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嘉还在我怀中酣睡,而我不知道为何,被鸟的叫声吵得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踏实。虽然感觉自己是在睡觉,可偏偏讲得出一夜之间外面发生了什么。隔壁谁几点钟起来换班了,谁几点睡下了,谁和谁交接的时候说了什么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早晨醒的时候头有点昏沉沉的,胸口也觉得沉沉的——露嘉的脑袋搁在这里。
如果要问我这一夜的感觉的话,我的首要感觉就是两张兽皮确实比一张兽皮暖和,或者说,两个人挤一挤确实比一个人要暖和。
外面有人轻轻弹着帐篷,低声说:“余晖,露嘉,起来了没?团长说外面好像有动静,他先去看一下,让我们准备好行装马上出发。”
我还在想着怎么把露嘉叫醒,没想到她马上醒了过来,头还没从我胸口抬起来,就用小白手拍了拍我的脸,风铃般悦耳的声音轻轻地传来:“余大哥?醒了没?”
我咳嗽了一声,算是回答。没想到我的咳嗽声好像惊到了姑娘,她一下子按着我的胸口就坐了起来,然后顺手在自己的嘴角抹了一把,脸一下子红了。
“哈哈,流口水了?”虽然一夜实际上除了抱抱之外什么都没做,我还是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变得成熟了一样,从胸腔里面发出的声音都显得浑厚了很多。
露嘉大窘,从鼻腔里不依地“嗯~”了一声,背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服。撒娇一般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浑身酥了半边,优美的背影我让我一下子忘记了起床。急急忙忙之中忘记了昨天还受过伤这回事,背上和肋部受伤的地方剧痛传来,我胳膊一软直接扑倒在地上。
“活该!”露嘉回过头,送给我两个字,嘎嘣脆,然后就嘻嘻地笑了起来:“叫你逞能。”
等我们收拾停当钻出帐篷的时候,团长不在,其他几个人已经在检查行装了。不知道是谁在守夜的那段时间里面在火堆里的木炭下面埋了几块用泥土和草叶包来的鹿肉,这会儿已经全熟了,传来淡淡的香气。邒涛也不再嬉皮笑脸,过来检查了一下我打的包裹,又帮我在受伤的地方加了两道绷带。铁铮紧跟着把用树枝串起来的两块鹿肉递给了我和露嘉,还带来了一壶在火堆边温热了的水,让我们赶快吃喝,等团长回来就走。琇書蛧
沐知秋和程闼居然牵过来几匹鞍鞯齐备的马匹,马的屁股上都糊着几把新鲜的草药,看起来应该是昨天晚上被蛇毒弄倒的马儿都醒过来了,然后就被大师兄和程闼两位驯马高手找到了受伤最轻的几匹,很快驯服并带了过来,准备充当代步的工具。
“你……们……”程闼看着我和露嘉,犹犹豫豫地开口。
还没等他说出口,大师兄就赶紧接了过来:“露嘉啊,你会骑马吗?”然后向程闼使了个颜色。程黑子马上牵着他手里的三匹马向其他人走过去了。
露嘉骄傲地挺起胸膛:“生在西北,男女老幼哪有不会骑马的……”话没说完,她忽然意识到大师兄实际上是在问她,昨夜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她还“能不能”骑马,而不是字面上的“会不会”骑马。带着有些害羞还有些哀怨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她就找了一匹银灰色的高头大马,牵到一边,和马儿培养感情去了。大师兄则是用有些遗憾地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随便塞给我一匹黑马,还在我耳边轻轻地来了这么一句:“小子,该成人啦!”
两块肉下肚之后,山谷出口处的那片密林里面忽然传来了响彻云霄的清啸声。“团长在叫我们!上马,冲过去!”
