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想了想,又从小皮箱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许文然手上:“小文姐,这是五万块,你先拿着吧,剩下的五万我过几天再还你。”
许文然满脸拒绝地推了回去:“这可不行,你现在自己都顾不上,这钱不着急,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况且,我听我爸妈说这楼过两天就要查封了,你怎么办?”
“要不,去我那住吧?”
姜榆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会想办法的。”
看姜榆坚决的模样,许文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反复叮嘱姜榆照顾好自己,就离开了。
送走了许文然,一股困倦袭来,姜榆打了个哈欠,将大门关上,简单洗漱一下,瘫在了床上。
玄青今晚的话又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姜榆揉了揉小绿娃的脑袋,问道:“小绿,你知道天庆观么?”
小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困得耷拉的眼睛,强打精神说道:“好像听过,听说现在的天庆观观主元德还挺厉害的,解决了很多邪门事情,有些本事。”
姜榆沉默了下来,若真是有本事的人,原主她爹为何要叛逃呢?如果按照今天玄青所说,姜旭真的偷了秘术,根本不可能是这种半吊子水平。
而且那个小道士说,是元德不让他们在姜旭活着的时候来讨要,观中秘术被偷,不清理门户反而处处维护,这怎么想都不太合情理。
“小绿你说,这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m.χIùmЬ.CǒM
姜榆轻声问道,小绿却没回应她。她转头一看,小绿趴在枕头上睡得香甜。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算了,想也想不出结果改天再找找那个劳什子秘术在不在,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想着想着,姜榆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过来时窗外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姜榆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有些不耐烦地按下通话键,放到自己耳边:“谁啊。”
“是我。”柳青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语气急促。
“我现在遇到点麻烦,需要你过来一趟。”
柳青晏匆匆报出一个地址,电话突然就掐断了。
姜榆瞬间清醒过来。
不愧是聚魂器体质,这才第二天,就出事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换了套衣服,抓着还没睡醒的小绿搭在肩上,匆匆下楼出门。
......
柳青晏坐在沙发上,面色冷峻地盯着面前的地毯。
他下午小憩时就感到心脏处一阵凉意,手脚都无法动弹,直到心口处的玉佩发出暖意才得以缓解。
挣扎着起身,床头的墙壁赫然显现出几个黑色的掌印,还带着一股邪门的气息。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以前也时常有些邪祟之物想要他的命,只是护身符发功之后,便都遁去了。
姜榆给的玉佩效力明显更强,但这次的妖物却还没有离开。
他的眼神扫过地毯,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赫然是几个凌乱的脚印,脚印重重叠叠,从左边走到右边,绕着柳青晏的身体不住打转。
明显,这妖物今日怕是不会善了。
突然,那脚印直直停在了柳青晏眼前。
他看得见眼前有几缕黑烟正在萦绕,屋里的温度也骤然降了下来。
柳青晏沉了脸色,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黑烟,黑烟不断增多,汇聚,不多时,竟凝成一个人形,通红的眼睛光芒大盛,隐在模糊的漆黑的脸上,死死地盯着柳青晏。
他额头不由得冒出一丝冷汗,撑在沙发上的手死死攥住了柔毯,脸上表情却是冷静异常,他对上那双通红的眼,低声问道:
“为什么找上我?”
黑影没有动弹,眼睛却是往下移了一些,从脸上顺着落到了胸口处,方向正是对着柳青晏胸口处的那块玉佩。
柳青晏居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隐隐的忌惮。
他不由得伸手握住了胸前戴着的玉佩,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又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黑影中的眼睛里,竟然伸出了一只像是枯木一样青紫的手,冒着黑气,朝着他的胸口袭来。
柳青晏下意识偏过身去,一个滚翻,贴到了门边的白墙上。
那双手顿了一顿,咔嚓一声,就像是断掉了一般,九十度折起来,跟着他的动作朝着他的方向很快的刺过来。
动作极快,转瞬之间就到了柳青晏身前。
下一秒就触碰到了他的身体。
接触的地方忽然冒出一道银色光线,枯手像是受到了剧痛,发出一丝干哑的嘶吼,迅速地缩了回去。
黑影中的眼睛盯着柳青晏,突然消失了。
柳青晏惊讶中,面前的黑影像个被揉弄的面团一般,凭空拉扯,又瞬间幻化成四脚贴地,某种野兽的形象,血红的双眼汇聚成一个,从黑影中浮出,镶嵌在面门上。
黑影一跃而起,像滑溜的壁虎一般贴在柳青晏的头上,头不断拉长,那双眼睛垂下来,眼看着就要贴上柳青晏的面门。
柳青晏甚至在那只怪异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似乎那点忌惮已经被抛在了脑后。
千钧一发之际,门锁突然响起来。
随着滴的一声,门被推开,姜榆的身影出现在了柳青晏的视线里。
“柳总,你怎么一天到晚专引这些怪东西。”
听见这句揶揄,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看到姜榆脚下沾着泥的脚印,又不知不觉拧起了眉。
“鞋套在门后面的隐形柜里。”
姜榆翻了个白眼,也没理他:“大哥,这都什么时候来,就别这么讲究了吧。”
姜榆将门一脚踢关上,朝着柳青晏走了几步。
那只垂下来的眼睛被惊扰到,随着姜榆的动作不住移动,姜榆在柳青晏面前站定,直直对上那双诡异的眼睛。
柳青晏低声发问:“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姜榆看着那双眼睛里居然流下了淡红色的粘液,嫌弃地皱了皱眉:“谁炼这么恶心的傀儡啊。”
“傀儡?”
姜榆没有解释,只是偏头朝着肩膀说道:“这长得实在有点不想下手,小绿该你上了。”
柳青晏这才发现,在姜榆肩膀上居然坐了半手大的小妖怪,此时正气鼓鼓的看着姜榆,一脸不忿:“凭什么使唤我。”
姜榆:“奶茶加披萨。”
小妖怪又笑了起来:“好说好说。”
柳青晏突然觉得这小妖怪真是和姜榆一样做派。
小绿在姜榆的肩膀上站了起来,手叉腰奶声奶气地大喝一声,头上的叶子突然极速生长,叶子带着长长的藤蔓迅速朝着黑影裹去。
瞬间,绿色的枝叶就缠住了那双诡异的眼睛。
干哑的嘶吼声响彻房间,柳青晏只觉得耳膜发疼,头晕目眩,但看着姜榆平静的表情,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股不服输的劲,生生忍住了捂住耳朵的念头。
小绿叉着腰,大喊一声:“妖怪!就让我小绿来消灭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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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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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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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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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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