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之后,他陡然想起,自己带着可可来这里开了房,立时撑身坐起,便惊骇的发现,整个房间里一片凌乱不堪:
书桌上的灯倒伏着,绿色的礼服呈撕裂状的倒在地上,还有破碎的绿色底衣的布片也散在屋中地毯上,而地毯上还有一些凌乱的血迹,以及他的衣裤。
愣了愣,他下意识的低了头,当即发现自己的身上有着干涸的血迹,而床单上也有星星点点。
他呆滞的眨眨眼,尝试出声:“可,可可?”
安静的房内,根本无人应答,不过他觉得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对的声音。
他从床上小心的爬下,准备去捞衣物来穿,可是伸手去捞的同时他的头往浴室那边扫了一眼,立时就把他给惊住了。
“可可!”他大喊一声,冲向了浴室,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光洁的身子倒在浴室的地板上,而她的周身除了大量的痕迹外,还有不少抓痕血印。
“可可!可可!”他摇晃着倒在地上的夏可可,出声叫唤着她,可是,她没有应答,他紧张的伸手去试探她的鼻息,呼吸是有的,可是人却偏偏毫无意识。
他立时不解的扫看她不着寸缕的身子,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竟有一道凝固了的血痕。
割腕自杀!
霎时,这四个字窜入了他的脑海,他紧张的赶紧放下她爬起来去抓电话:“喂,大堂吗,快帮我叫救护车,快!我,我这里,有人,有人自杀……”
……
“大哥,清早八晨的您又什么事啊,非要我过来。”谭林一脸怨念的挂着熊猫眼从车上下来,就冲着冷子钦抱怨:“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值夜班,刚睡下你就这么电话一个劲儿的闹我,你很不道德……喂,你怎么了?怎么看着比我还憔悴,你也夜班?”
冷子钦身子靠着黄角树,一脸胡茬的看着他,此刻还真是看起来异常的憔悴与忧郁。
“问你个事。”他双手插在兜里,不断的反转着一个小小的千纸鹤:“有没什么办法,可以知道,别人怀着的是谁的孩子?”
“有啊,孕期dna检测啊!”谭林不解的答应着凑到他跟前:“不过那还需要比对者,我说,你问这个干嘛?”
冷子钦闻言眼里闪过一抹亮色,立时伸手抓了他的肩膀:“怎么检测?需要什么?”
“怀孕十周,可以靠少量的胎儿绒毛来检测,不过这个不安全,有极大的致残致畸性,一般做这种亲子关系鉴定的,那都是等到16周以上了,抽取点羊水就能做,那挺安全方便的。”谭林说着瞧望着冷子钦从兴奋到再度纠结的样子,眨眨眼:“怎么了?不会是哪个妞挺着肚子来要你负责了吧?”
冷子钦没有说话,只把手从谭林的肩头上放下了。
“我靠!真的啊!”一看他那样子,谭林立时明白自己说中了:“瞧你那颓废样子,应该不是你那女友,难道是别的哪个……我了个去,冷子钦,你行啊,吃着碗里的还瞅着锅里的,你逢场作戏也就罢了,还动真格儿的啊你!你,你……你tmd这是违犯纪律,会挨处分的!”
冷子钦还是不说话,只是闷着脑袋低头看着他自己的脚面子,谭林见他那样子,像吼他,又觉得他那样子比他还郁闷,悻悻地瞪了他半天,才轻声问他:“怎么回事啊?你可不是那把持不住的人啊!”
冷子钦此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低低地说到:“苏熙暧说她怀孕了,而一个月前,我睡醒过来,就发现和她睡在一张床上。”
“她说你碰了她?”
冷子钦点了头:“当时的情况,像。”
“像?你碰没碰你不知道?”谭林瞪眼。
“我记忆断片,不记得中间的事,事实上,我本来也怀疑,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觉得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像是那啥过,再加上,对方是她,我觉得也许心里憋的久了还是,有可能……”冷子钦说着有些无力似的抓扯了一把头发。
“那现在呢?”谭林盯着他:“你是希望是,还是不是?”
冷子钦闻言一顿,当即看着他:“当然希望,不是。”
谭林当下撇了下嘴:“那你等着吧,不考虑孩子未来的健康问题,要想测出来,都要再等一个月。”
“就没有办法可以早点知道吗?”
谭林冲着他摇摇头:“爱莫能助。”
“滴滴”突然的冷子钦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愣了一下摸了电话出来,就看到是来自于蕾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什么事?”
“那个……刚刚接到的信息,夜辉的女友夏小姐受伤入院,夜家人都赶去了医院……”
“你说什么?受伤?”冷子钦立时觉得血液像被冻住了一样:“她怎么了?在哪个医院?”