兄弟五人加上露嘉,六个人七匹马箭一般地冲向树林。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牵着两匹马的沐知秋,随后是露嘉和铁铮,我和两位傻大个骑术不佳,落在了最后。幸好,亚寒带的针叶林不算太过密集,这几匹马看起来近期是在山林里面穿行惯了的,进入树林之后大家的速度居然都没有减慢。
往前没跑几步,我只觉得眼前一花,最前面的马背上多了个人,赫然正是一早晨没见过的团长。他伏在马背上,试图将一把开山刀插回背上的刀鞘里。一块白色的布从我的身边飘过,我用余光看到布的上面有新鲜的血迹。
“团长刚才砍过人了!”我在心里这么想着。这时候,露嘉已经从第二梯队落到了后面,陪在了我的旁边。
“连弩准备!变阵,护住露嘉!”团长大声下令。大家瞬间变了阵型。团长一马当先,沐知秋紧随其后,然后剩下的四个人把露嘉护在中间,大家一起快速从树木较为稀疏的地方冲过。
“目标,前方山口,过山口之后减速,跳马,弃马步行!”团长的命令从前方的兄弟口里传过来。我的马术是比较差的,没有办法像其他几个人那样仅用双腿和一只手控制马缰。不过幸好我的连弩已经被打坏了,因此我只管伏在马背上拼命地往前冲。身后远处,树林深处的某处,隐隐约约地有马蹄声传来。
我们快速地通过山口,道路在这里稍稍宽敞了一些,并在这里改变了方向。我们顺着道路转了个弯,连绵的山体挡住了追踪者的视线,于是大家赶紧下马,然后将挥鞭将马儿赶开。随后一行人带上装备,一头扎进了较为茂密的丛林中。
大家排成并排的两行朝前疾行,沐知秋和团长仍然跑在最前方。或许是前几天冲破极限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来时身上背着的装备很多都已经消耗掉了,我现在跑起来觉得异常的轻松。闷头跑出三分钟,我们离刚才下马的地方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了,回头望去,已经有些看不清那块地方了。这个时候团长下令,大家就地停下,找地方隐蔽。
露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一直没有掉队,可也几乎已经到达了极限。姑娘的鬓角已经全湿了,洁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邒涛看了我一眼,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露嘉的背包。我立刻懂了,走了过去想要把露嘉的包拿过来背到自己身上,没想到被她拒绝了。“我能行!”
这会儿旁边的沐知秋已经脱下了野战服,露出了里面穿的伪装服。她收拾停当,戴上头套,又重新变成了一只大猴子,三下两下爬上了旁边的一棵针叶松,茂密的枝桠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很快我们就看不到他了。
“我看到了一个人,穿着和那群马贼一样的衣服,还带着一条猎犬。”团长把刀拔出来,又细细地擦拭一遍。“他带了一把手枪,可是右手被我用飞刀废了,一直没能拔出来。狗扑上来的时候被我剁了,人骑马跑掉了。”
“为啥不直接把这个人杀了,弄得我们要急急忙忙的逃命?”露嘉悄悄地问我。
“团长是要留着他回去报信,把大部队引出来。知道大部队的前进方向,我们才好钻空子离开。”我擦着自己的汗,悄声回答。
大队人马从我们刚才下马的山口呼啸而过,追着被我们赶开的那些马匹远去了。又过了一会儿,沐知秋从树上滑了下来,向团长点了点头。团长会意,号令我们马上出发。露嘉负责指明大致的方向,沐知秋负责找路,团长负责开路,其他的人随后紧跟在后面。
我们走的时候避开了现成的道路,连山间人为踩出的小路都尽量不去踏足。白天的时候大家在树荫下赶路,晚上就在找个干净的山洞,把里面的“原住民”干掉,然后我们躲进去生火过夜,顺便把原住民吃掉。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我们在靠近山脊的树丛里远远地看到了炼鹰城的影子。
“终于快到了!”露嘉直起了腰,喘着粗气,一脸的兴奋。
“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呢。”程闼从我们旁边经过,笑笑说:“望山跑死马,反过来这句话也是成立的。”
兴奋的小脸蛋一下子垮了下来。
“那是什么地方?”团长停了下来,指着近处山下的一处所在,问露嘉:“以前那个地方有人设岗吗?”
