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大人,您急着找我来,是有什么要事吗?”九尘对着云晚恭敬行礼,轻声问道。
云晚面色平淡:“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九尘目光坚定,言语中透着几分激动:“九尘这条命是您救的!无论何事,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日,君上将剑光尽数反击回他,还将他逐出凌仙阁,这消息传开之后,昔日的仇敌又接连找上门。
他本以为自己命数已尽,却不承想,云晚大人将自己救了下来,还为他寻了栖身之所。
既然,君上执迷不悟,那他只能指望云晚大人唤醒君上!
“我要你想办法,将月澄湖水能净化灵器的消息散布出去。”
九尘不解:“月澄湖?您是说玄洲的月澄湖?可神魔大战之后,玄洲早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您这是……?”
“九尘,你想必也不希望那个女人缠着君上吧?”
云晚顿了顿,又道,“你只需知道,这样做,即使我们不说,君上也自会离她远远的。”
九尘微微颔首,不再多问,转而说起了近来之事:“对了云晚大人,近日我在这白骨林遇见了一个人,看样子是神族的人,不过她受了很重的伤,神魂已近溃散,看样子也活不了几日了。”
听闻神族二字,云晚眼中多了几分嫌恶:“如此留着也没什么用,给她个痛快吧。”
九尘迟疑片刻,又道:“不过,她口中总是呢喃云梦泽、锦鸢之词,我想,会不会和……”
云晚神色猛然一紧,遂吩咐九尘带路。而见到眼前人时,云晚不由得用衣袖挡了挡口鼻。
那是一个身着红衣华服的女人,鲜血与污泥混为一体,散发着阵阵恶臭,眼中已然没有半分生气,只是嘴唇还在微微噙动,让人确信她还活着。
云晚冷冷地看着她,轻道:“你是什么人?”
闻声,那人缓缓睁开眼,一时迷离:“锦鸢?你是锦鸢?!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好手段啊,枉我玉鹤自诩聪明,竟被你和夜离反将一军!可笑啊,真是可笑!”
“我,不是锦鸢!”
云晚一字一顿,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平生,她最恨别人将她当作她!
九尘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厉色,他虽知云晚大人不喜那个女人,但她平日里素来稳重冷静。
如今,为何会因为这疯女人一句简单的错认而动怒?
转瞬,云晚平复了心中的情绪:“我听得出来,你很恨她,这一点我们倒算是同道中人。”
“你不是锦鸢!你是她的仇人?!”
阵阵嗤笑回荡在白骨林,让人听了甚至有些头皮发麻,玉鹤的眼中闪着凶光,血丝遍布。
“既如此,我送你样见面礼吧。在我的身上有一把凰羽扇,乃是我的凤凰翎羽所制。”
云晚取出凰羽扇,随手一挥,一股灵流霎时化作箭羽,所到之处,树木尽折,一道浅浅的凤凰羽印留于其上。
玉鹤脸上的笑意越发诡异,“你这么聪明,定然知道,它能做什么。”
云晚看着手中的凰羽扇,了然于心。看来,上天也有心助她一臂之力。
“给她个痛快,找个地方埋了吧。”
九尘颔首应下,手中聚集起一团妖息,猛地朝着玉鹤挥去。
玉鹤看着即将降下的妖息,嘴角诡魅一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锦鸢、夜离,我玉鹤今日沦落至此,全是拜你们所赐!
你们一个想长相厮守,一个想守住秘密,那我,便以我的生命诅咒你们!
今生今世,所爱之人,所求之事,终成泡影!
……
与此同时,秘境之中。
锦鸢眉心紧蹙,额间也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呼吸也不由得急促。
她看见了,玉鹤在一滩泥淖之中,血污糊了半边脸,正癫狂着朝她爬来!
而她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一旦掉落,万劫不复!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也丝毫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玉鹤朝她走来,而后,猛地扑向她!
霎时,锦鸢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原来,方才只是她的梦魇。
锦鸢定了定神,目及之处身侧无人,心下顿时一紧。
她连忙起身,却发现蔚然正在离她十步开外的溪边,拔剑指着眼前人。
而那身影,正是温晔!
锦鸢正要上前,伤口的疼痛突然传来,她下意识扶了扶手臂。
温晔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飞身越过蔚然,扶住了她:“你受伤了?”
锦鸢还未回答,蔚然的剑光又指向了温晔:“放开她!别跟我们套近乎!”
蔚然丝毫不敢大意,同样的幻术,他断不会再中第二次!
锦鸢心下一阵无语,这孩子,果然缺心眼,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wWW.ΧìǔΜЬ.CǒΜ
温晔眉毛轻挑,面色略微不悦:“怎么,你还想跟我抢她?”
眼看二人剑拔弩张,锦鸢连忙打住:“蔚然,拿剑指什么指!你自己的温晔哥哥都认不出来了?!”
转头又看向温晔:“还有你!这时候来什么劲,跟孩子好好说话不行吗?!”
片刻,蔚然眸光闪了闪,握剑的手也随之一软,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奔入温晔怀抱。
“温晔哥哥,真的是你吗?你终于来了!”
温晔轻抚着蔚然,锦鸢也将二人所经之事悉数告知了温晔。
得知前因后果,温晔有些讶异:“既然蔚然都认不出真假,你又是如何辨别出我的?”
“这个……”
锦鸢一时语塞,说起来她也不知为何,方才她见到温晔,便十分笃定是他,不带任何犹豫。
“我知道了。”温晔嘴角浮起一丝狡黠,“你是要说,这大概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锦鸢闻言,心咯噔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视线:“你说是,便是吧。”
温晔欣赏着她羞赧的模样,宛如看着一只求抚摸的小猫,不由得心生怜爱。
身旁的蔚然却是一阵不爽,伸出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喂喂喂,我还在呢!”
转而他又想起什么,望向锦鸢:“还有,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我可是有凭有据的!”
“她答应你什么了?”温晔狐疑地看向蔚然。
锦鸢并不想他知道,将蔚然拉到身侧:“秘密!这是我和蔚然的秘密!”
蔚然也不希望温晔插手,忙附和道:“对!我们的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其他人!温晔哥哥也不可以!”
说完,锦鸢朝温晔眨了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温晔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宠溺道:“好,都依你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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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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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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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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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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