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可以不为属下们着想,也可不为那死去的族人着想,但是少主不可不去为家主想想,他为了少主,为了今日的怀家做出了多少牺牲,而南洲皇呢?他如今坐拥一国之主之位,儿女双全,可还记得我族死去的百余人口?”怀御手一挥,男子再次重重的撞在门上,又重重的落下,
“原来是我们看错了人,是家主看错了人,是属下们跟错了人,少主原来是这般儿女情长的人,是可以弃血海深仇于不顾的不仁不义之人,如今少主可是要杀我?”每说一句话,男子都吐一大口鲜血,不一会儿,面前已经有了一大滩血迹,猛然握紧手,怀御隐在面具下的一双眼再无之前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杀意,手缓缓抬起,欲再次挥去,那男子见此,也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而此刻,门却被人大力推开,来人年纪不大,十九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清秀的脸上满是焦急,男子跑来扶起地上的黑衣男子,朝着怀御急急解释道:
“少主,黑子不是有意冲撞你,他只是怕殿下被世间的红尘蒙住了双眼,以至耽误复仇大业,族人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啊,少主,还请少主绕黑子一命……”怀御缓缓松开紧握的手,转身,背对两人,此时那黑衣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口中的鲜血从嘴边溢出,良久,怀御似有些疲惫般的挥了挥手,那男子看此,
“谢少主不杀之恩,属下告退。”连忙扶着那黑衣男子退了下去,似是过了很久很久,怀御才动了动,坐在塌前,从胸口掏出虎令,清澈的眸子闪过太多情绪,有难受,有愧疚,有不安,有挣扎,复杂多变,浮清,浮清,叶浮清你如今可明白,你将虎令交于我的后果,我与你之间隔着的可是灭族之仇,是血海深仇,若是我拿着虎令颠覆南洲,你要如何面对你的族人你的臣民和你的百姓,你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你可明白?还是你算定了,怀御他不会那样做,可是浮清,这便当我还你的吧,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怀御也从此不再是你的怀御阿七,世间也再无阿七,只有你的仇人怀家千手少主怀御,将虎令放至胸口处,怀御缓缓闭上眼睛,仿若在留恋什么即将要远去的东西一般,隔着面具下的双眼,隐隐在颤抖,恍惚间,又想起那年,初见,她捂住双眼,声音还有些奶气,坐在铜镜前,m.xiumb.com
“哥哥,可以不动清儿的眼睛吗?”他少年老成,那时怀揣着对叶浮清的满心仇恨,只能冷言道:
“嗯。”后来,一直随着她去到天启,看着她初到天启的慌张无助和不安,看着南洲皇室对她的冷漠无情和毫不关心,再看着她一步步从一个慌张的小女孩长成一个亭亭玉立拥有满腔吓人抱负的大姑娘,再看着她一步步计划,一步步谋利,一步步生死,一步步周旋,从满是才狼虎豹的天启皇宫,到后来的来去自如,从看着一个手下发展到一个个以一敌十的一支暗卫和情报据点,没有人懂得那些年的她是如何一步步浴血走出来的,一次又一次的差点丧生,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着挺过来,在那所有都想她死的漩涡里,真的没有人能够明白那个本该是与平常女子一般玩闹的年纪里如何走到今日的,真的,真的,没有人懂得,白炎,他也不懂,他也不能了解那种真正生不如死的滋味,那个小丫头啊,走到今日真的不容易,只是,浮清,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嘴中低低呢喃道:
“叶浮清,再见。”是的,再见,那些才刚刚萌芽的感情,就这样随着我们之间的过往一起再也不见。
帝京皇宫上书房内,“嘭”的一声,南洲皇拍桌而起,满脸怒容,
“混账,竟然敢把虎令交给怀家的人,她是不是想助着怀家一起颠覆南洲,混账,真是混账。”全公公心头一惊,连忙上前,急急说道:
“皇上,你再听听金御卫接下来的话,说不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郡主她不会那么糊涂的。”
“她不糊涂,难道朕糊涂,上次在天启助白炎铲除本国奸细,直捣楚王一党,这是明目张胆的插手他国之事,启云帝纵然未曾说什么,可这天下的悠悠众口,你堵的住吗?上次,朝中文臣已经联名上奏,她这好了,人未回国,朝中已经出现了弹劾她的奏折,她可知朕费了多大的力才压下去的,咳咳咳咳……”一口气说完那么多的话,南洲皇已经大声咳嗽了起来,全公公连忙上前,为南洲皇顺气,看了看底下依旧面无表情站立着的金御卫,心中哀叹,
“皇上,皇上,莫急莫急,急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郡主还年轻且是女子家,难免有时候会犯些糊涂不是?皇上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闻言,南洲皇依旧满脸怒气,挥了全公公的手,看着下首的着金色服饰的暗卫,冷声道:
“还有何事?一并说来。”那男子丝毫不受南洲皇的情绪影响,拱了拱手,恭敬道:
“东疆四皇子已经先行到了边疆,郡主到此一直在县官府邸,未有任何动作……”话落,南洲皇更加愤怒,转头看向全公公,大声道:
“瞧瞧瞧,瞧瞧,人家将领都已经先到了,她倒好,还在神游是不是?混账……”
“皇上,郡主和于先生在一起,指不定商量什么呢?你再听听,再听听……”话到最后,全公公都有些底气不足,那样的女子啊,从来都不是按正理出牌呀,那是被无双殿下带成这样不是么?“嘭”的一声,南洲皇又将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吓得全公公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哀求,
“皇上息怒啊,皇上息怒,你且看看郡主接下来的动作啊,以郡主的心性她不会这么糊涂的啊,皇上息怒。”
“她不会,她不会,便不会招亲宴上无故消失,东疆便不会率军前来,她不会,便不会将虎令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怀家,她不会,如今也做出来了,金御卫听令,命你们前去边疆给朕好好盯着郡主,若有任何违逆之事,杀无赦,朕允许你们先斩后奏,混账,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话落,金御卫抱手一礼,恭敬应道,
“是,属下告退。”全公公心中大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洲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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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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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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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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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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