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照海侠用手机发给她的地址,找到308室。
站在308室的房门外,她犹豫了一点,想要确定是不是这个房间。
她轻轻的敲了两下房门。
房门忽然打开,一只手把张小帆拉了起去,她还没来的及惊叫,人就进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外边传过来的灯光,使房间里暗淡幽静。
张小帆没有惊叫出来,因为,她已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是海侠。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暴风雨终于停止了。
在一个小时以后,海侠和张小帆静静的躺在床。
轻柔的灯光,撒满床头,温馨、柔和、美丽。
两人在喃喃说着情话。
张小帆说:“你今天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家?没有让我妈妈发现吧?”
海侠笑道:“我是在你走后不久,就悄悄离开了。我走时,你妈妈还睡的正香哪。如果被她发现了,我还能来见你么!早就让警察关在警察局里了。”
听到“警察”两个字,张小帆的眉头一皱,脸色很难看。不过,她随即笑了起来:“如果被她发现,她才不会把你送到警察局去哪,她一定会先和你睡觉。”
海侠暗暗吃惊:真让小帆猜对了。
他当然不会承认:“她是你的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张小帆沉默了一下,说:“我妈妈早死了她不是我妈妈,她也不配做我的妈妈,她只是我的继母。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只不过我没有说出来过,免的爸爸伤心。再说了,她心地还不坏,对我也算不错。”
海侠不好再问下去了,他话锋一转,说:“今天也真够危险的,我刚出你家的院门,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在你家门口,从车里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是个警官。我晚出来一会,就要和他碰个正着了。”
他说到这儿,忽然感到张小帆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紧紧的搂住了他,仿佛她很冷。
海侠感到有点奇怪,他问:“这个警官是你爸爸的朋友么?你认识他么?”
张小帆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搂的越来越紧。
两个人都是赤的,所以海侠可以感到张小帆的身子发凉,全身都抖动个不停。
海侠隐隐约约的猜到什么,他不忍心问下去了。
他伸出手来,紧紧拥护住张小帆,仿佛这样可以保护她。
张小帆颤抖了很久,没有说话,忽然低低的哭泣起来。
海侠温柔的吻着她的眼泪,双手搂抱着张小帆的力量更大了。
他没有问为什么。
如果他问下去,张小帆会难堪的,因为他已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小帆自己说出来了。
“他不是人,他是个畜生,连畜生都不如!”在颤抖着哭泣了很久以后,张小帆这样说。
“他是这个区局的副局长,权势很大。我爸爸的公司在这个区,所以不敢得罪他。阿芳原来是在美容店里做‘小姐’的,和他是老相好。他把阿芳介绍给我爸爸,我爸爸不敢不给他面子。阿芳和我爸爸结婚后,他俩个还在来往,只不过是偷偷摸摸的,没有让我爸爸发现。我发现了两次,没有对爸爸说,一是因为他的权势太大,我爸爸得罪不起他,二是因为,阿芳对我还算不错,她除了这件事情上,对我爸爸也不错。她不敢得罪他。后来……后来……”
张小帆说到这儿,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海侠把张小帆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
他的手安定、温馨、干燥、有力,给了张小帆很大的安静作用。
“后来,他又把手伸向我这里。那天星期天,他知道我爸爸和阿芳都不在家,偷偷溜进我家,把我---他还威胁我说,如果把这事告诉我爸爸,不但我没有好日子过,我爸爸也会倒霉。我想了很久,没敢声张。这个人面兽心的人,经常把我叫出去,折磨我……”
海侠现在才知道。
“这个人,让我对男人憎恶,让我瞧不起男人,更让我感到恐惧。只到遇到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天生就有让女人喜欢的魔力。只是,我很明白,我们不会在一起太久的,你很快就会离我远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你还会遇到很多很多喜欢你的女人。”
张小帆抬起头来,看着海侠的眼睛,她的眼睛中,有泪水,有柔情,有无奈,有不舍,有哀怨,有凄楚,这许许多多的感情,交融在一起,使她看来,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丽和凄凉。wWW.ΧìǔΜЬ.CǒΜ
“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那怕只是一天,一个小时,一秒钟,然后,你走你的路,过你的生活,我走我的路,过我的生活。”
海侠用力抱住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住她。
他知道她说的对,他不会为她停下脚步,甚至不能给她什么,他能做的,只是给她目前的安慰。
“我知道那个畜生还再会来欺侮我,不过,我也想通了,女人,总要通过这一关的,给谁都一样。和那个畜生在一起的时侯,我慢慢变的没有了那种羞耻感,那人虽然老了,但是体力还很好,有时,我甚至还能得到一种满足,他来找我时,我很讨厌他,他不来找我时,我有时又会盼望他来。”
张小帆说到这儿,清澈的眼神望着海侠:“我这样说,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海侠摇了摇头,吻了张小帆一下。
他真的不会瞧不起她,因为他知道,有时侯人性就是这样,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不管你信不信,理不理解。
——就比如被劫持的女人,会爱上劫持她的男人。被强迫切者会嫁给强迫切她的强迫犯。
张小帆轻轻的说:“从你的眼睛中,我看的出来,你是真的没有瞧不起我。我相信你!你是个好男人!更是个好情人!不过,你不会是一个好丈夫。跟你做情人是快乐的,跟你做夫妻,一定是痛苦的!”
海侠终于问了最重要的问题:“那个男人是谁?”
张小帆的目光平静的近于悲哀:“他就是陈绣的父亲——陈秉公。”
这一夜,海侠和张小帆没有节制、没有时间、没有任何观念。
他们用知道的任何姿势,他们用以前试过的没有试过的姿势,没有常规,任意发挥。
他们合拍的让张小帆绝望。
——深深的绝望!
——天亮后,人各一方,相逢无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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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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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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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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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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