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还能怎么样?”老爷子盯着大儿子。
许宏成微垂下头,弱弱地说,“我知道这让您很为难,但不管怎么说那可是咱许家的长孙。”
“长孙?是啊,他是许家的长孙没错,人家的长孙都是给家族长脸呢,可他呢,这些年给家里惹了多少事,你还能数的过来吗?人家说的没错,我不光只有他一个孙子,海洋也是我孙子。”
“我知道,我会管教他的。”许宏成点头认错。
“你管教?我看你本身就有问题。”
许宏成身子一僵,“爸,您怎么这么说?是我那里做的不好吗?若是那里做的不好,您给我说我改就是了。”
许老爷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声气,“你也看到了,庄家老六态度强硬的很,说什么也只会自取其辱,我看你也不要在他身上打主意了。”
许宏成急了,“不打主意不行啊,爸,有什么问题咱可以在家里教,一旦到了那地方,那就不是咱说了算了,再说了,得罪了庄先生能不能从那地方出来都是两说呢。”
“那你说怎么办?人家不松口,就一直堵住人家的门吗?”
“不,不是……”
“不是什么啊?”许老爷子语气严厉,“那个小丫头虽然牙尖嘴利,但有些话却说的很在理,青山之所以这样,就是被你纵容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呢,宏成,事情成这样,那是我们的错吗?要怪只能怪他心狠,不心狠就不会想着对自己兄弟下手,不对兄弟下手,就不会惹到庄先生,在他第一次犯错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他早晚会踢到铁板,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爸,我知道我管教不严,但是爸,我求您了,您再想想办法,青山她自小没了娘,我也是自小没了娘,知道没娘孩子心里的苦,多少就纵容了些……”
许老爷子盯着儿子的目光逐渐变了,五年前出事的时候,他也是这番话,哭的鼻子哗啦的,再加上又没有证据,况且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孙子会杀人。
这次又对兄弟动手,难免不让人多想当年的事,还有今天那个丫头质问的话,虽然态度无礼,但字字珠玑,让他毫无反驳之力。ωωω.χΙυΜЬ.Cǒm
“爸,你怎么了?”许宏成发觉父亲神情不对。
许家老爷子叹了声气,“或许对你我也太纵容了,才至于成今天这样。”
老爷子说完直接上车走了。
人走后,许宏成收起了二十四孝的笑脸,眼神阴霾地瞅了眼酒店大门,然后上了另外一辆车。
车子在城里绕了几圈,然后朝城郊驶去,驶向一住宅区。
到了一家书店,报了暗号,然后被店员领去了后院。
一人正坐在树下撸猫,看到许宏成进来,手指一伸,桌上的小泥炉便着了起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许宏成还是很震撼,看那人的眼神透着敬仰,见那人要去泡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恭敬地接了过来,“我来,我来。”
那人摸了下怀里的小白猫,“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没人跟着吧?”
“没有,绕了好几圈才过来的。”许宏成讨好地说。
“现在不比从前了,被他们盯上,还是务必小心,那些人的鼻子都很灵,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他们察觉。”
许宏成洗杯子的期间,偷偷瞄了那人一眼,试探道;“他们就那么可怕?”
“倒不是怕了他们,只是很麻烦。”
“那是,那是。”许宏成赔着笑。
“你还没说今天怎么过来了?”那人的语气有些严厉,“不是告诉你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再见面吗?”
“若不是有急事,我也不会来这儿,这不是迫不得已吗?您请喝茶。”许宏成恭敬递过一杯茶。
“又是你那宝贝儿子?”
许宏成讪笑了下。
“不是我说你老许,你早晚会毁在你这宝贝儿子手里,你自己说说,你为他擦了多少屁股了?光求我帮忙都多少次了?”
许宏成叹气,“那我总不能不管吧,你僧面不看看佛面,这些年我对组织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那人恨铁不成钢,“你为组织做的贡献,都快被你那个败家儿子败光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了?”
“当然想了。”许宏成立马说,成为他们的一员,不但拥有不凡的能力,还能增加寿命,傻子才不愿意。
认识这人的时候,两人都还年轻,可现在自己头发都变白了,更不说满脸褶子了,可眼前这人呢,还是当初见到的那样,怎能不让人羡慕?永葆青春,世上还有比这更大的诱惑吗?
“但是那是我儿子,我唯一的亲人,总不能不管他。”
那人讽刺道,“许家老爷子不是你亲人?”
“他又不止我一个孩子,我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很多时候估计觉得有还不如没有呢。”许宏成笑着说。
那人看了他一眼,还是说;“最近一段时间不能再出手了。”
许宏成又烧上一壶水,“我知道,若光为我儿子的话,我肯定不来这一趟,那小子进去也就是关上一段时间,很快就出来了,可要是发生了变故呢……”
那人的眼神锐利起来,“你想说什么?”
旁边烧水壶滋滋的响,许宏成的心也跟着猛跳,可他还是脸上堆满笑容,壮着胆子。
“我觉得我家老爷子似乎对当年的事有所怀疑了,还有我那儿子,也不是能吃苦的,若万一在里面招了什么,牵连我也就罢了,就怕把你们也给牵连进来。”
那人脸色一变再变,“事情都过去五年了,怎么可能还会被挖出来?都是你那儿子干的好事。”一拳砸到桌子上,桌子上的东西也跟着颠了几颠。
许宏成吓了一跳,可依旧陪着笑脸,心里默念,这些人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他们还需要自己的财力支持,只要自己手里有钱,他们就不会抛弃他。
“那你想怎么样?”
许宏成笑着拨了拨泥炉里的炭火,“跟当年有关的人全除掉,这样的话就没人再翻当年的事了,尤其那个周长安,可是追到了那里,真不确定他看到了什么。”
那人冷笑了声,“你说的是你小妹一家吧?看来你对她是真的不喜欢。”
许宏成笑着,“这不是迫不得已吗?还有这些年,老爷子虽然没见过她,可心里一点都没放下她,立下的遗嘱里,有她三分之一。”
那人提醒他,“她也是许家的孩子。”
“是许家孩子没错,可她为家里做什么贡献了?还有老二那个窝囊废,只会游手好闲,这些年家业的打理还不全靠我?没有我他们能这么享福?累死累活,末了却全成他们的了,你说搁谁谁甘心?”
那人冷笑了声,也没再说什么,谁对谁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需要的不过是这人手里的钱罢了,他早把这人口袋里的钱,看成是自己的了,那个女人分走了三分之一的钱,也就等于分走了他的钱,这事是有些不能坐视不管。
见那人有所松动,许宏成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心说,既然要出来翻旧账,那就等着去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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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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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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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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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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