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铸剑师在哪呢?”饮墨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着,这里虽然守卫很多,但剩下的大都是看着火炉的侍从,看不到什么铸剑师模样的人。
叶知秋于是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道:“他叫孔晓武,就是你要找的那个铸剑师。”
剑泉饮墨纷纷望去,这个浑身漆黑,衣衫褴褛的少年男子,就是那个邪灵之剑的铸剑师?叶知秋看着两人惊异的眼神,摇了摇头笑道:“或许他和你们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但这孩子就是这样子,他从来不让其他人照顾自己锅炉里的那把剑,一直亲自操劳……你们和他聊吧,希望能开导开导他,我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叶知秋便带着女儿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剑泉二人。
“墨儿……他就是那个铸剑师?怎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剑泉满腹疑云道。铸剑师毕竟是个十分讲究的职业,没有个三十几年的铸剑功力是难以成为一名优秀的铸剑师的,所以像这个孔晓武一样这么年轻就当了铸剑师的,极为罕见。
“我也不怎么清楚,让我去问问。”说着饮墨就悄悄摸近这孔晓武的身边,然后在他背后轻声说道,“你好呀。”
这言语虽轻,却着实吓了那个灰头垢面的小伙子一跳。他猛地一回头,迎面碰上饮墨这么一个大眼睛美女,顿时惊吓之余又感到惊喜羞涩。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孔晓武放下手中的活儿问道。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叫林饮墨。”饮墨爽快地笑吟吟地回答道,“这位是我师弟路剑泉。”剑泉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倒不是因为友爱地接触,而是这回头的孔晓武满鼻子黑烟确实有些搞笑。Χiυmъ.cοΜ
“那两位是……找我?”孔晓武看着两个人,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我们不能找你吗?”饮墨问道。
“这倒不是,只是我来我铸剑山庄十几年了,从来没有人专程来找过我。”
“嘻嘻……那我们这就是第一回了?其实我们就是特地来找你,而且是为了你这锻造之中的宝剑的……”饮墨指了指旁边发烫的锅炉道。
“这把剑?姑娘你虽然漂亮,但这把剑还没造好,所以身为铸剑师我不能给你们。”孔晓武一口否定道,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还没封灵对吧,我知道,所以能不能……”饮墨娇滴滴的声音很具杀伤力,那孔晓武被这不一样的声音瞬间酥化了。
“那……那……还是不行!”孔晓武摆了摆头镇了镇神又一次强硬说道,“这剑不可以封灵,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剑要的是控灵,不是封灵!”
“真是死脑筋……”饮墨无奈撑着头叹道,“不就是一把剑嘛,这么小气……”
“不过是一把剑?”那孔晓武似乎对这句话很在意,语气都变得犟了起来,“林小姐,这不仅仅是一把剑!你们知道吗?身为铸剑师,你要无时无刻不在锅炉旁边控制火温,既要保证这把剑不会凝固定型,也要保证这把剑不会融化,所以你要像看待自己的子女一般认真对待这把剑,要以同情人一般相同的感情去呵护它才行。而这十几年来,我一直这样对待它,从来没把它当作一个单纯的剑,它对我来说,简直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这些你们根本不懂,也不会懂的……”孔晓武盯着那锅炉,满是激动的神情,似乎有种别人看不出的寂寞之感。
剑泉听了感觉挺别扭的,不合时宜地说了句:“你这么年轻……哪来的子女,而且这么邋遢……估计也没情人……”声音很细小,孔晓武没听清,饮墨却听的很清楚。
“你刚才说什么?”孔晓武天真地问道。
“他……他说你对待剑很痴情,令人……心生敬佩……呵呵……心生敬佩……”饮墨拦住口无遮拦的剑泉赶紧替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这么说这位兄弟也是爱剑之人,我孔晓武生平最喜欢和爱剑之人打交道了,哈哈……”说完他不顾自己脏不拉稀的衣服就给剑泉来了一个熊抱。
剑泉被这天然呆的孔晓武萌了一脸,但也没什么办法。
饮墨在一旁偷笑,被剑泉发现后,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自然知道你是爱剑之人,我们也不是一般的只追求剑的凡夫俗子,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找你见面了你说对不对?”
“林小姐说得很有道理啊,能认识二位实在是我的荣幸……”孔晓武乐呵呵地笑着,像个大男孩一样天真。
“你说你的剑需要的是控灵而不是封灵?那样要怎么做才行?”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高人就教我铸剑之术,他告诉我铸造此剑的秘法就在于控灵之术,我钻研这么多年,始终没能如愿,所以我一直在等待那位高人再次出现,希望他能帮我完成这把剑的铸造。”
“可他要是一直不来呢?”饮墨试探着问道。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孔晓武的语气十分简单。而饮墨剑泉都知道,依这傻孩子的倔强个性,相信是会说到做到的。
饮墨寻思了一会,问道:“那你这些年可有打听到什么人具有控灵之术吗?”
孔晓武深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倒是问过不少江湖人,他们都说世上有三大家族具有这样的能力,分别是极为善于捉鬼降妖的杨家、精通符咒道令的郭家、以及擅长制作珠玉饰物的林家,可惜,这杨家一直四处游走,飘泊不定难以觅得其踪迹;这郭家人都品性甚怪,不喜欢与别人多交流,上次我登门拜访,也被族中长老断然拒绝;而说到这林家……好像在八年前被灭门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饮墨听完心下一惊……林家……难道……“不知道你所说的林家,可是在七合镇上的林家?”饮墨颤巍巍地问道。
“对啊!你认识吗?”
饮墨脑中突然一片轰鸣,八年前那失控的狂魔用无休止的杀戮让整个林家除了自己全都死光了,这一幕幕重现在饮墨的脑海之中,让其根本难以自持,几乎晕倒在地。
剑泉见饮墨突然如同被抽干了气力般,直挺挺地往下倒,赶忙冲上前去一把扶住,他心底自然也猜中了七八……这被灭门的林家,不就是饮墨一家吗?
“墨儿……墨儿你没事吧。”剑泉满脸焦急地问道。
“她怎么了?这么突然就……”孔晓武这天然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我没什么事,只是想起了过去那些事,有点头痛……没关系的。”饮墨安心地躺在剑泉怀里,声音十分微弱。
“还说没事,说话都没力气了……”剑泉忍不住关心道,看着饮墨发白的脸色,剑泉心中莫名地感到十分焦躁。
这个时候,孔晓武终于算是明白了:“我听说林家只剩了一个女孩子存活了下来,难不成就是林小姐你吗?”
饮墨用尽力气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控灵之术吗?”孔晓武急切地问道,但一出口就感觉现在问这个有些不合时宜,就立马补充道,“对不起,这个我想还是等林小姐康复之后再聊吧。”
饮墨在剑泉怀里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没关系的,其实我并不会任何控灵之术,但我有一个吊坠,有控灵之效……应该可以帮你。”
说着饮墨指了指剑泉的胸口,那耀眼的月牙印记,正在剑泉胸口熠熠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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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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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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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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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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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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