“哪里?”露嘉接过团长手中的望远镜,看了一下:“那是从这里去炼鹰城的一条大路,鹰愁涧。以前那里就有一个城防军的哨所,有一个班驻守。但是后来城里的防卫力量大幅下降,那个班的老兵已经撤回去了。没听说过那里有警察驻守啊,还设了路障?”露嘉把望远镜交还给团长:“我们出来的时候就是从这里经过的,那个时候这里根本没有人把守。”
“这么说,他们是警察部队,而且是在你们离开之后才出现在这里的?”沐知秋挠了挠头发:“他们在这里干啥呢?在盘查谁呢?这老半天了,一个从这儿过的老百姓都没有。”
话音未落,押后的程闼和邒涛二人赶来了,带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后面有人来了,就是一直追着我们的那帮人。不过看架势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沿着大路不闪不必的行军,不像是在追逃的样子。”
“我估计他们是冲着前面那个哨卡去的。”铁铮沉默了半天,这时候插上来一句。
“他们要袭击警察部队!”露嘉一下子急了:“我们快去帮忙!或者示警一下!”说着,她就去拿邒涛背着的那几支缴获下来的枪械,想要鸣枪示警。看起来虽然她的爷爷对警察们有所怀疑,可是在心里露嘉还是把警察部队当成自己人的。
这次不用别人示意了,我急忙伸手把她按住。迎着她不解的目光,我解释道:“我们和哨卡之间的距离太远了,这里的枪声哨卡那里根本听不清楚。相反,从山下经过的那群马贼倒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这样对我们很不利。”
露嘉想要争辩,可是估计想到了彼此装备的巨大差距,只得叹了口气,手臂垂了下来。估计是又想到了自己的战友阵亡的场景,她显得非常的沮丧。我们几个你看着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
马队从山下的路上不急不忙地奔驰而过,大约有二十个人,还有十余批空马。这些人的着装和先前的那些马贼一样。
“如果我现在手里有一把狙击步枪,我能让从下面通过的人在逃出射程之前丢下至少五具尸体。”沐知秋叹了口气,恨恨地说,然后又用期待的目光看了看露嘉。
“其实,这些马贼倒不一定是去找那些警察部队的麻烦的。”团长摆了摆手,“你见过要去奔袭哨卡却还骑得不急不慢的马贼么?再说了,这几个人,奔袭哨卡干什么?想要攻打炼鹰城么?”
其实我也有些觉得不太对劲了。这帮人的姿态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要去攻城拔寨的,反而像是去接头的。
大家找了块隐蔽的地方,就地休息。从这里看出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下的情形,但是从山下看上来的话,哪怕是有心人看过来,也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森林。
马队很早就在哨卡的视线以内了,但是不出团长所料,哨卡里的人并没有摆出遇敌的姿态,也没有发出警告,好像在已经等待了很久的样子。
到了哨卡近前十米左右的地方,马队的人纷纷下马。领头的三个人松松爽爽地进了哨所,其余的喽啰们凑上前去,站岗的五六名警察混在一起,彼此很熟稔的样子,谈笑着,彼此交换着烟卷。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三名头目走出了哨所,身后还跟了六个穿同样制服的新手下。在外面聚在一起谈笑的警察和马贼们都围了上来。“新手马贼”们和警察们一一握手离开,然后在新伙伴的簇拥之下爬上了马帮带来的空马,从来路疾驰而回。露嘉拿来望远镜,仔细地辨认着。
“咦,那个人我认识!他是警察部队的熊超,是马少校的贴身副官!”在山顶上完完整整地看到这一切的露嘉瞪大了双眼,浑身颤抖着,似乎还很难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个交易,看起来不好做啊,搞不好要赔本。”邒涛抱着胳膊,若有所思地说。
“好了!我的小伙子们和姑娘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余先生一口气讲了将近一个小时。现在距离关店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你们要快点回家了,不然街上的巡逻队会让你们去喝茶的。”
“那么那么,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那些警察和马贼搞在一起之后,有什么阴谋啊?”
