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紫阳星君拿剑的手顿了一下。
温晔将伽澜灯从衣袖中拿出,那灯上的魔息虽然有灵力尽力压制着,但还是蠢蠢欲动。
“我遭受的反噬,便是源于此。”
“竟是,伽澜灯。”紫阳星君眸光清冷。
锦鸢疑惑道:“伽澜灯?怎么会?!那不是魔族的东西吗?”
“因为灵器并非神族之物,甚至,至邪至暗。”温晔一脸坚定道,“我说的没错吧?紫阳星君。”
这一切的解释,只有这个可能,灵器,也是邪器。
“也罢,倒是小瞧了你们凌仙阁。”紫阳星君缓缓收了剑,“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灵器源于千年前神魔大战,神魔力量的缠斗诞生了三件灵器,而后散落三界。这三件灵器,交织纯净与邪恶,非正也非邪。”
“若注入至纯灵力,它便是神器,能净化世间污浊。但若其邪性被唤醒,它也会变成邪器,足够摧毁一切。”
温晔眉心微蹙,若不是误打误撞,他还不知灵器还有这样一层来历。
也就是说,伽澜灯,是曾经散落在魔域的灵器。
“可这伽澜灯散落在魔族千百年,为何会平白出现在桃源山?”锦鸢问道。
这也是温晔的疑惑所在。
桃源山的种种,都像是魔族故意引诱他们进去,又故意想让他们找到这伽澜灯。
可魔族近来,不是在四处寻找灵器吗?为何会如此冒险将这已有之物示于人前?
紫阳星君道:“这灯上魔息甚重,并非一两日的筹划。即使是修为上乘者,神识也会受到入侵,心性不定者,定会入魔。”
温晔道:“这样说来,我们在桃源山遇见的魔障和火螭,都是故意让我们灵力大耗,再以伽澜灯掠夺神识?”
紫阳星君道:“不无可能。长此以往,灯上的魔息也会更甚,对于魔族也更有利。”
温晔微微垂眸,这样看来一切都说得通,可是,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仅仅是扰乱心性,掠夺修为,便如此大费周章,不像是魔族平日的手段。
倒像是,特意在等什么人来。
温晔一时想不明白,转而问起谷外情况:“紫阳星君,您此次出谷,可知魔族来意?”
紫阳星君摇了摇头:“我只知,起初魔族在找什么人,后来又不知为何直奔灵器。”
锦鸢一时恍然,这些时日她还忘了,本来她从凌仙阁出来便是想与魔族接头。
不过后来听到玉鹤的死讯,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不是玉鹤,魔族找的人又是谁?
温晔并不想让她察觉,随即转了话题:“您可知灵器是哪三件圣物?”
“柳灵木已经被夺走了,剩下的一件,我只知不在天界。不过,这也是我所担忧的。”
紫阳星君神色突然严肃,“魔族此次对天界尚无忌惮,想要侵扰其他地域,更不会心慈手软,找出灵器只是时间问题。”
锦鸢道:“灵器力量强大,若是皆落于魔族之手,必定会造成一场灾难!”
紫阳星君微微颔首:“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如温晔所说,将灵器毁掉,一来阻绝这股力量,二来也能摧毁魔族的诡计,但这并非普通的灵力能做到。”
温晔看出了紫阳星君话里有话:“紫阳星君可是有什么办法?”
“此次外出,我也听到一个传闻,玄洲的月澄湖水,或能化去灵器。”
紫阳星君顿了顿,面色凝重,“不过,尚未验证。”
“玄洲?那是什么地方?”锦鸢问道。
温晔和紫阳仙君相视一眼:“我知道了。”
锦鸢还想再说什么,温晔和紫阳星君却单独出了门,随即,白术和蔚然又进了屋,她想开口也没了机会。
温晔远远地嘱咐她休息,锦鸢这才乖乖躺回了榻上。
转向院外,温晔的脸色却不如方才那样轻松。
紫阳星君看出了他的忧虑,遂道:“前往玄洲非同小可,此事我虽希望你能帮忙,但也不会强人所难。不过话说回来,你摧毁灵器,应当不止方才说的那样简单吧。”琇書蛧
温晔舒眉一笑:“到底是瞒不过您的眼睛。”
紫阳星君亦笑道:“一贯聪明谨慎的凌仙君,会不顾性命鲁莽行事。我猜,是遇到了什么不可不为的事?”
温晔踌躇片刻,既然紫阳星君见多识广,那锦鸢的情况,倒不妨从他这里看看有何见解。
“说起来,近来确实有一事想请教紫阳星君。”
“但说无妨。”
“您可曾见过,可以同时操纵灵力和魔息两种力量的人?”
闻言,紫阳星君的面容不再平静:“你说的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一类人身上。”
“什么人?”
“拥有神魔血脉之人。”
紫阳星君轻拂衣袖,拿出方才的伽澜灯。
“这种人,不仅能将两股力量交融,血脉还能和灵器共鸣,发挥出灵器的最大效用。”
“不过,操纵两股力量需要极强的心性,在尤其是在灵器面前,不然即使有血脉加持也容易失控,甚至,神识崩溃。”
“本来神魔体质相冲,两股力量相克,两者本就难以结合,纵然结合,孩子要想健康长大,幼时必须依赖两界边界生长的天魔实……”
温晔神色一怔。这样说,锦鸢是有神魔血脉之人?!
难怪,当初他见那神凰果时,与天魔实别无二致!现在想来,那魔息应当只是被隐在了灵力之下而已。
而那日在凌仙阁她会溢出魔息,应当也是因为吸收了天魔实的缘故。
魔族会费尽心思找她,还设下桃源山的陷阱,想必也是冲着她的神魔血脉而来!
那眼下,灵器这个最大的威胁,非毁去不可!
不过,当年她为何会出现在那场神魔战场上,还惊动了魔尊?那时她也不过是个孩童,何至于此?
难道也是和她魔族的血脉有关?
温晔想不明白,不由得摇了摇头。
见状,紫阳仙君又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和灵器有关?”
温晔瞬间收起思绪,平静道:“随便问问。玄洲的事,我会走一趟。”
他知道温晔藏着心事,便也不再多问:“伽澜灯交给我吧,净化一番后我再交予你。”
温晔朝紫阳星君深深鞠了一躬,他深知紫阳星君的信任,以及自己身上肩负的重任。
紫阳星君也回了一礼,不过,更多的是对他的担忧,此去一行,必定凶险。
临走时,紫阳星君突然想起什么,意味深长地望了温晔一眼。
“温晔,那位锦鸢姑娘,身上被种了很强的缚灵咒,就隐藏在梵音仙印之下。”
“缚灵咒?”
“也就是,限制神识、记忆或力量等等,总之,是为了隐藏她真实的一面。”
紫阳星君一脸冷肃。
“她能轻松毁了秘境,说明她身上的东西有醒的迹象。我虽不知你问的人是否和她有关,不过,你也清楚你自己的情况……最好,都能避则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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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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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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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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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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