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咬着嘴唇看着夏侯赏乐用茶盖拨弄着热茶,主子,对不起了!
我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如果我不做的话,我以后就活不下去,对不起了主子,对不起了!
夏侯赏乐轻轻吹着杯中的热茶,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浅浅的笑,氤氩的热气遮掩住了她的神情,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笑。
过了好久,感觉都杯中的茶不热了,夏侯赏乐把被子送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就再刚要喝都嘴里的时候,雪舞突然一把打掉了夏侯赏乐手中的茶杯。
“这茶不能喝!”
“雪舞,你怎么了?”
夏侯赏乐拿着茶盖,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雪舞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明明下了决心要动手的,可是刚才看到了主子就要喝下去的时候,心就突然疼了起来。
她怎么会对主子下手了呢!以前可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她不要陷害主子,也不能陷害主子啊!
雪舞就在那一刻,突然想到了以前在沐朝的时候,十二岁那年的冬天,她感染了风寒,那年的天是那样的冷,太医都说了缺少了一味草药,很可能会没救的!
可是同样是十二岁的主子,硬是冒着风寒,找遍了城中所有的药铺和采药人的家,最后终于在一个采药人的嘴中得知城北的山上有那种草药,小小年纪的主子,不顾风雪,一个人跑到山上去采药,结果药是采回来了,她的病也好了,看是主子却染上了肺病,整整病了三年,去年在调养好。
就是这样一个冒着生病危险救她的主子,现在她却要出手去陷害她,雪舞猛然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主子,对不起,对不起!”
雪舞跪在了地上,趴在了夏侯赏乐的膝盖上哭了起来,呜呜的哭声在静谧的悠然荷院中格外地突兀,就连死红命白都从房间出来了。
夏侯赏乐一直都觉得雪舞最近不对劲,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发问,只是静静地拍着她的背,没有出言想问。
她觉得如果雪舞想说的话,一定会跟她说的,如果不想说,就算是她问了,雪舞也不会说!
联想到上次雪舞说过,不让她对她那么好,也许从那个时候,雪舞就已经发生了什么事,夏侯赏乐又不禁在心中责怪自己对她的疏忽,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她原来有这么的痛苦。
命白刚要开口,却被夏侯赏乐制止住了,她拍了拍背,柔声开口了。
“哭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哭出来就好了,别什么都憋字心里,你要知道我是你的主子,但也是你的家人,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遇到事情是要一起共同承担的,而不是你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独自痛苦!”
夏侯赏乐的话让雪舞哭得更加厉害,为什么主子要对她这么好啊,现在她的心很痛,她怎么能够对主子下毒手呢,真是昏了头,既然连死都不害怕了,为什么还要害怕被送回血营呢?
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保护好主子,哪怕是自己以后被送回了血营,她也不会后悔!
要是对主子下了毒手,以后就算是她活着,也会一辈子不开心,不安心的!
“主子,我……对不起你,那茶里……我下了毒!”
断断续续地雪舞说出了这样一句,夏侯赏乐虽然震惊但却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命白,一下跳了起来。
“雪舞,你怎么能够给主子下毒呢?要知道主子一向对你最好,你这样做能对得起主子吗?”
“别怪她,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这样做的,雪舞,你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夏侯赏乐瞪了命白一眼,让他不要再说了,命白哼了一声,转过了身子,却又狠狠瞪了雪舞一眼。
雪舞擦了擦眼泪,看着夏侯赏乐,还没开口,眼泪就又想往下掉。
“主子,对不起,我……我是血营的人,留在主子身边一直都是主人的安排,这次主人派了残情过来,说如果我再不对主子出手的话,就会把我重新送回血营,主子,我不想回血营,所以……才会,对不起,主子,对不起,现在我也想清楚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陷害主子,大不了一死,这样就不用回血营了!”
雪舞故作轻松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她真的害怕主子不原谅她,可是看到夏侯赏乐平静的笑容,她就知道自己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傻丫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告诉我,和我商量才对,为什么要闷在心里呢?”
夏侯赏乐嗔怪地看着她,雪舞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她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刚才都是她鬼迷心窍了,才会给主子的茶中下了毒。ωωω.χΙυΜЬ.Cǒm
“雪舞,你真的是血营的人?”
死红皱眉问了一句,血营,有多少年没有再江湖上出现过了,现在突然出来一个人说是血营的人,他还真是吃惊呢!
“是啊,血营的人手臂上都有一个骷髅头!”
雪舞说着,捋起了右手臂上的衣服,在小手臂的上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骷髅头标记。
“死红,血营是什么地方?”
死红看了雪舞一眼,皱眉字思索着如何说关于血营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抬头开口。
“血营,那是一个恐怖的存在,据说凡是进入血营的人,能活着出来的人不足一成,很多人进了血营之后,就会沦为训练杀手杀戮的对象,那里面培养出来的杀手都是绝顶杀手,十个人能活一个就算是不错的了!而血营的主人,一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更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只是每一年血营进行比赛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一次!”
死红说完看着雪舞,然后叹了口气又开口了。
“雪舞你知道你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吗?”
雪舞摇了摇头,是的,她在血营六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主人。
“我没有见过,只知道,十岁那年,有人来接我,说主人让我出去,然后就被交给了宫中内务府的总管,接着就到了主子身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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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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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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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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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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