定真正的皮囊之下,难看得很呢……”
锦鸢已经有些醉意涌上来,不自觉说了许多,虽然面色平静,语气却带了一丝嫌弃之意。
此时,在旁的温晔已是满头黑线。
早些年因为有些名声在外,天界不乏有上门想和他结姻的神族,他虽没一个看上眼,但却架不住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的攻势。
这里面,有的碰瓷想求他垂怜,有的突然出现给他投怀送抱,有的甚至为了堵到他,千里追踪他的行踪。
但答应了夕颜的条件后,他也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因此泄露出去,甚至连累到青丘。
不得已才胡诌了一大堆臭名声,安在自己头上,尤其是在成为凌仙君后,散步这些消息也就更为方便,传得也一个比一个邪乎,而他也算见识了,一个人从世人追捧到声名狼藉,也不过就一夜之间的事。
至此,天界少了一个绝世无双的狐二皇子,多了一个玩世不恭的青丘登徒子。琇書蛧
好在这些消息传出去后,的确效果惊人,那些女仙们纷纷退避三舍,再未听闻有谁登门。
只是这个时候,他还自己还忘了这件事。
锦鸢又道:“我还听闻,此次联姻虽说是那狐二皇子提出的,但他并未亲自请示天君,还是他那狐君哥哥替他开的口……既然他本就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天界那么多神族,他又何必非要与我绑在一起呢……”
温晔嘴角抽了抽:“或许,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抽不开身呢?”
“抽不开身?”锦鸢轻笑一声,“他一个登徒子,又不管青丘事务,有什么抽不开身的?”
温晔扯出一个笑:“我也曾见过这位狐二皇子,也没有传闻那般乖张跋扈,兴许这些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你见过,难道就真正了解他吗……”
说到这里,锦鸢突然意识到不对,一脸狐疑地看向温晔,“你言语间这般维护他,是想让我答应了这门婚事?嫁给那狐二皇子?”
温晔定定地看着锦鸢的眼睛,一字一顿:“如若我说,我便是那狐二皇子呢?”
锦鸢怔愣了片刻,旋即又噗嗤一笑,心想,这凌仙阁的美人醉还真是个好东西,上一次喝将她和温晔拴在了一起,这一次喝竟还能做一做这样的美梦,伸手便要去拿酒壶。
“别喝了。”
温晔夺走了她手中的酒壶,他就知道在他没有恢复仙身之前,她是不会相信的。
然而喝了酒之后,她的身子比平常娇软了不少,这一夺,她一下子跌了去,直撞入他的怀中。
她抬头看着他,呼吸急促而炙热,启唇道:“温晔,我不想嫁给别人,也不想和你分开……”
温晔眸光闪了闪,柔声道:“傻瓜,有你这句话,我也不会让你嫁给别……”
话还未说完,锦鸢突然凑上前,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温柔、绵软,又有一丝凉意。
不知不觉间,她环上了他的肩,气息游走在他的鼻尖,暧昧的情绪荡漾开来。
一句话传入他的耳畔,“温晔,我爱你。”
温晔身子颤了颤,再也抵挡不住翻滚的情绪,他将她抱起,又拂袖一挥,屋内的灯火霎时熄灭。
黑暗之中,他覆上了她的嘴唇,与她十指紧扣,心中禁锢已久的猛兽破笼而出,似要将她全部吞噬。
她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呼吸,她的心也随他的气息而起伏。
梨花随风飘落了进来,伴随着淡淡的香气,两颗心紧紧相依,两股温热交缠纠葛,誓要将这一刻,都刻进彼此的骨子里。
翌日,锦鸢是闻着一股梨香醒来的。
她习惯性地侧了侧身,却觉得一阵酸痛,一转身,恰好对上了一对勾人的狐狸眼。
那人一只手撑起脑袋,眉眼微微含笑,发丝凌乱垂在耳畔,颇有几分缭乱众生的味道。
“早啊,夫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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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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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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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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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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