“呃,具体不是太清楚,只是酒店这边最新收集的信息是,说的是自杀,不过也不是太清楚,医院则是,圣安医院……”蕾蕾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掉了,这边冷子钦已经疯了似的冲向了自己的跑车,但拉开门之后他又甩上了门,冲着追在身后询问着怎么了的谭林一伸手。
“车钥匙,你的卡!”
“你要我钥匙干嘛,你车还能比我的好?”他虽然口里不解的嘀咕,但还是赶紧的掏钥匙以及自己的身份卡给他:“还有,拿我卡干嘛?你要当医生吗?”
冷子钦根本没回答他,而是直接上车就开车,谭林一看不对,果断的跑到一边拉开了门,刚坐进去,门都没关上,车子竟就开了。
“你大爷的,安全驾驶!”他吼吼的赶紧喊了一句,车子却已经打了一个圈便飞似的冲了出去。
……
急救室的灯闪着刺眼的红色,裹着浴袍的夜辉不安的坐在等待室内,眼盯着那红色的灯,手指不断的来回掐着。
在救护车把人抬出酒店的同时,酒店考虑到是自杀事件也报了警,所以警察也是来了。
那屋内混乱不堪的一切,都在彰显着暴力的存在,而在忐忑不安里跟随救护车一起到医院的夜辉,也在一座座高架桥投下的呼啸光影里,依稀想起了昨夜,自己对她的动手动脚,以及她伤心的叫喊着不要。
“小辉!”门被一把打开,谢欣直接冲了进来,张开手就来抱他:“儿子,你没事吧儿子?”
夜辉被这一个拥抱抱的立时就觉得有了依靠,他激动的喊着:“妈……”而话音刚落下,夜友天也快步的走了进来,抬眼看到靠在谢欣肩头的儿子,便是出声询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警察都跑去那边勘察去了,你干了什么?”
“我……”面对父亲的面色难看的质问,他几乎是惯性的缩了脖子,而此时谢欣也赶紧的放开了他:“对啊小辉,这是怎么回事?你给妈妈说出事之后,警察就打开了电话,说你可能涉及强……哎,你跟妈妈说,到底怎么了?夏可可怎么就进了抢救室?”
夜辉的眼眨了好几下,才低着头轻声言语:“我,我昨天喝,喝多了,一冲动,就,就硬,碰了她……等我,醒来时,她,她已经割腕……”
“什么?”谢欣闻言愣住,夜友天也是挑了眉,也就在这个时候,门扉被敲响,随即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夜先生你好,我们是警局三队的,需要找夜少做一点采样。”为首的警察说完,不等夜友天答话,就冲身后的警员看了一眼,那警员便是拎着个小盒子到了谢欣和夜辉的身边,继而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动作麻利的从盒子内取出一把指甲剪和一个物证保存袋。
“夜辉,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举证。”那人说着冲夜辉伸手:“请把你的手给我。”
“你,你们要干嘛?”夜辉看着这个警员的动作一头雾水。
“抢救的医生告诉我们,病患的身上除了有腕部的血管割裂伤外,身上有大量的抓痕,根据现场的表现来看,我们不排除你有涉嫌使用暴力,导致病患自杀的嫌疑,所以为了调查取证,我们将提取你的指甲,看是否存在病患的皮屑及血液。”
警员的话立时让夜辉低头瞧看自己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指甲里真的有一些发黑的东西,而此时警员已经捏上了他的手,为他剪去指甲。
“你们这是干什么?”夜友天“啪”的一下拍了桌子:“你们这种行为就是污蔑我的儿子!”他说着就要上前来阻挡,但那个为首的警察一把挡住了他:“夜友天先生,请控制你的情绪,我们只是根据现场情况再做的必要调查而已,每一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调查!如果你执意阻挠的话,相信只会给您的儿子夜辉带来更多的非议。”xiumb.com
“你,你竟敢威胁我?叫你们王局来,看看他站在我面前,敢不敢像你这样和我说话!”
“师傅,弄好了!”就在他们两个争执的过程中,警员倒是动作非常麻利的捡取了夜辉的两个指头的指甲,而后收进了袋子里,冲其言语,那为首的警察当即轻蔑的看了一眼夜友天:“谢谢你们的配合,我们走。”
立时,两个警员是迈步离开,夜友天则是气呼呼的站在屋内看着呈呆滞状态的夜辉伸手一点再点:“你是猪啊,人家叫你干嘛你就干嘛?你是不是真想背个罪名!”
夜辉缩了一下脖子,低着头的喃喃自语:“是我对她用了强,是我不顾她意愿的……了她……”
“你胡说什么呢!”谢欣闻言一把搡了夜辉的肩头:“她是你的女友,你们两个那叫你情我愿!”
她说完眼扫到外面红灯已灭,变为了绿色,立刻是转身冲了出去,此时那门也打开来,两个医生一样的人从内里走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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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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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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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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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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