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累极了,要不然怎么会上了自己的床呢,又怎么会与自己同床共枕呢?
羽觞有些心疼地望了望他,有些不明白,他怎么总是那么忙呢?忙得连觉都没的睡,看看都把人折腾成了什么样了。
所以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趁他此刻睡得沉,还是早点开溜的好,万一等他醒了,发现同自己躺在一处,一定会觉得她很坏,心机太深,然后,然后就不理她了。或者说,万一过会她也睡着了,突然闯进来一个人,看到他们这样,一定会一传十十传百,传得整个天宫都知晓他们同床共枕了一整个晚上的,那多不好啊!所以说,得快点跑才好。
羽觞悉悉索索地开始行动,轻手轻脚地慢慢地从他的手里爬起来,屏着呼吸,极其小心。嗯,很好,他没醒。
幸好这床足够大,待她坐起来时,离墙角还有些距离,不至于那么局促。羽觞拥着云被在墙角坐了一会,想着出去之后,自己要住哪里。这云寒宫里,就这一处是自己的寝殿,已然找不到第二个窝了。去同纤缇挤挤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她都不知道纤缇住哪里。。。
想到小白菜应该也在云寒宫里住下了,可是似乎更不知道她的住处。想了半响,羽觞悲哀的发现,似乎只能摸黑爬回自己的百花宫了,可是虽是秋天,这秋深露重的,还是有些小冷的。羽觞靠着墙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算了,还是忍忍吧!
羽觞弓起身子,手脚僵硬地想从他身上爬出去,刚爬到一半的时候,有个沙哑的嗓音响起来,“你醒了?”,带着还没睡醒的重重的鼻音,迷蒙着双眼看着她,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模样。可是羽觞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呀!怎么还是把一尊大佛给吵醒了呢。不过这沙哑异常的声音倒是把羽觞吓得不轻,吓得羽觞连忙滚回墙角,拿云被将自己裹结实了。
生怕他对自己做什么。。。
“怎么了?”
慕云寒微微蹙眉望着滚回墙角的羽觞,一脸的惊慌,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之事。
“没,没。。。”羽觞摇了摇头,慢半拍地向着墙角方向又后退了一点,脸上还是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个,你继续,继续。想来,你是乏极了,才会沾床就睡着了吧!那你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我回我的百花宫里睡就行了。”
羽觞这一番话说得何其得体,一来顾全了慕云寒这天界二殿下的身份,即便是在自己的宫里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吧!好歹得收敛一些的。二来呢,是为的避嫌,毕竟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即便两人的关系已经昭然若揭了,那还是要一步一步来,不得逾越雷池的不是。所以说,羽觞觉得自己的话说地没有不对,怎么看着慕云寒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对劲。
烛火明灭里,慕云寒的脸色变了几变,她这么害怕,是在怕自己对她干什么么?她就那么不愿意与自己一起吗?
最终归于平静,甚至于有些忧伤,连嗓音都有些不确定,“你,如此不情愿同我一道,是嫌弃我,还是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
额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羽觞有些晕头转向了,这话从何说起,自己这样明明就是为了保全他的名声,害怕坏了他战神的名号,好不好?这么在他看来,自己做得过分了?伤到他的自尊了?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嫌弃他?
难道他的脑子跟自己长得不太一样,连思维方式都是反着的,他难道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在帮他,不是在害他么?他怎么看出自己嫌弃他了呢?
是不是表示地过于明显了,动作太大了?
哦,那是自己考虑不周了。不过,没想到,他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介意那么多,会以为自己不要他了,嫌弃他,而伤怀。这让羽觞心底有一泓暖流流过。心情愉悦了不少,也不想与他计较什么了,竟然还有些心疼起来,开始安慰他了。
“诚然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
慕云寒没等羽觞说完,兀自接下话头,问得认真,“我这样陪着你不好吗?”
“诶?”
羽觞的脑袋还没来得及跟上这么复杂的逻辑,不是刚刚还在说她嫌弃他的事情么,怎么话题转得这么快,把羽觞绕得有些晕了。
他这样陪着她,当然好啊,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现在只是还是不敢相信罢了。即便是真的,可是难免会招人闲话的,她可不想,因为她,给他造成什么坏的影响,因为她最不愿意做的是,他的累赘。她想好好保护他的。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好是好的,可是。。。”
羽觞瞧了瞧那张阴沉沉的脸似乎又恢复了些许光彩,听到那个但是的时候,又有些暗淡下去,这慕云寒怎么成了变色龙了,一会儿变黑,一会儿变白,一会儿又变红的,看得她心惊胆战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怕会生出宝宝来。。。”
“。。。。”
谁跟你说睡在一处就能生出个宝宝来,那这世间还要圆房这一桩事干嘛,不是闲得蛋疼么。如果睡在一起就能生个宝宝出来,那他慕云寒现在应该是儿孙满堂了吧!也不用那么费劲地做那么多事了。。。
其实羽觞是光顾着看慕云寒变幻莫测的脸色了,都不知道自己胡说八道,直接说出了个什么话来,当回味过来的时候,羞得她满地找地洞,她真想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得了,再也不要出来,太丢人了。
慕云寒的眼里瞬间绽放光彩,淡淡然笑开来,是极美的图景,看着羽觞的眼神,有些灼热,还是直勾勾的,却不说话。羽觞被他瞧得如坐针毡,备受煎熬,想死的心都有了。
慕云寒再次开口时,完全避过了重点,把羽觞的话扭曲地面目全非,他说的是,“你是想,与我生个娃?”
“咚”
一声巨响,羽觞的后脑勺直直撞上了墙,疼得羽觞泪眼朦胧。羽觞就这么泪眼婆娑地瞧着他,委屈得一塌糊涂。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一点都不想生娃,生娃很疼的。。。
慕云寒心疼得替她揉着后脑勺,轻快的语调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甚好,“还这么激动,是迫不及待了?”
什么时候慕云寒也变得这么无赖了,一点都不讲道理,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近来变得越发的奇怪了呢?
羽觞不知道,她这么泪眼婆娑的模样甚是销魂,更添了几分风情,看在慕云寒的心里是痒痒的,真想一下子就吃了她。可是羽觞还在纠结自己的问题,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在迫近。
转念一想,不对呀!刚才不是想着要走的么,怎么被他这么一闹,什么都忘记了呢。还是赶紧的跑吧,再在这里呆下去,她会被折磨至死的,她可不想在这里备受煎熬,比凌迟还要痛苦的煎熬,她宁愿出去吹吹冷风,也比这样强。Χiυmъ.cοΜ
“那个,这床还是留给你吧!你也累了,好好歇着吧!我就先回去了,不用送了。”
羽觞迅速的说完告辞的话,就要爬出去走人。慕云寒看着她羞红的脸上还未褪去的不正常的红,竟然好心地没有阻拦,却觉得好笑。这转移话题的功夫怎么也没见着有多见长啊,怎么还是这么笨呢?慕云寒心情极好地勾了勾嘴角,看着手忙脚乱,想要离开的羽觞,慌乱地不知所措。
可是越急越乱,羽觞怎么找也找不着自己的鞋了呢。
因为被某些人一个术法不知道变去哪里了。。。。
可怜的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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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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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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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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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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