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了起来,秦父秦母的身体都不太好了,秦淮茹有些担心,想和原来一样接到城里来住,老两口不来,说是孩子都不在家,他们来了也没意思。
偏偏那个四合院还在装修中,那个院子的装修可不是现在住的这个这么简单,既要保持原汁原味四合院的味道,还不能住的不师傅,既要修复原来的历史风格,还不能拆掉破坏,要用符合的老木料。
老田来看了一回,直接告诉石鹏,粗活他可以干,这个修复和细工活,他来不了,得找专业的人士。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石鹏去找李洪柱,托了关系找到一个专业的团队,连工带料一万元。
这个马上八零年代的时候,一万元这样的院子都可以买两处了,可是修一下要一万元,秦淮茹和老田都说不值得,李宝他们更是说拿金子贴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石鹏偏偏就同意了,还说可以多出钱买老木料,就是一定要修复的好好的。
他们都不明白,石鹏哪里会不明白,以后这木料想买都买不到了,这个团队里的师傅石鹏接触着了解了下,有几位那是给皇城修复过建筑的,经验技术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再过十几年有的技术工艺恐怕都会失传。
“霜降”这天的上午,厂里的秦淮茹接到了老家村里打来的电话,他的父亲病重,恐怕要挺不过去了,秦母托村长给秦淮茹和石鹏打了一辈子唯一的一个电话。
秦淮茹听到消息就乱了分寸,心里慌张,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想着赶快回去。
石鹏毕竟经历过父母的离世,男人又神经坚韧大条些,虽然也紧张,可还是把厂里工作安排下,又开车去把大学的石仲磊,高中的石思雨接回来,怕是见老人最后一面了。
没有交警向你摆手,没有限速让你保持每小时七十公里,也没有每个路口的红绿灯。
石鹏在秦淮茹的催促下把车开的飞快,在乡村土道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狼烟。
用平时一半的时间就赶回了老房子,还和石鹏第一次来那样,与从新加坡回来再看见也没变化,只是住在里面的人变化了,老的都起不来炕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进了屋的时候,村里的干部,家里的长辈都在,看着炕上躺着微张着嘴艰难喘气的秦父。
石鹏对这个老岳父是一直心存感激的,当初就直接认定他这个女婿了,让秦淮茹跟着回城里办结婚证,后来为了看孩子,一星期一趟的往城里跑,给他们看护孩子,看家,出国的十年没有联系,一直担心着他们,回来也没有怨言,又跟着到城里和孩子培养感情,真是喜欢外孙,外孙女到了骨子里。
商量多次不去城里,说住不惯,其实是怕给开工厂的他们找麻烦,病了也没有告诉他们,直到现在坚持不下去了。
秦淮茹抱着秦母掉泪,石鹏走上前把秦父的干枯的手抓在他的手里,摩挲着手上那常年干活的老茧,轻声呼唤着“爸,爸,我们回来了,小磊和思雨都回来了。”
可能是听到了石鹏的话,秦父睁开了混浊的双眼歪着头看向一边站着的石仲磊和石思雨。
石仲磊和石思雨第一次面对亲人的生死离别,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喊着“姥爷。”
秦父脸上露出欣慰满意的笑容,嘴唇蠕动,用力的挤出几个字,同时抓着石鹏的手也力气大的惊人“你,我,我很满意。”
说完这句话,像用尽了力气,闭上眼沉沉睡去,再怎么招呼都没有了反应。
情况维持到半夜时分,秦父醒了说要喝水,秦淮茹一直在身边陪着,赶忙给倒了一杯水,秦父喝水到一半,半扶的杯子掉在炕上,没了声息。
“爸”秦淮茹的悲呼惊醒了所有人,有经验的过来看过,试探后表示秦父驾鹤西游了。
好在秦母他们早就给自己备好了衣服,寿材,一番忙乱后入棺,搭灵棚,祭拜。
悲伤的小三天后,在村里人的帮助下秦父入土为安。
几天的煎熬让秦淮茹瘦了一圈,露出少女时期的尖下颌,眼睛红肿的像桃子。
石鹏没有劝,他知道要把这悲伤发泄出来,不然会做病的。
下葬后第二天秦母就催促石鹏和秦淮茹回城,说是工厂里事多,还是赶紧去忙吧,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了。
石鹏让秦母和他们一起回城里,秦母则说要在家里陪陪老头子,这几天万一他回魂回来还能再见一次,说的一脸的怀念和悲伤。
回城的路上,谁都没说话,两小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在想生命的意义吧。
秦淮茹一定是在想她的父亲,从她那没有焦距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秦京茹和小陈被石鹏安排陪秦母几天,厂里的工作他会安排别人代替。
“老爸,姥爷走了,姥姥将来也会走,人老了都会有这个过程,那你说人的一生意义到底是什么?”
石仲磊用大学生成人的思维来提问。
石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按照自己想的说:“可能就是生活和过程吧,过一生美满的生活,经过人生的各种过程就算是人生的意义了吧,古代拥有万里江山的皇帝和咱家去年离开的旺财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有的写在了历史上,更多的是如沧海一粟默默无闻。”
这回车里更没了动静,都在思考理解石鹏说的话,不管说的对不对,缺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工厂里除了一些小事运转正常,都在各司其职。
只有小冰神出鬼没的,却没人管她,石鹏不管,厂里没人敢管,也没权利管。
克里斯不怕石鹏拉着脸却怕小冰的严肃,他和李宝说能感到小冰有时候的眼神里没有人类的感情一样冷漠。
好事将近的李宝和克里斯现在完全沉浸在这段异国恋情里,互相学习互相理解,都努力向对方靠拢,让两颗心贴的更紧。
石鹏看着发呆的秦淮茹,脑子里转了几圈,一拍桌子“我决定了。”
吓了一跳的秦淮茹问“决定什么?”
“开发个好东西,我不等了,我要独占这个市场。”
“到底是什么?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看中?”
“移动电话,可以带在身上的电话,以后会变的更先进,不会再有联系通讯难得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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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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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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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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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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