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擦拭嘴角的血痕,起身收了收紫藤鞭,笑道:“姐姐说笑了,我这容貌哪里比得上姐姐,不过是恰巧得凌仙君垂怜罢了。”
话毕,云晚还未开口,九尘便已歇斯底里:“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和云晚大人攀亲近,说到底,你不过是君上的玩物罢了!君上身边的位置只有云晚大人,你少痴心妄想!”
听到“玩物”二字,锦鸢莫名升起一团怒气。
她本明白,也必须承认,事实便是如此。但如今被旁人说出来,却觉得烦躁不已。
锦鸢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可你们君上说,要我做他的夫人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讶异,就连伏在地上的茶茶,也猛地抬起了头,张大了嘴巴。
九尘最先回过神来,顿时满腔怒火翻涌欲出。
“妄议君上,你这是找死!”
一记寒光袭来,锦鸢看准时机,捻诀回避,挡下了九尘的出剑。
果然,虽不知什么原因,但她的灵力已然在恢复。
可下一瞬,锦鸢突然感觉胸口一疼,猛地吐出一口血。
可恶,这些妖魔手段果真凌厉,看她躲过了招式便使阴招!
见锦鸢伏地喘着粗气,九尘满是得意:“方才这么叫嚣,我还以为神族的人多厉害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九尘缓缓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既一片痴心,那今日我便替君上,取了你的命!”
锦鸢握紧了手中的紫藤鞭,刚抬头迎上九尘的视线,余光,却瞟到他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
呵,来得可真是时候啊,锦鸢心道。
锦鸢浅浅一笑:“是吗?那也要问问你们君上,答应不答应。”
“少废话!”
剑锋再次袭来,这一次,锦鸢没有闪躲,甚至,是径直迎了上去。
九尘的剑锋却一偏,但那人出现得太突然,收剑根本来不及,剑锋还是划破了那人的衣衫!
“君,君上,您怎么?!”九尘声色颤抖,俯身跪地。
“君上!”云晚也是一惊,焦急上前。
凌仙君没有理会二人,只是看着怀中的锦鸢:“还好吗?”
见锦鸢点了点头,凌仙君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却发现她的嘴角,赫然有一丝血迹。
“你受伤了?”
“不怪九尘大人!是我,是我的身份,让九尘大人误会。”锦鸢眼角挂了挂泪,佯装无辜,“凌仙君,若是您心系他人,便请告诉我,我是绝不会再来纠缠……”
他温热的唇轻轻一吻,堵住了她的嘴。
锦鸢心下一惊,这个凌仙君,做这些事都不分场合的吗?
大庭广众之下,都脸不红心不跳吗?
九尘霎时变了神色,看了看身旁的云晚,脸色更是难看。
“唔!”
飞来的一记出招,将地面震出一道道缝隙,九尘捂住胸口接连后退,而后,再是支撑不住,口吐鲜血朝地面跪去。
凌仙君将锦鸢护在身后:“她是本君的夫人。若任何人有异议,或再想刁难,九尘便是下场。”
话毕,凌仙君转身将锦鸢横抱起。
云晚上前了两步,皱了皱眉:“君上,可这位,毕竟是神族。凌仙阁上下……”
凌仙君冷冷回道:“自让他们说去吧。”
而后,大步流星走远。
锦鸢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眸光如天星般寒冷,可方才,他看向她的时,眼中分明柔情缱绻。
他是,真的关心她?
念头一闪而过,竟有那么一瞬间,令她觉得心口一暖,甚至,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看清他面具之下的面容。
凌仙君喉结动了动:“坐好。”
锦鸢慌忙收回手,才发现自己已身在院中,而凌仙君,正催动灵力为她疗伤。
这股灵力纯净、温暖,锦鸢有些惊讶,这凌仙君修为着实不容小觑,这灵力,竟像是神族的灵力。
“出手不轻,你且好生调养。我会昭告凌仙阁,不会有闲人来叨扰你。”
“等等!”
锦鸢注意到了他肩上的伤,扯了扯凌仙君的衣衫,叫住了他。
“你也受伤了,这瓶星灵草药你拿去,涂在伤口上,不会留下疤痕。”
凌仙君脚步一顿,却迟迟未接锦鸢手中的药瓶。
锦鸢看出了他的犹豫,又瞧了瞧他的伤口,那一剑划在后肩上,的确不太好自行上药。
“要不,我帮你上药吧。”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突然,锦鸢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又解释道:“我,我只是担心,你不太好上药!你放心,这是我自己用的药!绝对没有什么毒的,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先用给你看!”
“不必,我信你。”
说罢,凌仙君宽了上衣,玄发垂在他绝好的身材上,衬出完美的线条,连空气中都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锦鸢顿觉脸一阵火辣,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手指也迟迟悬在半空。
“怎么了?”凌仙君问道。
“没!”听到凌仙君的声音,锦鸢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戳上他的皮肤,而他的身子却是一抖。
“抱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锦鸢收回思绪,轻轻抚着他的伤口,明显感觉到凌仙君放松了许多。
同样,她也注意到,他的身上有诸多的伤痕,与这身完美的身材,不甚相配。
“耳根怎么红了,有什么心事?”
凌仙君突然一问,锦鸢的思绪顿时又乱了几分:“没没没!只是灵力还在涌动,你放心凌仙君!我什么都没有想,更不会趁机偷看你的!”
“呵。”凌仙君轻轻笑了一声。
回过神来,锦鸢惊觉,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她慌忙想扯开话题,余光,突然扫到他肩胛处。
那是一尾白色的痕迹,像是一朵鸢尾花,淡雅而脱俗。
她忍不住拨了拨他的发丝:“你这道鸢尾花痕,倒是好看,是天生的?”
闻言,凌仙君猛地扬开她的手,迅速覆上衣裳。琇書蛧
锦鸢愣住,难道她又说错什么话了?
凌仙君未再多言,起身走到房门,却又突然顿住。
“魔族近来在找云梦泽的人,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他深吸了口气,又长吁叹道。
“还有,下次大可不必弄伤自己。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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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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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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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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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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