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皇后一噎,赶忙辩解。
男人冷哼一声,凌冽寒意笼罩了寝殿,道,“正好,本王也有件事情需要弄明白。”
元芜闻言,诧异地看着他。
却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长指一抖,展开看向皇帝,“本王想知道,这封信是谁给她的?如果本王没看错的话,这是御用的纸张吧?”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就连元芜都愣住了。
这是之前宫里给她送来的信,约她来太后寿宴,说知道她的身世。
可是这东西,怎么到了他手上?
元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袖兜,里面空空如也,顿时嘴角一抽。
再看皇后,冷汗已经不由自主落了下来,正脸色煞白地盯着那张纸,瑟瑟发抖。
皇上眉头也皱了起来。
示意太监把那张纸递上去,看过之后脸色发沉,眼尾余光沉沉扫过皇后,之后对暝阳王道,“这个事情,朕会叫人去查清楚,给王爷一个交代!”
说着,看向元芜,“你是因为这个去的冷宫?”
元芜点头,“正是!”
“陛下,不是这样的,这纸条上只说了那人在宫里,却没说在冷宫等着她!她为什么要去冷宫?还直接找到了萧子陵?”
皇后淬毒般的眼神盯住元芜,不肯善罢甘休,“她就是冲着萧子陵去的!”
今天,她必须要坐实这妖女的罪名!
千万不能让皇上轻易放过她!
皇后的恐慌令元芜有些不解,她甚至已经慌张到脑子不太好使了。
元芜狐疑,打量着她问,“这就更奇怪了,皇后娘娘刚刚也没看纸上写了什么,怎么就知道纸上没让我去冷宫呢?”wWW.ΧìǔΜЬ.CǒΜ
“这——”
皇后当场愣住,她刚刚先入为主,倒是没注意这个。
元芜笑了,“说不出话来了吧?”
“不如我给娘娘个机会,让你说说看我还有哪点像是冀州奸细?”
她原本,就是有些怀疑皇后的。
刚刚她这个表现,更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世和这个女人有关了。
她下意识看了眼龙椅上的皇帝。
眯了眯眼。
该不会说,她也是云楚天的女儿吧?
若那样的话,皇后知道她的身世,又让慕卿云精准找到她,拿她给云锦绣换脏,就是理所应当了!
因为,她和云锦绣同一个爹,理论上来说换脏成功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皇后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冷汗哗哗往下落,“你、你放走了萧子陵,这一点毋庸置疑!”
“是啊,那怎么办呢?”
元芜勾唇一笑,“我要是不放了他,我一个人怎么冲开那个阵法?怎么,娘娘希望我死在里面吗?”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娘娘与其说我是奸细,不如去查查谁引我过去的,我觉得那个人才是奸细,她就是故意引我去找萧子陵,帮萧子陵冲破阵法的呢!”
“妖女,你休要——”
皇后立即辩解。
但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暝阳王截断了。
“本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襟,一丝不苟看向皇帝,“本王已经叫人查过了,元芜五年前从慕府逃离,大前天才从圣地回来。”
“当天,她就住进了本王的王府。”
“之后,和本王之间纠缠不清,根本没时间去安排这些事情,也和冀州的人没什么关联,更没来过皇宫,除非有人刻意引导,她根本不知道给她写信的人是谁。”
“且,皇上也看到了,这写信的人用的是御用的纸张。而萧子陵被关在冷宫,他不可能得到这种纸张。”
“还有笔墨,这些都不会出现在他手上。”
“显而易见,这写信给元芜的人,也绝不是萧子陵。”
“且,今日宴会上,让元芜去冷宫的,也是宫里的宫女,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那个宫女应该叫胭脂吧?”
他说着,看向皇帝,“不知皇上对这个宫女可有印象?”
男人冰玉般的脸上,毫无表情变化,更加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一下子,就将局面扭转了过来。
云楚天闻言沉沉吸了口气,看向皇后,“那胭脂是何人?”
他的嗓音有些微颤抖。
元芜便知道,那个紫菱云楚天是知道的,现在不过摄于暝阳王的威压打马虎眼。
再看皇后,整个人如坠冰窖,脸色煞白,就连脸上的胭脂都掩盖不住她的紧张。
她看了看云楚天,又看了看暝阳王,这才嘴唇颤抖道,“她、她是凤仪宫洒扫的宫女。”
如果暝阳王不在,她还能颠倒黑白。
以皇上对她的纵容,蒙混过关没问题。
可是现在,暝阳王在场!
只要他一查……
她不敢糊弄,只能甩锅,“但是皇上,她去找元芜这事儿,臣妾完全不知情啊!还请皇上明鉴!”
“这奸细若是出在皇后寝宫,那皇后娘娘作为六宫之主,无论如何也是要给个说法的吧?”
暝阳王扭头,清冷的眸子盯住她,“当年为了打败冀州,本王可是没少出力。如今萧子陵跑了,皇后娘娘担得起这个罪名?”
他的眼神,突然凌冽几分。
“更让本王不解的是,前日宫里下旨,让元芜进宫,要求本王必须陪同……今日把她打成奸细,是想说本王也是冀州奸细吗!”
一声轻叱,令人胆寒。
皇后愕然,“可、可是,本宫也没想着要……”
“那你宫里的人,又为何要下套给元芜?”
男人脸色微沉,嗓音虽然不高,但是四周的空气都几乎冷凝成冰,“你明知道她能克制本王,便又高于本王的功力,一旦入阵必定损毁阵法,放走萧子陵……”
“你为何不约束自己的宫人?”
皇后张大嘴巴,根本没想到好端端的暝阳王竟会帮着元芜说话。
就连元芜都一脸诡异。
男人却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直接将皇后逼到绝地,“且,写信的人点明她身上有个胎记,那胎记位置,非婴儿期见过她的人不知。但那个叫胭脂的丫鬟,好像不过十七八岁吧?”
“她年纪都不还不如元芜大,又怎会见证过她的出生?”
“皇后,你能告诉本王,那位胭脂背后,究竟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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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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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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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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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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