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也把霍芸芸拉到一旁,不悦道,“你说那些做什么?”
霍芸芸秀才遇到兵,憋得红了眼圈,“女儿没有!刚刚都是她在说,我都插不上嘴。”
玉李小声对绛河道,“郡主干得漂亮,霍芸芸不是想展现姐姐的友善吗?她没展现成,倒成了咱们郡主展现妹妹的友善。”
绛河也道,“是啊,外人听起来,倒是好像姐姐有心机,不肯开口讨要东西,煽动着妹妹开口要。”
镇南王笑道,“哦?睿王府请的是哪里的戏班子?回头本王派人问问。下回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告诉灵韵,让她安排。”
“怀玉多谢父亲。”苏未央挤了过去,坐在镇南王身旁的位置。
一名面若桃花的姨娘殷勤道,“怀玉郡主最近清瘦了好多,之前看不出来,如今瘦下来,倒是与王爷容貌神似了。”
另一名姨娘也道,“是啊,要说这些多女儿,最像王爷的,就是怀玉郡主。”
绛河仔细看了两人的脸,小声道,“玉李姐,你看郡主和镇南王像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玉李也仔细比较了一番,之后回答,“我是看不出来像,估计郡主长得像镇南王妃。”
“那两名姨娘这么说,是为了讨好郡主吗?”
“有这个可能,不过更多的应该是给柳姨娘添堵吧?毕竟之前王爷最疼霍芸芸和霍盈盈,现在用郡主来压霍芸芸霍盈盈的风头。”
果然,柳姨娘的脸色很难看,“是阿,郡主长得最像王爷,搞不好哪天能上战场领兵打仗呢。”
画外音是——如果真像,就去领兵打仗证明一下,也不会在京城被人当笑话看。Χiυmъ.cοΜ
苏未央扭着头问镇南王,“柳姨娘说得对,父亲应该领兵打仗才是,为什么一直在京城?是不会打仗了吗?”
“……”镇南王。
“……”众人。
柳姨娘面色大变,急忙解释,“王爷明鉴,妾身没有那个意思!妾身是说……妾身是说……郡主……”
结结巴巴,不知如何解释。
苏未央一脸认真地问柳姨娘,“是不是父亲不打仗后,你们觉得父亲不够威武霸气了?”
本来还隔山观火斗的妾室们吓坏了,纷纷离席跪地,“妾身没那个意思,王爷明鉴啊!”
镇南王板着脸,“够了!明日本王就要离京,你们非要闹得不愉快?”
“王爷息怒,妾身/女儿/儿子知错了。”
除苏未央外,所有妾室外加子嗣都跪地。
苏未央则是笑眯眯的为镇南王倒了杯酒,“父亲别生气嘛,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官位没比宰相小多少,就算不撑大船,也得撑一个画舫是吧?”
镇南王面色铁青地瞪着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贫嘴的女子。
苏未央,“哦对了父亲,女儿有一事不解。”
“你问。”
“昨天我们在颍川王府,颍川王让您注意身体,您为什么叹声叹气啊?昨天女儿就想问,却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苏未央为什么这个节骨眼问这个问题?
因为柳姨娘她们还跪着呢。
她就拉着镇南王聊上一会,也让她们多跪一会。
看着多开心?
镇南王见女儿提起颍川王之事,便压下之前的火气,认真回答道.
“怀玉你有所不知,无极在受伤之前,深受皇上器重,前途无量!
只可惜,天妒英才,那般一个雄才大志的少年郎落了残。
当时他让本王保重身体时,眼神里分明带着不甘和遗憾,所以为父才忍不住叹气。”
苏未央了然,“女儿听玉李和绛河说,颍川王现在不带兵了,但每天还有好多工作要做,这是为什么啊?难道身体不好,还要工作吗?”
玉李和绛河——郡主真坏,为了让柳姨娘她们多跪一会,不惜在这装疯卖傻。
镇南王哪知道平日里蠢笨的女儿,此时是在装疯卖傻,真就认真回答起来,诸如其还有远大抱负等等。
一边说,一边对柳姨娘递眼神。
柳姨娘接了眼神,这才站了起来。
其他人见柳姨娘都站起来了,也都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没打扰镇南王和郡主的对话。
苏未央本来还“兴致勃勃”,见自己诡计失败,也就没心情再听镇南王叨叨这些。
镇南王还在叮嘱,“怀玉,无极虽然腿脚不好,但依旧大有作为,不可轻视。”
“是,女儿记得了。”苏未央起身,笑眯眯道,“明日父亲就要离京,女儿便不耽搁父亲时间,您和姨娘们好好聚聚。”
说完,起身就走,根本不给镇南王留她的机会。
而其他姨娘们也不客气,见怀玉郡主离开,急忙去抢占王爷身旁的位置。
半个时辰后。
终于晚膳结束。
酒过三巡,众人还在团聚的气氛中,苏未央先打着哈欠,和镇南王说了一声便离席了。
主仆三人快步走出主院,随后脚步慢了下来。
玉李小声问道,“郡主,镇南王好像很关心您,您怎么表现得避之不及?您这样,会不会让霍芸芸他们钻了空子,得了宠?”
苏未央冷笑,“他不是关心我,只是想努力撮合我和颍川王,让我早些嫁入颍川王府罢了。”
她自从屏蔽了玉李后一个问题——争宠。
她不是真正的怀玉郡主,自然谈不上争宠一说,更何况,如果镇南王一直盯着她,反倒会添麻烦。
最理想的情况就是现在这般:镇南王懒得理她,柳姨娘又不能管她,这样她进出王府方便,也方便到颍川王府。
绛河道,“郡主恕罪,奴婢想说句心里话:镇南王希望郡主早日嫁给我们王爷,希望郡主有个好归宿,不也算是对郡主好吗?”
“……”苏未央一时间被噎住。
玉李急忙瞪了绛河一眼,“如果镇南王为了郡主好,会放任柳姨娘欺负郡主?当时从柳姨娘和霍芸芸她们哪里搜到郡主多少财物,刘嬷嬷他们是怎么写情书陷害郡主的,你忘了吗?”
绛河急忙道,“奴婢错了。”
苏未央双眉紧锁,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但无论如何分析,都想不出到底别扭在何处。
但直觉告诉她,其中定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
镇南王吗?
颍川王吗?
还是镇南王让她嫁给颍川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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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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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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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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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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