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宁暗自在心里骂了句娘,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站起身迎了过去,“哎呀,言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跟母亲说一声。”
“嗯,毕竟是自己家,想着也没有特地告知的必要。”秦敬言淡淡回了一句,至始至终,脸上都没有过多表情。
秦敬言向来都不是吃素的,一句话就将霍思宁给堵得死死的。她咧了咧嘴,“言儿待会留下来吃饭不?我让阿姨多添几个菜给你补补身体。”
“不用了,我有事找父亲,还有客人在,母亲不必在意我。”说着,在管家的示意下,就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霍思宁吃了瘪,对着跟前的空气翻了个白眼,转身过去,脸上又重新换上笑容,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啊呀,不好意思啊各位,大儿子难得回来一次,我太高兴了,怠慢了你们。”xǐυmь.℃òm
朋友们眼观鼻鼻观心,个个都心知肚明,不过就是不道破罢了。“霍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做母亲过来的,哪里还不明白你的心情啊。快来坐啊霍夫人,你刚刚说的那条珍珠项链,能给我带一条过来么?”
霍思宁满面春风,“可以,当然可以。”
一群人窝在一块儿,又彻底聊开了。
就在这时,一位佣人走了过来,附耳说了几句,霍思宁顿时脸色一变,喃喃道,“她怎么来了。”
一旁的好友见了,拉着她问了一句,“思宁,又怎么了?”
“小姑子来了。”霍思宁脸拉了下来,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她口中的小姑子即秦进平的妹妹秦香雪,暂且不评判这个人的好坏,但绝对是个喜欢爱管闲事的。但凡有看不惯的事情,就一定要过来插上一脚。曾经就是因为她的关系,没少坏自己的好事儿。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怒气难平。好在之后秦香雪嫁了人,又有了自己的子女,跑秦家这才跑得不如之前勤快了。
只不过,那是建立在秦进平不在家的情况下。这不,一听说自己大哥回来了,秦香雪又眼巴巴地跑了过来。
无奈,到底是小姑子,还是得以礼相待。霍思宁跟好友们交代了一声,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彼时,秦香雪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看到霍思宁,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句,“大嫂,打扰了。大哥呢?”
她的语气生疏有礼,就像是一时兴起跟路边偶遇的陌生人打个招呼似的。
不过霍思宁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向来如此,自己也就懒得计较,免得传到丈夫耳朵里,又要指责自己没有度量。
于是笑眯眯地手指着书房的方向,说道,“你大哥在书房呢。不过他现在正在跟言儿谈事情。”
“言儿?”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秦香雪显然愣了一下,才不确定地问,“敬言么?”
霍思宁点头,“是呀,言儿这两天也是难得回来,正好香雪你也过来了,我们一家人聚聚。”
“嗯,那我先过去了。”秦香雪没有继续闲聊的打算,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
这场景就连坐在一旁吃瓜看戏的好友都看不下去了,八卦地跑过来,“思宁,这女人架子倒是不小,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给谁看啊?”
霍思宁摊了摊手,“没事,随他去吧,只要不要妨碍到我,随她怎么开心都行。”
毕竟,秦香雪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两人又重新回到座位上,磕着瓜子跟朋友们聊的不亦乐乎。而与此同时,秦香雪也在悄无声息地向书房靠近。
……
一番聊天下来,徐安好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开始梳理思路,“景愿,你的意思是,这两天南城一直对你爱搭不理的,而你却不明就里,觉得他莫名其妙,是不是?”
“是呀。”景愿点头,叉着腰抱怨道,“我真是烦死他了,怎么一天到晚跟个小孩子似的。之前刚认识他那会儿,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徐安好笑了笑,一语道破,“原因很简单,他在乎你啊,所以才会开始变得如此小心眼,不能接受你跟其他男人的暧昧。”
“暧昧?我没有呀。”景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就楼南城这么一个男朋友呀,还是初恋呢!上哪里去找什么小三小四的。
徐安好摆了摆手,“不,你有的。或许你自己认为没有,但是在楼南城看来,的确是有的。”
景愿微眯着眼睛,“谁啊?”
奇了怪了,原来他们之间还有一个隐形的情敌啊!
徐安好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徐徐道来,“闫予清。”
闫予清?景愿嗫嚅着唇,“他不是的,他是我师父呀!当时因为师父救了我一命,所以我要知恩图报的嘛。再说了,这师徒之间偶尔联络一下感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是呀,景愿,你这么理解也完全没有问题。关键就在于,我们中国有句俗话,说的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你现在又称呼他一句师父,放到从前,那件师兄,兄长,是值得尊敬的人。但是我们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呀,这也仅仅只是一个称呼罢了,甚至有时候更像是打着师徒关系的幌子,故意暧昧不明。”
徐安好一口气说了不少,赶紧喝了两口咖啡润润嗓子。
景愿拍桌而起,“我没有!我对师父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徐安好笑了笑,“景愿,我当然信你,你没有。但是你是否能够确定,闫予清对你,有没有呢?”
“师父他当然也……”景愿咬着唇,忽然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仔细想一想,师父有时候的确是挺关心自己的吼。
试想一下,性格那么冷清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愿意跟自己这么熟络?仅仅因为彼此是师徒关系吗?景愿忽然有些迷茫。
徐安好趁热打铁,“这样一来,你应该就明白了。把这件事跟楼南城解释清楚,他自然就明白你的心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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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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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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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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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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