“那个一直缠着你的露嘉呢?后来怎么样了?你们结婚了吗?”
余先生放下最后一个空酒杯,大笑着看着大家:“后面的故事么,明天我再讲给大家听,可以吗?”
大家欢呼一声,扔下酒杯,挤出门去,一哄而散了。反正今天余先生请客,大家都吃得很饱,喝的很足,故事也很够劲儿。虽然是个长篇,大家都迫切地想知道后面的消息。可是对于大家来说,今天已经非常满足了。
余先生目送大家离开,起身准备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去。可是眼角忽然扫到两个俏生生的身影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的后面。“咦,你们干嘛不回家?”余先生笑着问。
墨黛和莉亚上前两步,每人抓住余先生的一只胳膊抱在怀里:“余先生!我们今天要和你一起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要我送你们回去吗?”余先生脸上一副吃惊的样子。
“才不是!”“我们要和你一起回你的房间去!”两位女汉子脸上动人的红晕。
“不行不行!你们两个还没出阁的女孩子,晚上睡在我一个老头子的房间里面,还嫁得出去吗?”余先生一脸正气。
“余先生!你以为我们和那些傻瓜们一样容易被骗吗?你压根就不是一个老头子!哪有老头子动作那么灵敏的?”莉亚一撇嘴。
“就是!那天我们早就看出来了!绝对是你救的我们!”墨黛赶忙帮腔。
“还有啊,余先生,你说你住在楼上,可是我们上次上来的时候,在上面压根没有看到你所住的那个房间!而下面的登记簿上,明明就有你的名字!”
方才还稳坐钓鱼台的余先生一下子愣住了:“我明明让他们把我的名字给……”说到这里,他看着两个小姑娘狡黠的笑脸,忽然明白自己被耍了。
“哈哈,现在我们两个知道你的住处肯定是有问题的啦!余先生,你肯定还有别的秘密吧?如果我大喊一声叫来巡逻队的话,你就麻烦了哦!”墨黛笑眯眯地说。
“不要不要!不要威胁余先生!”莉亚把墨黛的话当真了,赶紧张开双手拦在墨黛和余先生中间,像小鸡护老鹰一般地:“我相信余先生不是坏人!姐姐如果你要把余先生抓走的话,就连我一起抓走吧……”气的墨黛直翻白眼。
“好吧好吧,唉,看在我一起长大的妹妹的份上,我就放弃威胁你了!”墨黛叹了口气,恢复了一些女汉子的样子:“我就把话挑明了吧,现在我们知道了你的秘密,要么你就杀了我们,要么你就娶了我们!不管你是隐士豪侠还是江洋大盗,我们是不会告发你的。”
余先生微微一笑,想说什么,被墨黛缠着绷带的手一挥,给打断了。
“我知道,就算你没有看起来那么老,比我们还是会大一些的。对于你来说,感情也好,爱情也好,已经变成了理性的,可以用大脑控制的一种行为了。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们对你的追求是一时冲动,是小孩子般的举动。”墨黛擦了一把鼻子:“可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第一次的恋爱,没有理由,我也不希望它有任何理由。我不希望自己在斟酌了各种得失之后,嫁给一个精心挑选出来的人。那不是爱情,那是交易,而且是最低价的肉体交易。”
墨黛拉过莉亚,两个女孩子抬起头来用清澈的目光看着余先生:“我们希望把自己交给一个我们自己看上的人,无怨无悔。如果你是个大侠,我们就陪你拯救世界;如果你是个恶棍,我们就和你一起杀人放火。”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呢?”余先生好像记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情,觉得心里受到了些许的触动。
“那我们就一起,普普通通一辈子。”
两个女孩子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余先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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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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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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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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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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